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我隻要你活著
這天半夜,丁長林被手機聲音驚醒了,他一滑溜爬起來就去抓電話,一定是抓到了馮麻子,丁長林欣喜地想著,否則呂樂民不會半夜給他打電話的。
等丁長林把手機抓起來一看,果然是呂樂民的電話,丁長林急切地問道:“呂哥,抓到馮麻子了吧?”
“是,是抓到了,可是,”呂樂民在電話中吞吞吐吐,丁長林一聽,心一沉,感覺極不好,還是極不希望地問了一句:“人死了?”
“是的,兄弟,對不起,我沒完成好你們交給我的任務,負了你們的信任。沒想到這卵子貨會半夜溜下山,被一幹警發現了,他企圖去搶幹警的槍,幹警情急之中開了槍,人,人就死了。”呂樂民極難為情地說道,他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他滿以為再圍兩天,馮麻子找不到吃的,自然會下山自首,哪裏想到他當天夜裏就下山了,他還是大意了,沒叮囑幹警們注意。
丁長林內心再失望,這個時候也不能怪呂樂民,再說了,他們守到現在,也確實是很盡心盡力了。
“呂哥,你們辛苦了,雖然無法確定背後指使的人,但是也能給大寬主任家一個交待了,謝謝你們,等這件事告一段落後,我們一起坐坐。”丁長林盡量用極感激的語氣說著,畢竟後續的很多工作,他是需要呂樂民的支持。
“好的,好的,隻要兄弟不怪罪於我,我來請,我來請,兄弟到時一定要給哥麵子,約上普哥和古鎮長一起來啊。”呂樂民反客為主了,這麽一說後,丁長林哪裏能拒絕,笑了一下說道:“好,就這麽說定了,你在家裏請我們,我帶酒。”
“一言為定了,哥先掛了,把這頭的事處理好,你再休息一會,離天亮還有兩小時呢。”呂樂民說完主動掛了電話。
丁長林哪裏還有睡意,穿衣下了床,獨身走出了宿舍,另一間宿舍裏,他聽到吳清海鼾聲如雷,他突然就羨慕起這老頭來,心寬才能睡得這麽酣暢淋漓。
一輪弦月此時顯得格外明亮,丁長林盯著這輪弦月看著,周邊樹影婆娑,清晰可見,四周一片安靜,就連自己的心跳,丁長林也能聽得清楚。
頓時,丁長林覺得哪裏不對,這是鄉村的月亮,顯然比城裏可晰度高得多,馮麻子選擇這個時候下山,不是自投羅網嗎?還有,這樣的月光下,幹警應該老遠就能看到人影,而且不應該隻有一名幹警單獨執勤吧?
丁長林越想越覺得不對,呂樂民有問題?可他眼中的呂樂民不象是兩麵三刀的人?難道是他看走了眼?
丁長林煩燥起來,他想給普成功打電話,但是這個電話怎麽打呢?他還弄不清楚普成功和呂樂民之間交好到什麽程度,猛然想到呂樂民稱普成功為哥,而古文治是古鎮長,這個電話不能打。
丁長林無法看月景,隻身回了宿舍,強迫自己躺在床上,一切都要等天亮才去觀察,而且求證的過程沒那麽容易,這一點,丁長林很清楚。
丁長林無法寧靜,如同一張被放在熱鍋裏的煎餅,不斷地翻著身,越翻越睡不著,越翻心裏越翻煩燥,他索性坐了起來,還是撥通了呂鐵梅的電話,這樣的時候,他發現他唯一能說話的人隻有這個女人了。
電話響了好幾聲,呂鐵梅才接,一聽是丁長林的聲音,趕緊坐了起來,問道:“出什麽了事?”
半夜的電話,會嚇死人的。誰也害怕這樣的電話,丁長林盡管知道這一點,可他要是不給呂鐵梅打電話,這心裏的各種難受,疑惑都無法解釋。
“姐,馮麻子死了。”丁長林說了一句。
“什麽?”呂鐵梅驚了一下,睡意醒了一半。
“什麽時候的事情?”呂鐵梅又問了一句。
“剛剛聽到長樂鎮派出所所長呂樂民的電話,他說是馮麻子偷偷下山搶幹警的槍,幹警情急之中開了槍。姐,你覺得這正常嗎?”丁長林如此問道。
呂鐵梅的睡意這次全部醒了,她整個人坐直了,吃驚地問道:“你懷疑什麽?”
“我有些懷疑呂樂民,但是我見過他,又覺得他不應該是那種玩陰招,兩麵三刀的人。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馮麻子下山是有人給了信號,而這幹警怎麽會一個人執勤呢?
姐,外麵的月亮很好,我剛剛站在院子看了好半天的月亮,這樣的月夜於鄉村來說,老遠就能看到人影,不至於等人走近來搶槍。”丁長林把他的想法和盤告訴了呂鐵梅。
呂鐵梅坐不住了,從床上下了床,赤著腳在地板上來來回回地走動著,丁長林聽到了長裙拖地發出來的沙沙聲,他關切地又對呂鐵梅說道:“姐,你小心著涼,不要在地板上走來走去的。”
“你怎麽知道我在地板上走?你回城裏來了?在我家院子裏?”呂鐵梅驚訝地問道。
“傻瓜,我聽到沙沙的聲音了。姐,你也別急,我們畢竟知道這事與李五一脫不了幹係,就算馮麻子死了,李五一總有一天會露出馬腳的,是不是?”丁長林趕緊安慰呂鐵梅說著。
“話是這樣說,但是你要搞個事,他們就在裏麵搗鬼,我最煩這種人。當初國富市長把機場引起來的時候,明明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隻要引進成功,我們靖安市就一定能成為第二個孟菲斯,經濟一定能騰飛不說,極有可能與省城的地鐵也有望打通,結果呢?這麽好的項目,硬是胎死腹中不說,他還被人弄死了。
長林,我現在擔心你,真的好擔心你,項目做不成拉倒,我擔心你會成為他們的眼中盯,肉中刺,如果他們對你下手,我,我不敢想象,長林,我害怕了,我不該逼你上這個項目,不該這麽急切要你出政績,你回來吧,就守在文物局裏,啥也不幹了,我隻要你平安,隻要你活著。”呂鐵梅突然如此說著,她的聲音明顯滿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