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代接帥印
兵馬大將軍行最高軍事職權,也就是說出兵南梁的所有兵馬隨行一律由雲淺月調遣。
這對於滿朝文武異於頭頂炸了一個大霹雷。尤其是德親王,聽聞此言,腦中嗡嗡直響,身子趔趄了一下,險些栽倒在地。孝親王和一眾老一輩朝臣比德親王好不了多少。都給驚得身虛體顫。
年輕一輩清流官員也是齊齊一驚,但到底是這些日子以來了解了一些皇上的脾『性』,新皇登基以來,短短時間,驚人之舉,大膽用人,心思莫測,所行所指背後必有其道理和目的。所以,他們的狀態也就是一驚『色』變,比老一輩朝臣不能接受來說要好得多。
德親王首先跪到了地上,大呼,「請皇上收回成命!」
孝親王等老一輩朝臣也連忙跪倒,與德親王一起請求。
轉眼間,滿朝文武百官,跪倒了三四十人。
「景世子妃腹有驚才,胸有丘壑。有景世子身為軍師協助,藍家主為監軍輔佐。凌大人、華大人為副將,眾卿覺得這個安排不妥?」夜輕染目光落在大殿上跪著的眾人頭上。
德親王低垂著頭,痛陳道:「皇上,景世子妃一介女流,隨景世子出征隨行尚可,怎麼可以成為兵馬大將軍?從朝中調兵帶走十萬,到南梁邊境青山城有鎮守邊境的兵馬十萬,二十萬兵馬不止,還有從方圓百里調兵之權。這偌大的權利,怎麼能由一個女人執掌?若是稍有差池,便是殃及軍民百姓啊。」
「是啊,皇上,景世子妃雖然有才華,但是一直以來沒有入朝,不了解朝中情形,更不了解天下情形,亦不了解軍中情形和軍規。如何能讓她做兵馬大將軍?景世子若是做兵馬大將軍,臣等別二話,可是如今是景世子妃,這怎麼行?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定會嘩然天下。景世子妃的聲名並不是很好啊,這會引起朝野震『盪』,百姓不安。皇上三思。」孝親王也立即道。[
「自古以來,明君有賢臣,老臣身為諫官二十載,先皇在世時,老臣一直直言進諫。景世子妃隨軍出征尚可,軍中雖然不準帶女眷,但可以為景世子開個先例。但是景世子妃怎麼能當兵馬大將軍?反客為主?老臣斗膽,不是貶低景世子妃,實在是景世子妃以往行事張狂,狂言忌,品行散漫,禮不羈,不能令人心悅誠服,這一道聖旨若是傳出去,百姓們震動可想而知,軍中的軍心也會不穩。軍心不穩,難以應敵,這是兵之大忌。老臣死諫,求皇上收回成命。」御史大夫言辭懇切。
眾人連連附和,深覺有理。
夜輕染坐在首座上靜靜地聽著,等下面跪著的人都不說話了,他才慢悠悠地看向容景,「景世子也覺得朕這道聖旨不妥?覺得景世子妃不能擔任兵馬大將軍嗎?」
容景淡淡一笑,「內子之能,自然可以擔得。」
「景世子都說可以擔得了,你們還不放心嗎?」夜輕染挑眉。
群臣靜默了一瞬。
德親王沉聲道:「景世子妃有其才,是可以擔得,但畢竟是女子……」
「說白了眾位愛卿還是覺得女子不能擔此重任。南疆女皇葉倩,甚是囂張。你們認為她的囂張比景世子妃的囂張如何?」夜輕染也沉聲問。
群臣聞言,立即比較起葉倩和雲淺月來。紛紛覺得,葉倩沒有雲淺月囂張,畢竟葉倩的所行所指都是在合理的範圍之內,而景世子妃實在太過於善變,不知道她指不定什麼時候會突然爆出驚人之舉。
「皇上,雖然葉女皇不及景世子妃張狂,但是葉女皇深得南疆皇室悉心培養,景世子妃自小頑劣,對於兵法之謀恐怕涉獵不深。這等事情可不是小事兒,萬一慘敗的話,那麼於我天聖可是重創啊。」御史大夫大聲道。
「除了景世子外,安王當最了解景世子妃。安王可認為景世子妃可擔得起重任?」夜輕染詢問夜天逸。
