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怒吻溫柔(2)
雲淺月覺得她已經不能喘息,或許是要窒息而亡。
這樣的瘋狂她承受不住,身子從內到外走劇烈地顫了起來。
容景並沒有因為她劇烈的顫意而停止,如雪似蓮的氣息吞噬她唇瓣由內而外的每一處,每一處都帶著狂怒和蝕骨的味道。
雲淺月頭開始眩暈起來,身子不但不變軟,反而在顫意中越發僵硬。
容景恍若不見。
不知過了多久,雲淺月腦中忽然有一個的聲音突破一團雲霧飄飄忽忽地說,「若是十年後我好了,我們一起登上天雪山頂看雪如何?我在天雪山埋了一壇靈芝醉呢!」
「埋在了哪裡?能不能先告訴我?」又一個聲音同樣飄飄忽忽傳來。
「不告訴你!」早先那個聲音又道。
「若是你好不了呢?那靈芝醉豈不是糟蹋了?」後來那個聲音又道。
「糟蹋不了,等來世再和你一起喝。」早先那個飄飄忽忽的聲音忽然暗了去。
「我可不相信什麼來世,所以你還是十年後好了吧!否則我會將天雪山挖遍了也要找到你那一壇靈芝醉自己先喝了,等真有來世,你想喝也沒了……」後來那聲音也暗了下去。
雲淺月想要再聽,那兩個聲音似乎突然從天外飄來又飄回了天外。她一時間怔怔然,不知道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對話。
「我果然是瘋了,才會將自己的心拿出來讓你狠狠地踩。如今我即便和你這樣……這樣親密……你還在想著你的私情嗎?你還想說和我沒關係?半分關係都沒有?」容景突然放開雲淺月,眸光冰冷地看著她,「好,你不是想要我離你遠些嗎?那麼從今以後我就離你遠些,誰也不識得誰。」
雲淺月瞬間驚醒。
容景閉著眼睛睜開,再不看雲淺月一眼,放開他,抬步轉身向外走去。
雲淺月怔怔地看著容景離開,往日在她眼裡「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舉止從容的男子此時一身冷冽,往日不緊不慢輕緩優雅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男子此時正疾步離開,往日那一張如詩似畫溫潤如玉的容顏今日罕見地陰沉狂怒,往日……
若是十年後我好了,我們一起登上天雪山頂看雪如何?我在天雪山埋了一壇靈芝醉呢!
十年後我好了……
靈芝醉……
曾經有一個人和她說過,他在天雪山埋藏了一壇靈芝醉……
眼看容景要踏出房門,雲淺月忽然如大夢初醒一般追了出去,三步並作兩步,從後邊拽住容景的袖子,因為她拽得太用力,容景又走得太急,只聽「咔」的一聲清響,容景的衣袖被她扯下一截。
這一聲清響在靜寂的房中極為清晰。
容景腳步一頓,並未回頭,繼續向前走去。
雲淺月一驚,手頓了一下,想也不想地又伸出手去拉住他的手臂,緊緊地扣住。
「你這是做什麼?別告訴我淺月小姐喜歡玩這種拉拉扯扯的遊戲。若是被人誤會,本世子想洗也洗不清。」容景回頭,冷冷地看著雲淺月。
雲淺月緊緊抿著唇瓣,唇瓣傳來微微麻痛之感,這種麻痛的感覺刺激她的大腦和心臟,理智早已經飛去了爪哇國,她看著容景冰冷的眼神張了張口,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出。
容景看了一眼雲淺月手中依然攥著的金葉冷笑了一聲,用另一隻沒有被雲淺月拉住的手去掰開她的手,頭也轉過去,看向外面,「放手!」
雲淺月用力扣住容景的手臂,在他掰開的力道下依然扣得死死地,她再次張開,這回終於發出了聲音,卻是沙啞得細若蚊蠅,「你吻了我,就打算這麼一走了之?」
容景手上掰開的動作一頓,須臾,他嗤笑了一聲,「我以前也吻過你,你還不是口口聲聲說我們半分關係沒有?如今就算吻了你又如何?你還讓我負責不成?」
雲淺月身子一顫,用力抿了抿唇,看著容景嗤笑的臉道:「我就要讓你負責!」
容景面上的嗤笑驟然散去,他猛地轉頭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看著容景,一瞬不瞬,有三分倔強,三分惱怒,還有三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和一分絕然。
「你想要我負責什麼?」容景開口,聲音忽然較之雲淺月居然還啞還輕。
