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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春意盎然(2)

  「自然是少的!」夜輕染道:「怎麼也要三大壇!」 

  「別的沒有,本太子這玉輦上除了美人外只有酒!」南凌睿將手中的酒罈又扔給夜輕染,伸手再向身後去拿。 

  雲淺月蹙了蹙眉,對夜輕染道:「你若喝醉了我可不負責給你扛回去!」 

  「小丫頭,不用你負責!」夜輕染瞥了雲淺月一眼。 

  雲淺月看向南凌睿,想著他上回因為容景的一壇蘭花釀醉了半個月之事,這一路兇險,她可不想紅閣因為他醉酒弄得人仰馬翻。她剛要開口,只見素素對她眨了眨眼睛,她將要說的話收了回去。 

  「太子殿下,您若是喝得醉醺醺的,素素可不跟您擠在這一個車裡,我可不想和酒鬼一個車。」素素抓住南凌睿手腕,阻止他拿酒,嬌聲開口。 

  南凌睿動作一頓,眸光掃件雲淺月不贊同的臉色,忽然揚唇一笑,撤回了拿酒的動作,對夜輕染無奈地道:「本太子雖然想和你痛飲一番,但是如今有美人在懷,怎可辜負美人一番厚意?今日就算了!」 

  夜輕染冷哼一聲,打開酒罈,咕咚咕咚喝了一氣,用衣袖一抹嘴角的酒漬,不屑地道:「早晚你得死在女人手裡!」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南凌睿桃花目微微一轉,看向不遠處的馬車,挑了挑眉,「景世子也在車中?」 

  「你的鼻子到是靈敏!」夜輕染將手中沒開活塞的一個酒罈扔下馬車,「弱美人,這一壇酒分給你了!」 

  酒罈順著簾幕飛進馬車,車中顯然有人接住,沒發出聲響。 

  「不是我鼻子靈敏,而是今日他怎可不來?」南凌睿看著馬車,桃花目流轉間顧盼神飛,聲音有一分輕佻,「景世子,本太子可還是惦記著小丫頭的,若是你哪日惹了她,我就將她接去南梁。」 

  「估計你沒機會!」容景的聲音透著三分清淡,三分散漫,還有不可置疑。 

  「那是最好!」南凌睿懶洋洋地一笑,看向雲淺月,對她勾了勾唇,「南梁風景秀麗,人傑地靈,風貌不錯。哪一日你厭倦了這天聖,就去南梁,本太子的太子府可以給你做清水鱸魚。保證味道鮮美。」 

  「好!」雲淺月點頭,袖中的手緊緊蜷了蜷。哥哥這是在告訴她,若是有朝一日天聖不能再待的話,就讓她去南梁。相比較十年前哥哥不聲不響地被換走,今日她能在這送君亭送行,知道他將要去哪裡,她已經滿足。 

  「本太子上路了!」南凌睿伸手落下簾幕,懶洋洋地吩咐道:「啟程。」 

  停駐的隊伍得到命令立即走了起來。 

  南凌睿的聲音再度傳出,「素素,唱一支曲子。」 

  「是!」素素應聲,似乎尋思了一下,嬌柔婉轉的歌聲響起,一路飄遠。 

  雲淺月目光追隨著南凌睿的玉輦離開,眸光一眨不眨。這天下不知道還有多久就會變天,他只希望有朝一日,她最親近的人都能陪在她身邊,每日里呼朋引伴,過著快樂清閑的日子。可惜她心裡知道,也許這是奢侈。天下若是有朝一日大亂,最後安平的能有幾人? 

  「小丫頭,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不要難受了!」夜輕染收回視線,看向雲淺月道。 

  「嗯!」雲淺月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聽不出什麼情緒。 

  南梁隊伍走過,南疆的隊伍來到。葉倩和雲暮寒在雲淺月和夜輕染面前勒住馬韁駐足。 

  「你這個女人倒是打算的精細,來了天聖一趟可謂沒白來,弄了個駙馬回去!」夜輕染看著葉倩,臉上布滿冷嘲,「你追在本小王身後這麼些年,都拋棄了南凌睿,到如今就是這樣追的?該是說你水性楊花好呢!還是該說你陰謀詭計多呢!」 

