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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溫柔纏綿(2)

  「什麼手藝?」雲淺月問。w w…… c o m) 

  「老人會做陽春麵。」容景笑道。 

  「你和著就看上人家的陽春麵了才救的人家?」雲淺月想著這個混蛋果然是無利不圖。她就想著他還有這好心去救一位老人。 

  「我救他時不知道他會做陽春麵。」容景一嘆,伸手揉揉額頭,似乎十分苦惱,「我在你心中就那麼壞?」 

  「你從來對我沒做過好事!」雲淺月哼了一聲,轉過頭,繼續看著院外。第一次見面才七歲就對五歲的她非禮的人,不是壞是什麼?黑心黑肺沒說錯他。 

  「看來我以後要對你多做些好事兒,你才能對我改觀。否則以後我們的孩子也會被你影響,覺得我是壞人。」容景從後面抱住雲淺月纖細的身子,將頭枕在她脖頸上,嗅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嘆道。 

  雲淺月小臉又羞紅,「你才幾歲就想要孩子?豆芽子還沒長齊呢!小豆芽也長不好。」 

  「長得好!」容景語氣篤定,「我快及冠了,你快及笄了,我們已經成人了,可以要孩子了!」 

  雲淺月失語。她及笄才十五而已,他及冠才十八。這個令人憂傷的古代啊!她剛想說話,見一個滿頭華髮的老頭佝僂著腰腳步蹣跚地向著房門走來,手裡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面。她看向容景,這老頭已經有八十了吧?是他所說的老人? 

  「他叫張老,今年八十二。」容景道。 

  雲淺月唏噓一聲,見那老頭端著兩碗面顫顫巍巍地走來,隨時就要摔倒的樣子,她推開容景想去迎接,容景抱著她不動,低聲道:「張老別看年紀大,骨氣最硬。只要是自己能幹得動的活計從來不假手於人。你去了也無用,只會讓他覺得你小瞧了他。」 

  雲淺月立即停住了腳步。 

  「這滿院子的草藥都是張老種植的,每日都給這些草藥鋤草驅蟲。有一種草藥連葯老都種植不來,他卻種植得很好。」容景又低聲道。 

  雲淺月想著容景手底下何時見過無能的人?八十老人也不能小看。 

  「公子,小老兒聽說您來了,特意做了兩碗陽春麵給您送來。」這時張老走到門口,看著裡面激動地道:「聽說您將媳婦也帶來了,我小老兒今日有眼福了,可以看看您的媳婦。我還以為這一輩子等我入骨也見不到您媳婦呢!」 

  雲淺月本來恢復幾分的臉色又是一紅。他想著這老頭聽誰說容景的媳婦?難道弦歌? 

  容景輕笑,放開雲淺月,對外面笑道:「是我想您老人家的陽春麵味了,帶媳婦過來吃一回。端進來吧!」 

  雲淺月紅著臉瞪了容景一眼,低叱道:「別亂叫!」 

  「那叫什麼?」容景柔聲問。 

  雲淺月紅著臉不語。 

  容景笑看著她,欣賞她紅如煙霞的小臉,早先欲求不滿的鬱郁在她紅透的臉色中消散了去。他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柔聲道:「既然你註定是我的,那麼我就要提前行駛權利。」 

  雲淺月耳朵傳來的敏感讓她身子一顫,她還是做不到容景的厚臉皮!推開他,紅著臉低聲道:「別鬧,人進來了!」 

  容景不舍地放開她。 

  「公子是好長時間沒來了!」張老笑呵呵地端著陽春麵走了進來,將陽春麵先放在桌子上,佝僂的身子直起,睜大看著雲淺月,看了半響贊道:「這姑娘真好!水靈靈的。公子能娶到這樣的媳婦,真有福氣。」 

  雲淺月垂下頭,頭一次被一個老人誇得害羞。 

  「張老,我內腹受了些傷,你給我熬一碗葯,你不用親自送過來了,一會兒讓弦歌端來就好。」容景笑看著老人道。 

  「好,小老兒這就去。公子這副身子骨實在太差。要好好調養。將來才能生個大胖小子。」長老立即轉頭,一邊說著一邊笑呵呵地走了下去。 

  「一定調養好!」容景笑容綻開。 

  雲淺月用胳膊肘子猛地撞了他一下腰,聽到他悶哼一聲,她才紅著臉抬頭,警告道:「我如今還姓雲呢!別敗壞本姑娘名聲。」 

  「今日你險些就不姓雲了。」容景目光在雲淺月身上掃了一圈,有些幽幽地道。 

  「吃面!」雲淺月紅著臉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撲鼻一陣面香,她吃了一口,麵條不軟不硬,筋骨正好,她贊了一句,「果然做得好!比北疆那家出名的陽春麵館做的味道還要好。」 

  容景正向桌前走來,聞言腳步一頓,又若無其事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也吃了一口面,慢悠悠地道:「有張老在,北疆的那間陽春麵館只能排第二。」 

  「嗯!」雲淺月認同地點點頭。 

  「所以,以後想吃陽春麵別再去北疆了!找張老給你做!」容景又道。 

  「張老都這麼大歲數了,也不能做一輩子。」雲淺月低著頭不抬起,不是她餓了,是這陽春麵做得的確很好吃。不過張老都八十二了,能做幾年? 

