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和佛還真是無緣(4)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錢焰一無所獲。
夜天傾這次似乎也不著急了,也不催促他,而是靜靜等著。
夜天煜也沒再開口。
靈隱大師自然也不再開口。
又過了半個時辰,錢焰忽然向房脊那處凹凸處飛身而去。夜天傾一喜,夜天煜眸光微閃,靈隱大師面色不變,也都看向錢焰。
錢焰身子貼到屋脊上,盯著那處凹凸處仔細看,發現居然灰塵處有被東西敲擊過的痕迹,他心裡一喜,伸手去按那處,按下之後他靜靜等著。
而下面的人也都看著錢焰動作,也跟著靜靜等得。
等了大約一炷香時間,佛堂沒有絲毫動靜。
錢焰不由訝異,又按了兩下,繼續等待,過了許久,依然沒有絲毫動靜,他繼續盯著凹凸處研究,很明顯那敲擊的痕迹應該是不久前留下的,若是時間太長的話肯定會被灰塵掩蓋了。他忽然想起剛剛夜天傾撿起的碎了的手鐲和簪子,心裡一驚,將一閃而逝的想法壓入心底。
「如何?」夜天傾見錢焰半天不動,終是忍不住開口。
錢焰不語,盯著那處凹凸之處的痕迹冥思。按理說他找的這處就是一處機關才對,可是如今紋絲不動,很顯然被人動了手腳,但是他居然找不出癥結所在,將這整個佛堂都仔細看過了,根本就無第二處機關,看來動手的人不但是精通機關之術,更甚至高出他許多。腦中現出容景的名字,想著以那人之能和第一奇才的名聲若也精通機關之術也不奇怪,但是若是真是那人動了手腳藏匿了金像……想法剛一現出,很快被他壓了下去。有些東西不是他能想的,更不是他能知道的。
「錢門主,那屋脊上有花嗎?讓你一直盯著它?」夜天煜也出聲。
錢焰驚醒,壓下心頭驚駭的感覺,剛要飛身而下,想了想又身手在那處凹凸處按了兩下,這回正按在容景和雲淺月敲打之處,那處細微的痕迹消失不見,他這才對夜天傾開口,「在下可能找錯了方向,這裡不是一處機關。」
「那上面別處可有機關?」夜天傾蹙眉。
錢焰搖搖頭,「在下不曾發現。」
「我就說嘛,那十二尊佛像也許不是放在這裡。」夜天煜看向夜天傾,「太子皇兄,你看看,這哪裡像是放過佛像的地方?就是這麼一座空佛堂。也許當初始祖爺雖然有心鑄造金像,奈何無金子可用,就只建造了這佛堂。」
「不可能!」夜天傾搖頭。對錢焰道:「你再仔細檢查一遍。」
「是!」錢焰也想一探究竟。到底那人是怎麼辦到的,他身子一寸寸在房頂上移動。仔細不放過每一處地方,將整個房頂都檢查了一遍后,確定房頂上再無機關,他飛身而下,對夜天傾搖頭,「回太子殿下,再沒有機關!」
「怎麼可能?」夜天傾還是不信,「你再仔細檢查!」
錢焰忽然放棄了想一探究竟的想法,對夜天傾恭敬地躬身,「太子殿下恕罪,恕在下才疏學淺。在下認為再無機關就算再檢查百遍也是沒有。若是太子殿下信不過在下,可以再另請高明。」
夜天傾皺眉。
「太子皇兄,錢門主在機關之術方面他認第一,無人敢認第二。他若說沒有,自然是沒有了。」夜天煜道。
「智者能人居多,在下不敢居首!」錢焰立即惶恐道。
「錢門主就不要謙虛了,連父皇都稱讚你。」夜天煜掃了一眼錢焰額頭上的喊,對夜天傾道:「太子皇兄要是還找的話臣弟可是不在這裡陪著你找了。臣弟要去看看月妹妹,月妹妹這回遭了大難,估計嚇壞了。」
話落,夜天煜轉身出了地下佛堂。
「大師,你也覺得四弟所說那十二尊金像不在此地嗎?」夜天傾詢問靈隱大師。
「阿彌陀佛!老衲也不敢確定,畢竟當時建造此佛堂的奇人和工匠都已經仙去多時。後來這一處佛堂封死,是否佛像真不在此地,還是有人曾經打開過挪走金像也無從查證。畢竟百年已過。」靈隱大師道。
「大師說得也對。既然如此,那此事以後再查吧!我們先出去看看景世子和月妹妹情況,大師懂得醫術,可以幫他們診治一二,看看可是傷得嚴重?」夜天傾點頭。
「也好!」靈隱大師頷首。
夜天傾輕輕一拂衣袖,對靈隱大師一禮,「大師請!」
「太子殿下請!」靈隱大師也道了個禮,話落,當前抬步走了出去。
