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3章 名門奪愛
雲曄的身世扯出來對誰都沒有好處,孟有良這一輩子,心係仕途。
莫錫山對雲曄的養育之恩,不是一句謝謝就可以報答的,若是因為孩子的事弄得一命歸西,這種孽債,她背不起。
其實像她和孟有良這麽大年歲,誰離開誰還不能活?
沒有私生子的傳聞壓身,他會更加順風順水,莫家不會因為雲曄的身世一片混亂。
他們都在正常的軌跡裏生活,其實沒什麽忍不了。
苗秀雅的手緊緊捏住雲潔扶著她的手,目光緊緊的絞著孟有良,牙床深咬後,嗬出一口氣,“一巴掌,是想兩清嗎?”
孟有良冷冷凝視她,“一個小時後,我讓人把證件送過來。”
證件?
苗秀雅明白,離婚證。
她二十四年前就被離婚,前段時間被結婚,現在又被離婚。
很好,這些事根本不需要經過她的同意,他一人便可以作主,誰叫他有滔天權勢,而她不過一介女流。
她點了點頭,“好,我等。”
一句“我等”,已是認命。
雲潔幾乎軟倒在地,她扶著苗秀雅的時候,也在給自已支撐。
雲曄嗅到了很濃的悲傷味道,他似乎有一種錯覺,好象在苗秀雅身形踉蹌的時候,看到了她心髒落地的沉痛。
這種秘辛,自然不是他們能夠去詢問打聽的,他隻是走過去,扶住苗秀雅,“苗阿姨,你休息一下吧,讓我媽媽今天在這邊陪你。”
“不用了,我一個人呆呆,挺好的。”苗秀雅朝著雲曄,扯了一個算不上笑的笑容。
沒有人可以強留,因為苗秀雅一直都是那樣的人,她性子孤傲,受不得人憐憫,雲曄看出她並不想別人看她難堪,於是把家人帶走,並打電話從莫家大院調了一個警衛員過來,如果有什麽事,打電話聯係。
不是一個小時,而是兩個小時後,苗秀雅收到了離婚證。
捏在手裏,她臥室裏走到落地窗邊搖椅上,躺上去,把離婚證放在心口,闔上眼睛
鼻子輕輕一抽,眼淚從眼縫中流了下來
那時候也像現在的溫度,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是春天
(此下回憶部分的曆史背景純屬虛構)
遙城
十八歲的苗家幺小姐在她成年生日上,得到了苗老爺子一份大禮-——青山馬場。
青山馬場既然是禮物,所有權便屬於苗秀雅,她一直有生意頭腦,便請人幫著經營,對外開放,賺錢自已花,苗老爺子逢人便說,他這個女兒,頂幾個兒子。
苗秀雅第一次見到孟有良,是她開學後一個月的星期天。
她的馬跟馬場的其他馬是分開養的,可孟有良偏偏看中了那一匹。
那一次,他帶得有七個人一起到馬場玩,她也隻是照例在星期天的時候到馬場騎馬。
他伸手去摸她的馬,卻聽見女聲入耳,“這是我的。”
他扭頭去看,瞳仁裏的光,忽地一亮,那女孩剪著下頜長度的短發,幹脆利索。
不像別的女孩穿著裙子,她的襯衣紮在褲子裏,一條皮帶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那雙及膝的黑色皮靴,竟讓一個女孩生出幾分英氣,特別是她仰著下頜,手裏拿著馬鞭敲著側腿靴邊的樣子,颯爽之姿乍現。
這方園百裏之內,怕是再也找不出這樣一個女孩。
且不說容貌已屬精秀,但瞧她一臉張揚,便能叫人過目不忘。
他笑了笑,不急不躁的說道,“是我先看中的。”手已經觸到聽風的脖子,撫上了它的鬃毛。
她看著這人的模樣,眉眼五官真當是精致無雙,那樣子明明像是清俊儒雅,但他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偏偏生出幾份粗獷豪放,“你可以看別的馬。”
“我就看上這匹。”
他的朋友都圍了過來,看到苗秀雅的樣子,忍不住起哄,“小丫頭,先來後到。”
她卻看著眾人,囂張的喊了一聲,“王伯,把馬給我牽出來!”
隻聽養馬的中年人馬上跑了進來,“好的,小姐。”
她已經轉身離開,眾人一臉驚愕。
孟有良攔住王伯,已有不悅,“是我先看上的馬。”
“哎,這位少爺,這裏的馬,全是小姐的,她想騎哪匹,就哪匹,整個馬場都是她的。”
孟有良心裏一悟,看著馬匹被管理人員牽了出去,他嘴角一彎,彎出笑來。
苗秀雅性子張揚孤傲,那時候的女人沒幾個像她一樣,所以合得來人也少。
她喜歡騎在馬背上馳騁,也喜歡拉開弓箭時的肆意,陽光照在馬背上的女人身上,她挺著背,拉弓瞄耙!白色的箭羽正待衝刺!
“咻!”箭離弦,弓回位。
“嘭!”另一隻藍羽箭堪堪擠掉了靶心的位置,占了先機!
苗秀雅一轉頭,隻見馬背上的男人弓在手,馬轉鐵蹄,他從容不驚的坐在馬背上,無論馬是轉圈還是前行,他的目光始終在她身上,眉梢輕挑,已是挑釁。
陽光從頭頂鋪灑下來,天地間都是細碎的金色細粉。
那種目光直接而迫人,沒有輕浮,隻有勢在必得的霸氣,他微微仰首提動韁繩的時候,是商賈之家中難有的王者之氣。
怦然心動。
應該就是這種感覺。
她年輕氣盛,要同他比,他淡笑著應戰,射箭打獵,無一生疏。
她輸了也沒有生氣,這是第一回。
第二個星期,在青山馬場,她又遇到了他。
接下來的每個星期天,她都能遇到他。
她心裏似乎知道,她隻要星期天一去,一定能見到他。
盼望星期天能騎馬慢慢變成了盼望星期天能在青山馬場看到一個人。
夏日暑期,他似乎也跟他一樣沒事幹似的,天天跟她一起騎馬打獵。
每天的追逐成了吃飯一樣的必須品。
“苗小姐,今天朋友說一起吃飯,不如你跟我一起去?”
“啊?”苗秀雅心裏一陣亂跳,雖然她是新觀念的人,但是對於他的邀請,還是難免緊張。
孟有良坐在馬背上,背脊筆挺如鬆,俊逸軒昂,“帶你見見他們。”
他沒說太多,她也沒好意思細問,隻覺得這頓飯意義一定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