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近日玄乾忙得焦頭爛額,因有傳言說墨羽實際上是詐死,之前他們抓住的那個墨羽不過是個替身。而南方的殷老將軍不知受了什麽蠱惑竟和前朝餘黨勾結了起來,已聚集了十萬大軍。而說他玄乾這皇位坐的名不正言不順的呼聲在民間也是越來越大。


  朝堂混亂,民心不穩,他不可掉以輕心,如果墨羽真的沒死,他更不能讓墨羽的奸計得逞!

  有幾日沒有來阮依彤這裏,玄乾今日走到別院的步伐都輕快了幾分,他正想著如今阮依彤有身孕,也該回宮內靜養了,今日就讓人收拾東西回雲喜宮吧。


  屋內阮依彤靜靜的做著針線,手裏是小孩子的肚兜,被她縫上了雙龍戲珠的花樣,看起來富貴又精細。


  玄乾並沒有打擾她,而是坐在一旁兀自喝起了茶水。這些天他與阮依彤一直是這種相處模式,話不多說,各自相安。


  猛然間,玄乾看到阮依彤的枕頭下有一截藍色衣衫。


  那衣衫樣式大氣粗獷,一看便是男子的。


  玄乾心裏一個咯噔,想起最近的另外一則傳言——左侍郎墨羽並未身死侍因為受了皇後的幫助,而左侍郎與皇後本就情深,此時落難更顯真情,兩人時常在皇城外的別院密會!


  玄乾猛然衝過去將那件衣衫從阮依彤的枕頭下抽了出來,藍底薄衫上是用上好的銀線繡上的竹子,正是墨羽平常最愛穿的那一件!

  “愛妃,你能給朕解釋一下嗎?”玄乾的聲音冰冷,手裏的衣衫衝著阮依彤便扔了過去。


  本在專心刺繡的阮依彤愣了一下,從身上拿下衣衫,隻是看了一眼便知道怎麽回事。


  是麗妃,是麗妃將這衣衫放入到她屋內的!


  “皇上,這不是我屋中物品。”阮依彤淡淡說道。


  “自然不是你屋中物品,這是左侍郎的衣服!你倒是告訴我,他的衣服怎麽會出現在你的屋裏?!”玄乾怒火中燒,看著麵前的女人隻覺得這幾日他們之間的一點點溫存全部都是假象。


  他以為他可以這樣不動聲色的原諒她,甚至感覺就這樣她為他生個一兒半女後兩個人可以慢慢的用無盡的時間來抹清之前的傷痕,卻未想到這女人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依然是那個背叛自己、傷害自己的賤女人!

  “是麗妃,麗妃來我屋內……”


  “嗬,麗妃沒有朕的允許怎麽可能出的去宮門?你不光不檢點,還想陷害朕的妃子不成?!”


  阮依彤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玄乾打斷了。玄乾氣的胸口劇烈起伏,一雙鳳眸微微眯著,危險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把這院內所有的奴仆都給朕叫出來!”


  玄乾一聲令下,身邊的太監立馬跑了出去。阮依彤表情依舊淡淡,她自覺身正不怕影斜。


  院內上到主管宮女下到打水的奴仆全被叫到了院子裏跪著,阮依彤也跟著玄乾走了出去。


  “麗妃近日可有來過?”


  玄乾厲聲問道。


  下人們議論紛紛,很快有個年長的宮女站出來說道:“這別院許久未見人來拜訪了。”


  阮依彤趕忙解釋:“就在近日晌午,麗妃身穿紫色大氅和她的貼身丫鬟一起來的!你們好好想想,是不是有這樣一個人?”


  “娘娘你可別說笑了,今天晌午別說人,就連一隻鳥都沒來過啊!”


  那宮女帶笑說道,可阮依彤在她的眼裏看到了一絲閃躲。


  她趕忙看向其他下人,想要從其他人那裏得到些許真言。


  但所有下人全部低著頭,無一人為她說話。


  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這是一場計,麗妃精心策劃的一場計策。


  “有未見過其他男子出入?”


  玄乾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下人們又是一陣的議論紛紛,但很快所有人都緘口不言跪在地上,就連剛剛的那個老宮女都俯地不起。


  阮依彤突然懂了,這裏的所有人,所有人都被收買了,他們就要在玄乾的麵前演一出大戲!

  “皇上,你要相信我……”


  阮依彤輕輕開口,看向身邊的人。


  玄乾冷冷看了阮依彤一眼,嘴角帶上一絲殘忍的笑:“皇後,朕要的是真相。”


  “你,給朕說!”玄乾踢了剛剛那個老宮女一腳,厲聲說道。


  那老宮女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一雙眼睛往皇後的方向看過去,眼神躲躲閃閃:“皇,皇上……皇後,皇後她不讓我們說啊……我們要是說了,皇後會把我們全都割了舌頭砍頭的啊!”


  “胡說,我平日連門都不出,連你們這裏多少人長什麽樣都認不全,又怎麽會對你們說出這樣的話?”阮依彤隻覺得氣急攻心,恨不得上去撕了這老宮女的嘴!

  “皇後饒命,皇後饒命啊!奴才家裏還有兩個小孫子要照看啊!”那老宮女轉了個方向,一副瑟瑟發抖的樣子對著阮依彤就開始叩拜,像是平日裏阮依彤作威作福經常對著她威逼利誘似的。


  不光如此,一連著身後的數十下人全都衝著阮依彤叩拜了起來,嘴裏一聲又一聲的喊著“皇後饒命”。


  阮依彤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她平日裏待人謙和,從未為難過這些奴仆,未想到今日他們卻一起陷害自己!

  “說,到底有沒有其他男子出入!”


  玄乾被吵的太陽穴都在抽動,上去又給了那老宮女一腳。


  下人們立馬全都閉了嘴,老宮女也是又看了阮依彤一眼,這才戰戰兢兢的說道:“皇,皇上……這幾日入了夜,隻要是皇上不來……我們……我們多次看到一位功夫極好身著藍衣的男子出入……”


  老宮女的話還未說完,玄乾已經暴怒而起,一個健步衝到了阮依彤的麵前,伸手緊緊拽住了阮依彤的領子:“皇後娘娘,你能不能給朕好好的解釋下,那名藍衣男子到底是誰?”


  “沒有……沒有什麽藍衣男子,是他們陷害我,真的是他們陷害我啊!”阮依彤感覺到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小腹一陣又一陣的刺痛。


  她用手捂著自己的肚子,對自己說——忍住,不能生氣,你還有寶寶,你一定要安安穩穩的把寶寶生下來。


  “一派胡言!”


  玄乾一把將阮依彤甩了出去。


  阮依彤重重的摔在地上,隻覺得肚子上的陣痛更重了,她默默的給自己打氣:“不痛,不痛,深呼吸,安穩下來,不痛……”


  可身下的痛更深了,甚至她已經感到有粘稠的液體順著大腿在往下流。


  “一個人陷害你朕可以去查,但你怎麽解釋這滿院子的人都在陷害你?”


  玄乾並沒有發現阮依彤的處境,依然在咄咄逼人。


  他甚至恨不得上去把阮依彤整個的吞進肚子裏,讓阮依彤隻能自己看到,自己摸到,讓她隻能是自己的!

  “皇上,求求你,求求你叫太醫吧!孩子,孩子要不行了啊!”


  阮依彤的小手抓住了玄乾的衣擺,淚眼婆娑的看著這個男人。


  如今,隻有這個男人能救她的孩子。


  “孩子?朕差點忘了,還有這個孽種!”


  玄乾冷冷的看向阮依彤,眼中是叱吒沙場練就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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