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名門奪愛

  雲曄在老虎突然揚起爪子的時候,倏地鬆開老虎的耳朵,腿一抬高,伸手抽出靴裏的匕首!用力紮向老虎的另外一隻眼睛!

  “吼!嗷!”一聲慘嚎!老虎鬆開雲曄,突然退後!

  雲曄本來已經解脫,可是他卻沒有逃,而是追了上去,朝著那頭老虎,再次接連起跳!縱身躍上虎背時,手中匕首已經手起刀落!這一刀不伸刺進了老虎的脖子,而且還用力一拉!整個老虎半邊脖子的血管已經頃刻間全部斷開!


  那老虎一返頭的時候,雲曄已經滾落在地,他其實全身都受了傷,隻是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而且血液全部都衝到四肢百骸,像是回光返照時的凶殘!

  老虎雖然已經搖晃,但是畢竟個頭大,受的傷還能拖延一陣,於是憑著氣息朝著雲曄走過來!

  雲曄眸子裏的光,又狠又戾,冷到極致!像要把這隻老虎的肚子看穿一般,一動不動!此時他,已經不像個人!像個魔鬼!

  雨水打在一人一獸的身上,像殘酷無情的箭矢!

  突地!


  雲曄再次撐地而起!像雨中忽然躍起的惡靈!手中反握著的短刀匕首揮起狠狠的紮進老虎的另外一邊脖子,“嗤啦~”一聲,用力的拉下!

  龐然大物便在這一刻轟然倒下!砸起草地裏一圈水花!雨水與血水混在一起,往坡下流去!


  雲曄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也沒有因為這個地方極度危險而逃離,他拿起刀,蹲在老虎身側,刀尖刺進老虎的咽喉,往下拉去!剖開!


  雨水如柱,打在林中“啪沙”亂響,雲曄眸色裏狠戾的冷光消失,開始急切起來,剖開老虎的肚子,他感覺到自己腦子裏全是麻,一團一團的。


  老虎肚子被剖開,內髒從老虎的肚子裏流出來,還帶著熱煙,流了一地,可是胃在哪裏?


  他瘋了似的在找食道下來的胃,然後小心的拿刀剖開,“阿甜!”


  她說過的,無論怎麽樣,她都要跟他在一起的!


  雨水有點鹹澀,流進了他的嘴裏,“阿甜啊!”


  “阿甜!”他的聲音像是一陣悲鳴,看到老虎胃裏的一團血肉,已經看不清吃進去的東西原來是什麽樣子了!


  他沒有這樣過,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失去一個人,哪怕她在世界的另外一個角落,新西蘭也好,舊西蘭也罷,他覺得無所謂,反正她在就行。


  可是現在他手裏的全是畜生胃裏的血肉。


  其實他從來沒有為了她真正的痛過,因為知道結果,所以最好的結果便是他們各自在既定的位置,各自安好,那已經是萬幸,人生總歸是需要忍耐,需要放棄,隻是麵對的事件不同而已。


  可是這一刻,痛感來襲,十分尖銳,忍耐不了,從看到那件破碎的獵衣開始,那種疼痛他就一直在壓抑,想要衝破出來,然後與那畜生同歸於盡!他要把它碎屍萬段!

  左胸的痛感太過尖銳,他受不住了,肩膀和四肢已經癱下,想懦弱的拿起刺殺老虎的匕首,用刀尖刺進自己的心髒,來緩解這種他耗盡力氣和意誌也無法壓製的疼痛……


  淚水被雨水衝走,卻依然還在往外冒……


  雨水似乎變成了雪水,夾著雪渣子的雪水,打在人身上,全身被浸得僵冷鈍痛,雲曄忽地癱坐在地上,坡上的雨水嘩嘩的往下衝,將地上的血跡不停的衝刷,血紅的顏色,順著坡度,衝下去,流進下麵的小溪裏。


  老虎方才還脹得鼓鼓得胃已經散開了,還有熱氣在往外麵升,隻是雨勢過猛,不一陣,老虎被剖開的屍體也已經冰涼,雲曄手中抓住的血肉越來越少,他用力的抓緊,落在泥水裏的血水衝散開,那一包血糊糊的東西,任他的手肘曲下去摁在地上都圈不住。還好老虎的屍體擋在那裏,像一道牆。


  雲曄裏腦子裏的線條,嘩啦一下被扯斷,眸色倏地便起了變幻,他突然把手中緊緊抓住的肉丟開!狠冷怨毒的看著麵前一灘血水,被雨水衝刷得濃烈不起來的血水。


  “不是!不是!”他閉上眼睛站起來就要走,可是才站起來,遠處那隻被撕爛的靴子,還有那件被撕爛的獵衣統統鑽進他的眼睛,他走出兩步,腳掌被夾刀紮入一般,緊緊釘住,再也邁不動一步,隻能又回來……


  崩潰就是這樣吧!

  肩膀都耷了下來,全世界都在下雪,下冰雹,好象再也不會有晴天,不會再有暖陽,也許世界末日就要來了,天要塌了,地也快陷了,什麽都失去意義了。


  如果一切都毀滅了,幹嘛還要努力的去生存?

  他突然跪在地上,把剛剛丟掉的肉又揀起來,那雙掌再大,也抓不住那麽多零散的糊肉塊,於是把衣服脫下來,放在腿上,他嘴裏不停的喃著,“阿甜,阿甜。”


  把那些糊糊的東西,一塊塊放在衣服裏,包好。可是雨太大,他忙不過來,明明放好的,又被雨水衝下地,衝在水窪裏,散了。他又趕緊去揀,自己把背彎著擋著天空砸下來的雨柱,撐在膝腿上鋪著的衣服上方,像支起的一塊人肉雨棚。


  有著槍繭的手掌在一灘血泥裏翻找著,他剛剛真的沒怕,朝著老虎衝過去,跳起來砸瞎它的眼睛的時候沒怕,把槍管插=進老虎嘴裏的時候,沒有害怕,就連老虎隨時可以踩死他,或者把他甩開一口咬下來,都沒有害怕。


  現在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怕離開這裏,怕回去,怕走出那道圍欄後看到所有人都好好的,獨獨少了一個,獨獨少了一個叫辛甜的女人。


  他把衣服紮起來,打好結包好,把那些糊糊的肉塊全都背在身上,用袖子當成背帶,紮好,匕首揀起來,插-進靴子裏。


  雲曄站起來,他不能再呆在這裏,他還要去找到骨頭。


  隻穿了一件迷彩的短袖T恤了,雨水沾身,包裹著他身上塊塊肌肉,僵硬鼓起的時候,都有一種絲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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