夜天逸目光淡淡掃了容景和跪在地上的眾人一眼,點點頭,「臣以為景世子妃挂帥兵馬大將軍甚好,有景世子輔助,景世子妃擔了職,定會夫妻同心,攻克南梁。」話落,他淡淡道:「若是眾位大人不相信景世子妃之能,可以令景世子妃立下軍令狀。不拿下南梁,誓不歸京。」
德親王聞言立即道:「若是景世子妃願意立下軍令狀,臣等就同意景世子妃挂帥。」
「哦?」夜輕染揚了揚眉,「安王建議景世子妃立下軍令狀?不拿下南梁誓不歸京?」
「是,臣建議。」夜天逸頷首。[
夜輕染看向容景,笑問,「眾位大臣不信景世子其能,要景世子妃立下軍令狀。景世子以為如何?」
容景淡淡道:「安王和眾位大人似乎忘了,內子並沒在朝為官,也並未擔任一官半職。被皇上如此任命,已經於情於理不合。她向來任『性』妄為,不見得接這道旨意。更遑論立軍令狀了。南疆這些年勢大,直『逼』天聖。去年又沒有受水災,黎民富碩。不拿下南梁,誓不歸京,安王是不是太高看她了?或者是想藉此機會置她於死地?」
「她有沒有這個能力,景世子知道,我知道,皇上當然也知道。至於是否置她於死地,以我以前對她的心,景世子當真會認為我恨不得她死?」夜天逸淡淡道:「就事論事而已。景世子妃既然破格提拔,等於入了朝。陳老將軍離開時立了誓,不破西南誓不歸,景世子妃任職兵馬大將軍,立下軍令狀也不可。更何況有景世子做軍師,難道還真讓出征南梁的兵馬敗北不成?」
「容景也是人,雖然懂得兵法謀略,但也不曾真正出過兵。真若敗了,也甚稀奇。」容景淡淡道:「這等事情,有功賞,功有過,內子不過是個小女子而已,看不上什麼大業功名。皇上既然有此心,令內子出征為兵馬大將軍,我可以代替她應下,但若是立軍令狀,皇上恕罪,不立。」
「景世子此言差矣。景世子妃立功,朕自然大賞。」夜輕染道。
「她如今是景世子妃,皇上若是賞,還能賞她什麼?她看不上功名利祿,看不上金銀財源,只想相夫教子,這個心愿只有我能幫她達成。皇上覺得她還想要什麼大賞?」容景挑眉。
「今日也許她想相夫教子,改日也許就變了。」夜輕染意味幽深地道。
「別人可能會變,她不會變。」容景溫潤的聲音不容置疑,話落,不再看夜輕染,對跪在地上的德親王等群臣道:「皇上金口玉言既然已出,兵馬大將軍就是她的。眾位大人若是覺得她能,不能擔任其職,不妨考驗一下。明日一早,出征點兵,皇上不去,我不去,安王不去,只她一人前去,若是能點出十萬兵馬甘願跟隨,眾位大人便不可再有異議。若是她調不出兵馬,那麼她自動請辭這個職位,眾位大人以為此法如何?」
德親王等眾人聞言齊齊心下思量。
夜輕染笑了一聲,「西山軍機大營三十萬兵馬,玉龍山新建的大營如今招收了十五萬兵馬。朕覺得從西山軍機大營給景世子妃撥五萬兵馬,於玉龍山新營撥五萬兵馬。若是她自己前去能調出兵來。正如景世子所言,不得有人再有異議。如何?」
德親王和孝親王對看一眼,又看向御史大夫,三人看過之後,又和一幫子跪在地上的老臣交換顏『色』,皇上主張,景世子贊同,安王附和,三人都覺得此事可行,他們一幫子老的在這裡叫喚恐怕也不抵用。都看明白了形勢,須臾,齊齊點了點頭,「若是景世子妃能自己調出兵馬,臣等再異議。」
西山軍機大營一直日夜訓練,是守衛皇城的近衛親兵,曾經在當初的染小王爺手中,後來交給了安王,這等於是皇上的親衛軍隊。紀律嚴謹,也有許多京中貴族子弟進了軍營歷練一番,出來后授予官職。所以,是真正的皇室兵甲。非一般人難以馴服,也是百里挑一的將士,沒有一人是老弱病殘。所以,若是讓一個女人去調遣他們,且聽命於她,哪怕那個人是雲淺月,但也是不見得。
「那好,此事就這樣定了!」夜輕染沉聲吩咐,「來人,將帥印拿來。」
一名內侍立即捧著帥印拿到夜輕染面前。
夜輕染一手拿過帥印,一手拿過虎符,站起身,走下了玉階,來到容景面前,清聲道:「朕覺得也不必召景世子妃進殿了,既然這旨意景世子替她接了,這帥印和虎符就由景世子代替也她接了吧!」