「負責……負責……」雲淺月垂下頭,忽然放開手,怒道:「我哪裡知道負責什麼?但是你不能白白吻了我!」
容景眸中黑色漸漸褪去,看著雲淺月,並不言語。
「我疼著呢!」雲淺月又低著頭似控訴一般地小聲道:「你屬狗的嗎?居然會咬人!」
容景目光落在雲淺月唇瓣上,見她唇角被咬破了一處地方,有絲絲血絲溢出。他眸光忽幻忽滅,依然沒有開口,不知道想些什麼。
「要走趕緊走!我不用你負責了。」雲淺月說了半天都感覺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她忽然又惱怒地道。
容景忽然轉過身,一手將門關上,一手將雲淺月攬在了懷裡。雲淺月猛地抬頭,他的唇又落了下來,伴隨著喃喃細語,「我想再讓你疼一些,怎麼辦?」
雲淺月「呃」了一下,容景的唇已經準確無誤地又覆在了她的唇上,這回不同於剛剛的狂風怒卷,而是輕得不能再輕,柔得不能再柔。舌尖纏繞在她唇瓣處輕輕舔舐允吻,如春風又似潤雨,滋潤著剛剛因為狂風掃過的乾枯痕迹。冷冽和戾氣無形中散去,溫暖的感覺讓她如沐浴在暖融融的溫泉水中,這種溫柔能慰燙人的靈魂。
雲淺月就在這種溫暖中漸漸沉醉,手中的金葉脫手落在地上,那金葉太輕,落地的聲響也同樣太輕,根本就不能拉回她的神智。
容景聽到那絲輕響,手臂猛地收緊,雲淺月嚶嚀一聲,他又猛地放鬆力道,不再輕淺細吻,而是舌尖探入加深這個吻,溫柔繾綣,纏纏綿綿。
雲淺月大腦一片空白,身子漸漸癱軟在容景懷裡,只感覺心尖在不停地顫動,這種溫柔蝕骨和剛剛的狂風暴雨讓她一樣承受不住,如雪似蓮的氣息將她籠罩包裹收緊,如一張巨網,不留一絲縫隙,讓她幾欲窒息,頭腦發昏,輕淺的喘息變為急促的喘息,她想著再這樣下去自己就會窒息而死,開始用手去推容景,「容……景……你躲開……我要死了……」
容景依然離開雲淺月唇瓣少許,閉著眼睛睜開,眸中似一團火在燃燒。
雲淺月大口大口地喘氣,似乎活過來一般,一邊喘息一邊埋怨地道:「你是不是想讓我死啊……來點兒痛快的……我才不要這樣死……」
「我就是想讓你這樣死……」容景忽然又吻了下來。
雲淺月想避開,可惜慢了一步,又被吻了個正著,她瞪眼,可惜此時她美眸含春,即便嗔怪瞪眼也沒有半絲威懾,相反眸光盈盈,這更讓容景心動,繼續吻上了她鮮紅的唇瓣……
屋中溫度驟升,暖融融如化了三江水。
屋外淺月閣靜寂無聲,恍若無人。
就在雲淺月再次要窒息的時候,容景終於放開了她,雲淺月這回已經說不出話,只剩下急促的喘息聲,容景同樣喘息,二人的喘息聲合於一處。過了片刻,雲淺月剛要推開他,容景忽然伸手將她的頭按在他的心口處,啞聲道,「你聽,聽見了什麼?」
雲淺月清晰地感覺到了容景心口怦怦的跳動聲,她哼了一聲,故意道:「什麼也沒聽到!」
「你確定?」容景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兒,眸光溫暖如水。
「嗯!」雲淺月又哼了一聲。
「你若是不說我就再吻你。」容景聲音又啞了幾分。
雲淺月身子一顫,又羞又惱地道:「你還上癮了是不是?」
容景忽然低低笑了一聲,看著她不滿地抬起頭,他手臂收緊,讓二人之間再不留一絲餘地,對她一字一句認真地道:「是,我是上癮了。怎麼辦?」
雲淺月本來半紅的小臉此時徹底紅了,她感覺臉上火燒火燎一般,不敢看他的視線,這種風流陣仗她前世今生哪裡經歷過?嗤了一聲,嘟囔道:「我哪裡知道怎麼辦?你離開我些就好了!」
「不離開!」容景抱著雲淺月不動,只感覺懷裡的身子嬌軟無骨。
雲淺月低著頭翻了個白眼,忽然問道:「容景,你是不是喜歡……」
「小姐,宮裡的陸公公前來傳旨,請小姐即刻進宮!」忽然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闖進了淺月閣,雲孟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雲淺月後面的話。
雲淺月將沒吐出口的話吞了回去,眉頭皺了一下。
「告訴她,就說你不小心又碰傷了胳膊,導致胳膊的傷嚴重了,無法進宮!」容景壓低聲音道。
「為什麼?我明明好好的。」雲淺月雖然討厭進宮,但此時陸公公來傳旨,聽雲孟急匆匆的樣子看起來是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