  「夜輕染,本公主對你可不薄,說話就這麼刻薄?」葉倩臉上不含怒色,淡淡道:「本來本公主想招納了你為駙馬,奈何你不知福氣,本公主自然就選一個知福氣的了。」 

  夜輕染冷哼一聲,不再看葉倩,將手中的半壇酒扔給雲暮寒,「喝了!慕寒兄,希望改日你我再對弈一局。」 

  雲暮寒伸手接過酒罈,看了夜輕染一眼,將剩下的半壇酒一飲而盡,須臾,他扔了酒罈,對夜輕染點點頭,「多謝染小王爺!它日若有機會,自然要對弈一局的。」 

  「你堂堂男子漢,可別被這個女人給欺負了去!」夜輕染又道。 

  雲暮寒忽然笑了笑,看向雲淺月,喊了一聲,「妹妹!」 

  「哥哥!」雲淺月扯出一絲笑意,極其溫暖,「哥哥保重!」 

  「嗯!」雲暮寒應了一聲,眸光情緒隱藏得很好,但難免會溢出一些澀然。 

  「葉倩,那日金殿上的話你要記住了!無論何時,它都有效用。」雲淺月看向葉倩,鄭重地道,「若是你真欺負了我的哥哥,我定然不饒了你!」 

  「我在,他在。」葉倩也認真地看著雲淺月,對她挑眉,「這回你放心了吧!」 

  雲淺月點點頭,不再說話,想著葉倩最起碼比清婉公主強,她殺了清婉公主即便讓葉倩有機可乘,但也不後悔。 

  「景世子!」葉倩轉向馬車,美眸流轉,定在緊閉的簾幕上,喊了一聲。 

  「葉公主!」容景聲音依然有些散漫地應了一聲。 

  「後會有期!」葉倩道。 

  「後會有期!」容景也道。 

  「啟程!」葉倩一擺手,雙腿一夾馬腹,身下坐騎走了起來。 

  雲暮寒深深地看了雲淺月一眼,也跟著雙腿一夾馬腹,駿馬與葉倩並排走去。 

  停駐的南疆隊伍緩緩離開。 

  雲淺月看著葉倩和雲暮寒並排的身影走遠,想著若是葉倩和雲暮寒這樁婚事兒真能有朝一日開花結果也不錯。但願葉倩的心不是那麼高,但願雲暮寒對她不是那麼深…… 

  夜輕染收回視線,伸手摸了摸雲淺月的頭,「回去吧!」 

  雲淺月點點頭,「你先走吧!我再待會兒!」 

  「也好!」夜輕染掃了馬車一眼,翻身上馬,調轉馬頭,不再停留,向城門而去。 

  雲淺月繼續看著南方,目光靜靜地看著南梁和南疆的使者隊伍走遠,直到走沒了影,她才收回視線,回到車前,伸手挑開簾幕,上了車。 

  車中,容景閉著眼睛懶洋洋地躺著,手邊一個空酒罈,濃郁的酒香飄散在車中,將他如雪似蓮的氣息沾染,融合了淡淡酒香,到是別有一番味道。 

  「夜輕染給你酒,你還真喝!」雲淺月瞥了那空酒罈一眼,蹙眉。 

  容景「嗯」了一聲,氣息極輕。 

  雲淺月不再看他,也有些疲憊地靠著車壁閉上眼睛,對外面吩咐,「凌蓮、伊雪,回府!」 

  「是,小姐!」二人立即上了馬車,坐在車前,馬車調轉馬頭,向城門而去。 

  馬車剛走上不久,容景伸手一攬,將雲淺月攬進懷裡,聲音有些抑鬱,「以後再不準給別人彈琴。」 

  雲淺月伸手抱住容景的腰,頭輕輕在他胸前蹭了蹭,很是乖巧地點頭,「好!」 

  容景嘴角勾了勾,不再說話。 

  雲淺月也不再說話。想著如今走了南凌睿、葉倩、雲暮寒,死了清婉公主和雲香荷,這天聖京城的天變了,又沒變。但無論變還是不變,這些年總會讓她覺得壓抑,似乎從娘親去了之後,似乎從十年前壽宴之後,似乎從榮王和榮王妃去了之後,似乎從文伯侯府一夜之間被滅門之後,似乎從五年前藍妃和藍氏一族連根拔起之後,似乎從夜天逸回來之後,似乎從壽宴那日的玉女池和金殿暗器風波之後……如今被容景抱在懷裡,她只覺得這麼多的無可奈何讓人難以承受之重,幸好她還有他,他的懷裡,可以令她放鬆安穩。 

  回城的路靜靜,只聽得車軲轆壓著地面的聲響,極淺極輕。直到來到城門,這一條官道都是極靜,並無行人來往。十里地,足夠雲淺月收拾好心情。 

  城門口一名守衛攔在車前,對車內恭敬地道:「裡面坐的可是淺月小姐?」 

  「不錯,正是我家小姐!」凌蓮看了一眼那名守衛,應聲。 

  「七皇子如今在城牆上,讓屬下前來請淺月小姐上城牆一趟!」那名守衛道。 

  凌蓮聞言看向馬車。 

  雲淺月身子動了動,容景手臂收緊,她閉著眼睛睜開抬眼看他,輕聲道:「我去一趟吧!他既然出現在這裡,就必定有想法,我見見他,才能知道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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