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名門奪愛
莫錫山哼了一聲,“你了解女人還是我了解?我的太太是女人,我五個孩子其中四個是女人,你以為我會不知道她們心眼有多小?結婚前那都是仙子,結婚後都成了凡人,結婚前大度得這樣也可以那樣也可以,結婚後一點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她都得心裏翻一下。”
雲曄笑了笑,“那您幹脆讓我別結婚了,女人太虛偽了。”
“那也不行,不結婚,我哪有你們幾個孩子,如果沒有你們,這將是我一輩子最大的遺憾。”
雲曄故意打趣道,“會生孩子的女人很多,不一定要結婚啊。”
雲曄聽到電話裏又是一陣沉默,老父親的呼吸聲從聽筒傳過來,沉默得感覺對方就要掛電話的時候,莫錫山語重心長,“阿曄,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想結婚,你是年輕人,想法多,且不說莫家香火,這次和妮妮的婚事,已經不是簡單的結婚聯姻了,你應該多少猜到了孟有良和苗秀雅的關係了,我們莫家,這次真是惹不起。”
雲曄最後掛完電話,在酒店的房間裏走來走去。
結婚,結婚,結婚。
這兩個字像鸚鵡學舌一樣在他腦子裏不停的回放。
真是兩個難聽到極致的字。
有些事,越不想去碰,它卻像跟屁蟲似的圍著你轉,轉得你腦袋直發暈。
十一月眼睜睜的逼近,農曆的時間比陽曆晚了一個月。
陽曆的十一月已經將婚禮提上日程,忙的事情越來越多。
溫佳妮每天最快樂的事情就是試婚紗,試禮服,然後拍下照片發給雲曄,問她哪套好看。
雲曄的婚前恐懼症再次發病,無法抵抗的爆發,不想接溫佳妮的電話,連短信都不想回,他甚至突然想溫佳妮拿把刀捅了他算了,這樣也好過他一直覺得對不起她。
其實也沒有做什麽對不起這個未婚妻的事,可心理上就是有種明顯的感覺,愧疚。
溫佳妮突然到了雅縣,事先並沒有跟雲曄打招呼,甚至連歐陽霆都比雲曄知道得早,歐陽霆沒有告訴雲曄是有點煩這個舅舅,總是卡在他和小辛辛之間,煩透了,故意的想讓雲曄有個措手不及。
因為溫佳妮跟劉震鬆說過,就是借部車子往雅縣去,先不跟雲曄說,想給他一個驚喜。
想給雲曄一個驚喜,不代表想給歐陽霆一個驚喜,所以歐陽霆作為劉震鬆的外孫,理所應當的被安排成接待溫佳妮的最佳人選。
雲曄跟祝局辛甜去發電站考察過回到賓館,一進房間看到溫佳妮的時候,原本和煦的眸光一下子冷了下來。
這一瞬間的冷涼讓溫佳妮的後背輕輕抖了一下。
溫佳妮手裏正拿著易皺的衣服,一手還拿著衣櫃裏的衣架準備掛起來,看到雲曄冷冷的站在門口,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到底是先掛衣服,還是朝他走過去,可是心裏又糾結,走過去之後,要不要拉他,手裏的衣服和衣架該怎麽辦?最後她隻能站在原地,怔怔的喊了一聲,“阿曄?”
雲曄幾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你來做什麽?”
這話要有多疏離就有多疏離,要有多絕情就有多絕情。
連雲曄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如此簡單的幾個字,真是如一把軟刀一樣插在了溫佳妮的心口上,她是他的未婚妻啊,是他主動打電話告訴她,說願意跟她結婚,婚期的日子也是他和莫家人一起商量選的,她還問他是不是考慮好了,他說考慮好了,結婚。
可是說到結婚的事情,他隻說按照溫家的要求,怎麽辦都可以,他不會虧待他,她以為這是無盡的*愛,現在他說出來的幾個字,她卻覺得是一種敷衍,一種帶刀粘刺的敷衍。
“我來看看你。”她說,聲音都不敢提高。
她是挺著脊背,性情清高,甚至能與人搏鬥的軍-人,但總是在他麵前把聲音放低,好象自己從未穿過那種讓人生出威嚴的軍-裝,她有想過,自己做到如此,是不是太卑微,可是母親和雲媽媽當時都跟她說過,雲曄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這個男人值得女人遷就,他會是一個好丈夫。
挑來挑去挑花眼,再也比不過“值得”二字。
雖然是家族撮合,但她很珍惜這樣的聯姻,她是喜歡這個男人的。
她看出了他對婚姻的遲疑,從未逼迫,隻是靜等,母親說,做好你自己該做的,無愧於心便好。
母親能幹,卻愛寫些字畫,她最喜歡的是蒲鬆齡的自勉聯,那時候的母親,一字一句教給她聽,她跟著她學,此刻想起來那些字字句句,竟然鼻子酸得想流淚。
雲曄看到溫佳妮眼框隱隱發紅,卻在極力的掩飾,這才想起,他的話說得似乎過重了些,他何必這樣對她,她又沒做錯什麽,錯的是他而已,但要他笑臉相迎,確實太難,所以隻是把聲線放緩了點,“我在這裏好好的,這裏條件比不上G城,你何必來受這個苦。”
溫佳妮吸了吸鼻頭的酸澀,笑了笑,“不是嫁雞隨雞嗎?我來感受一下你的辛苦,才會對你更好啊。”
雲曄今天沒有打領帶,在雅縣這種地方,沒必要穿得太正式,十一月的雅話縣已經有些冷了,房間裏開著空調,雲曄把薄外套脫下來,往衣櫃那裏走去,溫佳妮連忙把自己的衣服在旁邊的椅子上,去接雲曄的衣服,雲曄卻自己取下來衣架,把衣服掛進衣櫃裏,“你已經對我夠好了,再不要更好了,這些事,我自己會做,你不用做這些瑣碎的事。”
雲曄的話另有所指,再不要更好了,他受不起,心裏會愈加內疚。
溫佳妮把半空中的手收回來,“阿曄,你是不是嫌我好煩?其實我……”溫佳妮輕輕籲了一聲,“其實我,我已經很注意了……”注意到不打電話,盡量給他自由。
他沒答在,而是問,“佳妮,我們會幸福嗎?”
溫佳妮聽到這句話,剛剛輕輕張了張唇,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便又翕上,沉默半晌,她才無奈的說了句,“我希望我們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