容景笑著點頭。
夜輕染將帥印和虎符遞給容景。
容景伸手去接,兩道形的內力頃刻間碰撞在一起,群臣所覺,二人面不改『色』,片刻之間,交遞完成。
夜輕染走回金殿,聲音威嚴,「明日早上,景世子妃前往兩軍營點兵。午時,朕和文武百官為景世子妃和景世子出征送行。」話落,擺擺手,「散朝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跪拜。
早朝結束,容景拿著帥印和虎符出了宮。
群臣結伴而行,三三兩兩探討著明日之事。
京中的消息傳得快如閃電,不出半個時辰,雲淺月為兵馬大將軍出兵南梁之事便轟動了整個京城。
消息傳出,並沒有像德親王和孝親王以及御史大夫等老一輩朝臣所言,引起百姓不滿,相反都紛紛覺得景世子和景世子妃夫妻出征,是大喜事兒。他們愛容景,愛屋及烏,自然也愛他之所愛。他們老一幫朝臣低估了百姓們心目中對容景奉如神邸的崇,也低估了雲淺月在百姓心中的喜歡,他們自以為是地覺得他們不喜雲淺月,百姓們也不喜歡,殊不知,百姓們都歡天喜地,準備明日看雲淺月點兵出征。
雲淺月自然在聖旨下達的第一時間便得到了消息,她眉頭蹙緊,想著夜輕染讓她為兵馬大將軍是什麼意思?她從來不敢小看他是任『性』而為隨意指派拿天聖皇朝兵將子民開玩笑的皇上。相反他是自小就培養的夜氏繼承人,老皇帝半生的心血,夜氏帝師一代的心血,只培養出來個他。他自然不負夜氏這個姓氏,也不負這新一代江山的主人。如今這般,必有所謀。
正在她思量的時候,容景回到了紫竹院。
雲淺月正坐在鞦韆上,見她回來,止住了晃『盪』的鞦韆,看著他。
容景對她溫柔一笑,拿著帥印和虎符向她走來,步履閑緩,一如既往。不多時便走到了她的面前,低著頭看著她,溫聲含笑道:「兵馬大將軍,高我一級,可喜歡?」
雲淺月掃了一眼他手中的帥印和虎符,皺眉道:「替我接了旨,你喜歡?」
「南梁疆土廣闊,小睿哥哥不怎麼著調,不如我們奪過來吧。」容景笑道。
雲淺月眨眨眼睛,「你不怕他突然就著調了,找我們拚命?」
容景也眨眨眼睛,「不怎麼怕。」
「頂著天聖兵馬大將軍的頭銜,奪過來也是天聖的,對我們有什麼好處?」雲淺月微哼,「夜輕染是不想我們再『插』手西南搗『亂』,如今給我們找些事兒趕去南梁嗎?他怎麼就那麼有把握覺得放了我們出去,我們不聯合南梁反了他?」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心有利也有弊。」容景輕輕一嘆,「以我的名聲,天聖百姓上下擁護,但也還未擁護到我反了夜氏的高度。你說,他是否放心?」
雲淺月皺眉,斜睨了他一眼,「名聲所累。就是你這種人。」
容景輕笑,將帥印和虎符交給她,「未必沒有好處。明日去點兵,今日回雲王府和爺爺告個別吧!」
雲淺月點點頭,「是有些日子沒回雲王府了。」
二人意見達成一致,便令人備車,出了紫竹院,向雲王府走去。
來到雲王府,雲離正在門口等候,見二人來到,緩步上前,低聲道:「我就知道你們會來和爺爺告別,特意等著你們。」話落,他用更低的聲音道:「景世子,皇上到底是什麼打算?我至今還是不太明白。妹妹和你前去青山城,真要和南梁兵戈相見?」
「皇上在下一局大棋,我陪著下而已。我離京后,哥哥依然暫代丞相之職,做好分內之事就好,不必擔心我們。」容景笑著道。
雲離隱隱有些明白,點點頭。
三人向府內走去。
進了院子,雲淺月鬆開容景的手,抱住雲離的胳膊,軟聲軟語地問,「哥哥,嫂嫂呢?她這幾日身體如何?」
「還好。」雲離看著她,寵溺地一笑,真是比親哥哥看起來還像親哥哥,「都大婚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粘人?景世子笑話你。」
