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嗬,陛下,臣先告退了。”
墨羽冷笑一聲,禮也不施,轉身便走。
玄乾看著那人背影漸遠,冷言道:“墨羽,你真當朕奈你不何?”
墨羽像是沒聽到這句威脅的話,步履不停,一會便走出了這雲喜宮。
“皇,皇上……您,您這就放他走了?他,他和那那阮氏私通啊!”
一直在旁邊看著不敢發言的梁嬤嬤突然衝了出來,跪在玄乾麵前。
而還未等來太醫的阮依彤聽到這話,從床榻上驚坐起來,扶著床慢慢起身。
這嬤嬤,竟然還不死心!
“陛下,是這惡毒的嬤嬤讓公主幹重活,還打公主!”
阮依彤還未走到門口,就聽到一向膽小的春草怯怯又略帶怒氣的說道,阮依彤心下一驚——完了。
“公主?”
玄乾的聲音漸冷,而春草也意識到了自己此刻說錯了話。可是,已經晚了。
前朝已經覆滅,哪還有什麽公主?她阮依彤就算此刻在自己麵前為奴為婢,也是自己的皇後!冊封大典過去了那麽久,這小丫鬟竟然還暗地裏叫阮依彤公主,也不知是不是她教這丫鬟的!
玄乾正在氣頭上,無處撒,長袖一揮:“來人,把這個不懂規矩的丫鬟拉去做軍妓!”
“還有這個滿嘴胡話以下犯上的嬤嬤給我拖下去斬了!先割舌頭!”
“皇,皇上,放過春草,求你放過春草!”阮依彤不顧身上的疼痛,搖搖晃晃的往外走去,隻怕晚了一步春草便被侍衛拉走了。
可她身體虛弱,聲音如同蚊蠅,玄乾根本沒聽到分毫。
玄乾此刻心煩意亂,梁嬤嬤的話一直在耳邊旋繞,看著這雲喜宮一刻也不想再停留,踱步而出。
“來人,將雲喜宮所有下人全部趕出宮,一個不留。雲喜宮自今日起,封為冷宮。”
出門前,玄乾又下了道命令。
當阮依彤終於推開門,走到門邊的時候,剩下的,隻有空空蕩蕩的院子和撲麵而來的冷風。而院子的大門被緊緊地關上,無論她如何的拍打、呼喊,都沒有人回應她。
這天地間,仿佛隻有她一人。
她順著門滑落到地上,單薄的衣衫擋不住寒冬刺骨的涼意,那種冷,是入了骨子裏的。
冷宮,原來這就是冷宮。
當年她還是公主的時候,父皇有妃子勾心鬥角犯了大忌被打入冷宮,每次她路過的時候奶媽都會讓她離的遠一些,說這裏的人不吉利。
沒想到有一天,她也成了這不吉利之人。
還有她的春草,從小跟她到大的春草,她本許她明年開春就找戶好人家嫁了。
而現在……
玄乾,你是要把我生命中所有重要的東西都毀給我看嗎?!
寒冬臘月,連個點炭火的人都沒有,阮依彤可以自己生炭火。可是一整日,竟無一人來給她送飯,就好像她已被遺忘在這個皇宮的角落,等待她的隻有衰老和死亡。
夜幕剛剛降臨,阮依彤就因為身上的疲憊早早的躺了下去,腦海裏全都是怎麽向玄乾求情放過春草,迷迷糊糊的,她就睡了過去。
或許這一日有太多心驚膽戰,她想要逃回小時候的願望讓她夢回。
夢裏,與她一同長大的那隻大黃狗在她旁邊跑來跑去,她的嘴角帶著淡淡笑意,已經許久沒有這麽的開心過了。
黃狗調皮,沒一會就撲在她的身上,溫熱的舌頭舔在她的脖頸,小鼻子在她的臉上拱來拱去。
“阿黃……別,別!咯咯咯,癢!”
阮依彤不由得說出了夢話。
“阿黃,是哪個男人?”
一道冰寒的聲音傳來,阮依彤猛然從夢中驚醒,對上的是玄乾銳利的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