766.第766章 為你千萬遍(128)
靳傾言低頭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你住在幾樓?」
「二樓。」
他不由分說就朝著樓梯口走去,這態度,赤果果的就是檢查去了。
安小檸尾隨上去,一進卧室的門,就聽到他坐在床邊拍拍床說,「這床不好。」
「挺好的呀,我睡著很舒服。」
他意味深長的瞥她一眼,「太軟了,跪在那裡膝蓋不舒服。」
安小檸雙頰噌的竄起一股火來,「床是用來睡得,沒事……沒事……跪在那裡幹什麼。」
明知故問一向是她的做派,他不反駁,眼珠子滴溜溜的看了一圈,「隔音效果也不太好。」
「……」
「我們還要去老宅一趟,晚些時候我再過來。」
「你……還要來?」她拒絕了,「別來了。」
他沒說話,越門而出,安小檸又跟著他下樓。
還沒來一會兒就要走,靳亦珩深深地不高興,皺著小臉說,「爸爸,我想跟媽咪在一起。」
「明天讓你跟你媽咪玩一天。」
「那今晚我也要跟媽咪在一起。」
「去放煙火鞭炮去不去?」他出聲相誘,「平時爸爸可不准你放的。」
「這……」靳亦珩表現出很為難的樣子,心裡一番權衡掙扎之後,他認真的抬頭說,「媽咪,我明天再來找你。」
安小檸點點頭,「好,媽咪明天在家等你過來。」
「那就這麼說定了!」
父子倆上了外面的車,很快離開。
她無所事事的回到客廳,和一群人看了一會兒春節聯歡晚會。
之後上樓躺在床上看書。
是師父留給她的書。
她細細的翻看著,看的格外的認真。
一看就是四個鐘頭。
眼睛看的有些發脹,書籤夾在書里,將書放在了抽屜內。
深夜十一點多了。
熄燈入睡。
安小檸將暖氣關了,緩緩進入夢鄉。
快要睡著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的身子像是飄了起來。
安小檸想睜開眼睛,連這麼個最基本的動作都很費力。
耳邊原本隱約傳來放煙花的聲音消薄了起來,另外一番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
「好多血啊,這血怎麼止不住啊……」
「怎麼辦怎麼辦……」
「孩子掉了,她是不是也要死了……」
「不知道,要不要喊大夫啊……」
「不要了,喊大夫不要錢啊,這錢誰出?反正不管我的事兒,我就當不知道……」
「趕緊走趕緊走,不要留在這兒了,咱們都走吧,以免被牽連了……」
「……」
聲音嘈雜又大,七嘴八舌的聲音,安小檸只想大喊一聲吵死了,卻發不出聲音。
她再企圖睜開眼睛,這次輕盈的就睜開了。
入眼的是幾個女人離去的背影,腹中劇痛襲來,她支撐著身子強忍著要起來,剛一使力,撕扯的疼她快要窒息,無力只好作罷。
大口大口的喘息,伴隨著乾咳幾聲,傷口愈發的疼了。
感覺過了半個世紀那麼久。
「吱呀!」一名女孩從外面端著一碗黑糊糊的葯進來,定晴瞧這女孩的面容,十分青澀瘦削的一張臉,面黃肌瘦,看起來年紀特別的小,面容五官長的和眉洋洋一般無疑。
「姑娘……」她瞧著床上的面容,聲淚俱下,「來,將這葯給喝了。」
身子被她扶起,安小檸看著她,配合的張開嘴,將苦澀不堪的葯湯全部送進了自己的嘴裡,想要嘔吐的感覺從胃裡翻湧著,她拚命的忍著,全部給喝了。
重新躺在那裡,張了張嘴,也發出一個聲音來,伸出手拉住她,她戚戚然將碗放在破舊的桌子上,「姑娘想說什麼?」
她將耳朵靠近過來,安小檸努力的想說,偏偏就是說不出來,努力試了一番,也沒能成功。
這樣的眉洋洋,太小太小了,就像一個嚴重營養不良的小丫頭,而她,則像一個要枯竭的垂危之人。
不知道這麼形容對不對,給她的感覺是這般沒錯。
轉醒過來的時候,雙眼在這漆黑的夜裡睜著。
安小檸伸出手將床頭手機拿來,屏幕的光刺的她眼睛有些睜不開。
十二點多了。
突然就睡不著了。
非但沒了半分困意,意識也像是重新啟動了一般,非常的清醒。
按開燈,她穿戴整齊下樓。
剛打開客廳的門,只見一道人影從非大門的方向走來,她眯眼,「你翻牆?」
「不可以?」
「為何不走正門?」
「有小尾巴跟,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派的人。」
「他答應過我,不監視我的,看來是派人尾隨你了。」安小檸道,「不是說不讓你今晚別來么。」
「我的腿腳不聽話,我有什麼辦法。」他盯著她,眼神格外的冷靜。
「一起翻牆出去吧?」她提議。
一隻大手抓住她的手,一起來到了一扇牆壁前。
「這麼高的牆,你是怎麼翻進來的?外面有梯子嗎?」安小檸望著這四米的牆壁,疑惑的問他。
「就准你會玩繩子?」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繩索來,十分纖細的繩子,帶著一個很大的鉤。
她並不懷疑,這繩子的承重力,畢竟,自己的繩子比他這個粗不了多少。
在她的視線中,他利落的爬到了牆頭,「上來。」
「人人都像你怎麼辦,我在考慮牆頭上要不要用水泥鑲嵌一些啤酒碎片。」
「你敢。」
她上去的時候,他已經在牆外了,伸出雙手對她,「下來。」
沒有任何的絲毫,整個身子就那麼跳下去了,一雙厚實的臂彎準確無誤的將她接到,大步就走。
「讓我別來,這麼晚穿戴整齊又去哪兒?」
「哪兒也沒想去,就想在院里吹吹冷風。」
「想去哪兒?」
「想去一個沒人發現我們的地方。」她自嘲,「總感覺我們倆跟偷/情幽會似的。」
「你若這麼認為,我願意樂意奉陪。」他放下她,牽著她走。
腳步平穩的一直走,路上倆人都相當的沉默,一直到車上。
這輛車絕非靳傾言的座駕,「誰的車?」
「新買的賓士。」
「你不是不愛開跑車嗎?」
「偶爾開開。」他給她系好安全帶,「我帶你去一處沒人發現我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