雲淺月對他吐吐舌頭,鬆開他。
容景不著痕迹地將她拽到了自己另一邊,溫聲提醒,「仔細爺爺見了你沒骨頭的樣子又罵你。以前她罵你,也就罷了,如今她再罵我,你頭上頂著我的名字,豈不是讓我沒面子?」
雲淺月嗔了他一眼,拉長音道:「是,容公子如此風華俊秀的人物,我的確不該給你丟面子,否則傳出去難看。」
容景笑著點頭,「你知道就好。」
雲淺月打算不理他。
雲離看著二人好笑,左側胳膊重了,又輕了,就如他的心,忽然重了,也忽然輕了。
三人來到雲老王爺的院子,便聽到雲老王爺在屋內罵人,他一個人似乎罵得歡,沒發現有人來到一般。
玉鐲小心翼翼地迎了出來,給三人見禮,壓低聲音道:「老王爺在罵二皇子。」
雲淺月挑眉,「子夕怎麼著他了?」
玉鐲壓低聲音道:「從二皇子住進來后,後院里的庶出小姐們便開始不安分了。昨日四小姐竟然……竟然扮成歌女,去引誘二皇子,被二皇子給扔了出來,摔了個鼻青臉腫,破了相。五姨娘心疼女兒,找到了世子妃那裡鬧,世子妃被他鬧得犯了肚子痛,被老王爺知道了,如今正在罵二皇子呢。」
雲淺月蹙眉,「世子妃怎麼由得五姨娘反塌了天?」
「世子妃身子一直不好,府中的事情不敢讓她多費心,都是奴婢和綠枝打點著,可惜綠枝春年的時候染了寒病了,從此就纏綿病榻,一病不起。只能是奴婢打點,但老王爺離不開奴婢的侍候,奴婢也進不上多少心力,就選了您在淺月閣時的聽雪和聽雨做了府中的知事,但是到底是年歲小,鎮不住場子,由得五姨娘鬧了起來。」玉鐲嘆了口氣。
雲淺月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臭丫頭,來了還不進來,在那磨嘰什麼?」雲老王爺總算止住了罵,知道來了人。
雲淺月快走一步,挑開帘子就沖了進去,見玉子夕可憐兮兮地坐在椅子上聽訓,見她來到,更是委屈地轉過頭來看著他。她瞪了玉子夕一人,憤了一句,「招蜂引蝶。」之後走過去,一把揪住了雲老王爺的鬍子,怒道:「是那些女人犯賤,你怪他做什麼?我不在了,娘也走了,你沒得罵了,就欺負子書的弟弟是不是?」
「臭丫頭,你給我鬆手。」雲老王爺抖鬍子,但是被雲淺月攥得緊,他動不了,氣得瞪眼。
「我就不鬆手,要給你一根一根地拔下來。」雲淺月惡狠狠地看著他。
「景小子,這就是你調教的好媳『婦』?連爺爺的鬍子也敢動?」雲老王爺看向容景。
容景走過來,伸手拿開雲淺月的手,溫聲笑道:「爺爺看他不順眼,在府中惹禍,我們明日將他帶走就是。」
「好!」玉子夕立即眉開眼笑。他自然知道他們明日要出兵。
「不行!」雲老王爺立即瞪眼。
「為什麼不行?他走了沒人給你罵了嗎?」雲淺月瞪著他。
雲老王爺鬍子一翹一翹地,顯然默認了。
「我們離開后,榮王府里也就剩下爺爺了,我們今日回去告訴他,讓他陪你過來住。你們日日下棋,總有趣味。省得你罵了這個又罵那個。」雲淺月道。
雲老王爺眼睛一亮,「你能說動那個老東西住來雲王府?」
雲淺月哼了一聲,警告道:「你別欺負他。」
「你個臭丫頭,誰才是你爺爺?我能欺負到那個老頭子?他不欺負我就不錯了。」雲老王爺聞言險些蹦起來,怒道:「趕緊滾,現在就滾出去,我看到你就生氣。」
雲淺月見他精神比誰都好,也懶得跟他在這瞪眼,這老頭上輩子估計是個火豹子,這輩子托生承認一開口就噴火,「我才懶得在你這裡待著。」話落,她轉身拉上容景就走。
「你滾,景小子留下。」雲老王爺道。
「憑什麼?」雲淺月回頭瞪著他。
「就憑他是我孫女婿。」雲老王爺理直氣壯。
雲淺月失語,容景輕笑,對她溫聲道:「你去看看嫂嫂,我陪爺爺待一會兒。」
雲淺月知道他這個爺爺和容景這個孫女婿親得很,見到他就眉開眼笑,見到她就黑臉包公,她撇撇嘴,轉身自己離開。