  「張老不能做一輩子我能!我知道某些人愛吃,所以,早就學會了。」容景笑著道。 

  雲淺月忽然抬眼去看容景,見他含笑看著她,她眨了眨眼睛,垂下頭,壓制住心中的感動,哼道:「少用小恩小惠賄賂我。不管用。」 

  「我沒有賄賂你,想著你愛吃的東西將來我們的孩子都會愛吃。所以就學了。」容景目光落在雲淺月微微輕顫的睫毛上,笑意深了幾分。 

  雲淺月無語,感動霎時而飛。她不再說話,想著有一種人就是有這個本事,前一刻能讓你感動得淚流滿面,下一刻就想拿磚頭拍死他。容景就是這種人。 

  容景見雲淺月不再說話,也笑著吃面,不再說話。 

  弦歌端了一個托盤走過來,托盤裡盛著幾盤菜,就見雖然桌子很大,能容納下好幾個人,但容景和雲淺月緊挨著坐在一起,兩人吃面的動作一致,雖然沒說話,但屋中繚繞著面香,兩人中間安靜靜謐,雖然看不見情意流轉,但讓人覺得他們似乎一直就是如此生活,從來未曾有世子大病十年,也從來未有淺月小姐追在太子殿下偽裝那十年。 

  雲淺月見弦歌進來,抬眼看了他一眼,繼續吃面。 

  弦歌輕輕將菜放下,轉身走了下去。不多時,他又端了一碗葯進來,放在容景面前,容景皺了皺眉,他看了雲淺月一眼,見雲淺月頭也沒抬,他又走了下去。走到門口,才忍不住開口道:「淺月小姐,我家世子不愛喝葯,您一定讓他將葯喝了。他往往喝一半倒一半。」 

  「嗯,我知道。」雲淺月點頭,容景喝一半倒一半的這個臭毛病她自然知道,那是容王爺和榮王妃去的那一年,她眼見他遭的那一場大難,後來他纏綿病榻,每日要喝草藥。有一日她偷偷溜進他府里去看看他在做什麼,就發現他喝了一半葯,將另一半葯倒進了床前的花盆裡。想起那一場大難,她臉色忽然沉了下來。手中的筷子不自覺被她用力,「咔」的一聲一碎兩斷。 

  容景一怔,抬頭看向雲淺月,「怎麼了?」 

  雲淺月扔了手中斷裂的筷子,重新拿起一雙筷子道:「想起了一樁事!」 

  容景看著她,「什麼事兒?」 

  「想起那年你中了催情引后被人暗殺,我當時看到了暗殺你的那個人。」雲淺月抿了抿唇,聲音低暗。 

  容景神色一動,手中的筷子不由攥緊,「那一日原來竟是你躲在了暗處使了動靜?」 

  「嗯!」雲淺月點頭,「我畢竟五歲,還是一個孩子。知道不是他的對手,便使了動靜。他第二掌沒打下便立即逃開了,但我也沒有走出去,因為我知道那個人雖然走了,但一定會沒走太遠,在暗中窺視著動靜,想看看是被誰察覺了。我一出去,必死無疑。」 

  容景不說話,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看著眼前的陽春麵忽然沒了滋味。那一年,那個人,是容景飽受十年的創傷的開始。那一年,也讓她感受到了渺小和無能為力。那是從眼睜睜看著娘親離去后第二次無能為力。回去后她讓爺爺給容景送去了一顆大還丹后,就將自己關在房間里閉門練功,三日沒出房門一步。她抬眼,見容景看著她,她扔開筷子,伸手將脖頸上的項圈解下,輕輕在項圈的末端一按,項圈「啪」地彈開一個小縫,從裡面掉出一個小小的竹筒,她將竹筒遞給容景,「這是那個人留下的,當時你那副樣子,自保都難,何談報仇,我就沒將它交給你。」 

  容景放下筷子,伸手接過竹筒,仔細地看著。 

  「你發現了什麼嗎?」雲淺月看著他。 

  「這是南疆的東西。」容景道。 

  「不錯!是南疆用來施咒的木竹。我後來特意去了南疆一趟,這種木竹尋常百姓不會用來施咒,用它的人只有南疆王室。而且還是南疆王嫡系一脈。」雲淺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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