夜天傾又掃了一眼空空如也的佛堂,除了地上被走的雜亂的腳印別無一物,他也抬步走了出去。出了地下佛堂對守在外面的隨從道:「將此地封鎖,即日起不準任何人進入。等我稟明父皇,再行徹查佛像遺失之事。聽憑父皇論斷。」
「是!」那人立即躬身,一揮手,出現百名隱衛,頃刻間將出入口守住。
靈隱大師看了一眼那百名隱衛,似乎嘆息了一聲,向北山別院走去。
夜天傾自然跟在靈隱大師之後,方向也是北山別院。尤其是有某一件事他極其需要肯定,走了兩步,對跟隨他的隨侍吩咐道:「立即快馬加鞭去京城太醫院請兩名女醫正來靈台寺給淺月小姐看診。」
「是!」那人立即應聲,轉身去了。
靈隱大師停住腳步,疑惑地看向夜天傾,「太子殿下何必如此麻煩,有老衲在此,老衲也精通醫術,可以給景世子和淺月小姐一起看診。」
「本來本殿下和大師想得一樣。但又想起大師畢竟是出家人,給景世子診治無可厚非。但是月妹妹是女子,多有不便。尤其她是雲王府嫡女,身份特殊。」夜天傾道:「還是請太醫院的太醫來比較合適,再說太醫院有女醫正的。」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老衲愚鈍了。」靈隱大師再不多言,繼續向前走去。
夜天傾又想起什麼,回頭對出來的錢焰道:「錢門主就暫且留在靈台寺吧!等本太子稟告父皇此事後,父皇也許有所吩咐,錢門主精通此術,可以協助查探。」
「是!」錢焰垂首。
「來人,帶錢門主去本殿下的院子小住。好好侍候錢門主。」夜天傾吩咐。
「是,太子殿下。」有一人應聲走過來,對錢焰冷硬地道:「錢門主請!」
錢焰點點頭,「有勞了!」
那人不再說話,當先引路向夜天傾所住的南院主院而去。
錢焰跟在他身後,想著錢門一直風平浪靜過了百年,如今恐怕是要起風雨了。可惜不是他能左右的,只希望錢門別因此在他手中毀去才好,否則他對不起錢門的列祖列宗。
夜天傾看了錢焰一眼,又掃了一眼出口,抬步跟上靈隱大師,向北山別院走去。依著他的敏感總覺得錢焰神情不對,似乎有所隱瞞。他到要看看他隱瞞了什麼。
此時雲暮寒和弦歌分別抱著雲淺月和容景已經回到北山別院。
還沒到門口,雲淺月就聽到幾聲驚喜的呼聲。她從雲暮寒懷裡抬起頭看去。
只見門口立著二十多個人。其中有她那王爺父親,還有雲孟,彩蓮、聽雪、聽雨,以及榮王府的二小姐容鈴蘭六人是她認識的,另外還有十幾個人是她不認識的,其中有三對中年男女,人人衣著光鮮,和雲王爺並排而立在最前面,顯然身份不低。另外還有和雲孟差不多年紀穿著同樣管家的服飾的老頭,其中還有幾名年輕男子,和容景、雲暮寒等人的年紀相差無幾,人人均是樣貌出眾。
雲淺月想著那不認識的人估計就是容景的家人了。的確很多。她眸光瞥向弦歌懷裡的容景,只見他閉著眼睛,眼皮都沒抬一下。她收回視線再看向前面,只見彩蓮、聽雪、聽雨三人立在人群的最邊上,喜極而泣地看著她,三雙眼睛都哭得紅腫不堪,頭髮散亂,小臉臟污尤掛在淚痕,身上的衣服還是她掉下地下佛堂那日所穿,褶皺不堪,顯然沒換過。她心下微暖,她們是真的擔心她。
又移開視線仔細看其他人,雲王爺和雲孟兩張臉掛著欣喜之色絲毫不加掩飾,而另外那些人臉上的神色就分外精彩了,只有容鈴蘭和那個與雲孟穿著年歲一樣的老頭臉上掛著真心的喜色,反而那三對衣著光鮮的中年男女臉上似乎勉強裝出歡喜的神色,而那幾名年輕男子則有淡漠的,有失望的,有假笑的,有怨恨的,還有無動於衷似乎不出所料的……當真是百種神態,精彩紛呈。
雲淺月本來覺得容景有錢有地位吃最好的飯坐沉香木打造的馬車讓她嫉妒的要死,如今看著那些人,她頓時不嫉妒了,她覺得比起他來,她對自己目前的情況還是比較滿意的。
容景似乎知道雲淺月心中所想一般,閉著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雲淺月一眼,又緩緩閉上,對弦歌低聲道:「你告訴她,就說如今雲王府內住著的都是嫡系一脈,她家旁支猶如過江之卿,不久后據說都會入住雲王府,她既然要掌家,有的是人讓她忙乎。她一定會不亦樂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