玉子夕一陣風地追了出去,跟著雲淺月身後笑嘻嘻地問,「姐姐,你明日真帶我去出征?」
「你要是不想去也行。」雲淺月道。
「自然想去,我這就去和我那些美人辭行。」玉子夕扔下一句話,轉身沒了影。
雲淺月『揉』『揉』額頭,自然不能將玉子夕留在京中,以免夜輕染打他的主意。他就算自小被玉子書代父教導,但這裡是天聖,是夜輕染眼皮子底下,東海的勢力雖然有,但也不太深,他和容景離開,他若是算計他,還是容易,既然他不想回東海,不如她就將他帶在身邊,也放心。
來到西楓苑,有婢女等候在門口,迎了雲淺月進去。
七公主見她來到,從床上下來,氣『色』不是太好,但眼中是真真切切地歡喜,「妹妹來了?」話落,歡喜褪去了些,有些憂心地道:「我聽說皇上下旨,要你挂帥兵馬大將軍出征南梁。你……」
「嫂嫂不必憂心,我應付得來。」雲淺月笑了笑。
七公主點點頭,自失地一笑,有些黯然地道:「是我多慮了。你本來就有本事,更何況這次出兵景世子是軍師,你們在一起,到不必憂心。」
雲淺月不置可否,對她道:「怎麼又動了胎氣?我給你號號脈。」
「我這副身子不爭氣,都過了最初的月份了,還是不禁折騰。」七公主點點頭,將手遞給雲淺月。
雲淺月伸手給她把脈。
「母妃在府中的時候,三兩日便給我號脈,一直吃著她開的『葯』。」七公主道:「母妃剛離開幾日,我就又讓人擔心了。」
雲淺月把脈了片刻,放下手,對她道:「娘親開的『葯』方呢?給我看看。」
「茶兒,將母妃開的『葯』方拿來。」七公主吩咐一句。
剛剛那名迎雲淺月進來的婢女連忙清脆地應了一聲走了下去,不多時,拿來一疊『葯』方,對雲淺月道:「王妃開的『葯』方奴婢一直好好保存著,每三日一換,換那日歇上一日,『葯』都是我親手煎的。」
『葯』方大約有二十多張,顯然從玉青晴來了之後就一直給她著了。
「妹妹,我是否有什麼大病?我問娘親,娘親說沒有,只是我體弱,宮體寒,這是常年在宮裡不見陽光所致。所以懷孕要比常人苦,難以負荷。」七公主盯著雲淺月,緊張地問。
雲淺月將『葯』方還給那個婢女,笑道:「娘親說得正是。你以前住在宮裡那個地方在陰面,寒氣重,十幾年下來,侵了身體,沒懷孕不覺得,也不是什麼病,就是畏些寒而已,可是如今懷了孕,便承受不住了。」
七公主鬆了一口氣。
「我明日要點兵出征,會讓榮王府的爺爺過來這府中小住,陪爺爺下棋。他會帶過了一個府中醫術精通的老人,叫做『葯』老,以後就由他幫你調理身體吧!」雲淺月道。
「不用,娘親交代了,這些『葯』方讓我輪流的吃。到產期的時候就沒什麼大問題。」七公主搖搖頭,「我知道『葯』老,一直跟隨景世子,還是你們帶著吧。」
「娘親的『葯』方雖然輪流吃不錯,但也保不準有個意外變化。就這樣吧!『葯』老可以照看你,也可以照看兩個爺爺。」雲淺月道。
七公主聞言不再辭,點點頭。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期間七公主肚子被踢了一下,她歡喜地讓雲淺月聽,雲淺月將耳朵貼在她肚子上,裡面的小東西果然又踢了一下,正踢到她耳朵上,那種感覺分外奇妙,她頓時歡喜不已。
二人便聊起了孩子,雲淺月說她得閑的時候,可以給小侄子做一身小衣服。七公主笑她,兵馬大將軍哪裡有那個空閑。
二人不知不覺聊了一個時辰,雲離從外面走進來,看著二人聊得歡,笑著道:「景世子已經在外面等著了,妹妹明日要啟程,早些回府準備吧!」
雲淺月這才止住了話,起身站了起來,跟七公主告別,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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