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 章 名門奪愛
可是莫子欣一點也感覺不到熱,冷得發怵!
手指尖一寸寸的開始冰涼,血管裏原本湧動的鮮紅血汁都被突然生成的冰渣子一點點的凝結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還在堅持什麽,還想堅持什麽,世界荒蕪沒有生氣,到處都死寂一般,什麽也沒有,有的隻是黑色的鉛字,在白色的A4紙上,一個字一個字的,像用最複雜的刻字雕上去一般。
“甲方--秦斯成
乙方——靳斯翰
……
甲方委托乙方在兩個月之內勾引莫子欣並且拿到莫子欣出軌的證據,如果訴訟成功,最終能達到讓女方淨身出戶的目的,甲方將支付餘方……”
莫子欣猛的抬頭,日光如刺,紮得她眼睛泛淚。
男人絕情起來怎麽可以做得這麽絕?
他口口聲聲說過愛她啊,如今為了和她離婚,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安排一個人到她身邊來,安排一個萬千女人都無法抵擋的一個男人到她身邊來,勾引她。
合同上的日期是上次她在珠寶行遇到靳斯翰之前。
其實在那個時候,靳斯翰與她的相遇,就已經在按照合同上走了。
一步步的。
什麽不如在一起吧,什麽美味的金槍魚,什麽饞嘴的豬肺麵,什麽停車庫的偶遇。都是秦斯成和靳斯翰的合同。
為的就是在某一天,她若對靳斯翰動了心,如果他們親吻,上床,靳斯翰就會拍下照片來,把這些照片交給法庭,秦斯成會毫不留情的指出她是過錯方,要她淨身出戶。
這就是她一直都不同意離婚所帶來的後果。
不知好歹的後果,曾經他給她那麽多錢,她卻不要,如今倒好,他要把她算得幹幹淨淨,讓她一分錢也不能帶走,讓她做個最淒慘的豪門棄婦。
有人說,婚姻的盡頭,如果得不到他的人了,一定要帶走他的錢。
因為男人把事業看得比什麽都重,如果你拿走了他的錢,他會記恨你一輩子,他會永遠記得有個女人曾經把他的錢傷得千瘡百孔。
兩敗俱傷的婚姻,錯在哪裏?
男人的愛真是沒人說得清,他給你風花雪月的時候,你認為世界上除了他,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對你好,這個人即使海枯石爛之時,他在墓地裏也不會鬆開你的手。
可就是那麽好笑,漢帝喜歡阿嬌時,給她鑄了金屋,不喜歡時,又打入冷宮。
元稹在寫下“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之後又墜入另外一段愛河。
蘇武臨行匈奴前寫下“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移……生當複歸來,死當長相思”給自己的妻子,十九年的分別,最後滿節歸朝之時,須白心衰,妻已改嫁。
這世間的事,發生的時候那麽感人,結束的時候那麽揪心,如果最後隻有一個人守得住誓言,那真的是悲劇。
其實莫子欣相信秦斯成當時的說的話都是真的,就像那些古人,他們隻是經過時間或者環境之後變了一些,他也未曾料到他會變。
莫子欣覺得自己已經自苦自艾很久了,她累了。
累得不想再這樣被他玩弄在股掌間了。
如今他會接她的電話,是因為他已經另有安排,這世間是男人的天下,他們若起了心的要與你鬥,你怎麽可能鬥得過?
男人不用懷孕,他揮刀砍劍之時,隻需要以死相拚,大不了被砍一刀,流點血而已。
有幾個懷著孕女人,還能上陣殺敵?她們隻想躲在安全的角落,保全自己的肚子,讓那裏麵的小生命好好發芽,然後平安生下來。
莫子欣知道,自己不是可以統領天下的武則天,因為她的丈夫不是沒有主見和頭腦的李治,所以,她別想翻到他的頭上去。
不鬥了,她不是他的對手。
司馬相如一別家中數年,給卓文君的詩信,“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獨獨無億,無意,無憶,無憶。
文君回的詩信中,有一句“六月伏天人人搖扇我心寒……噫,郎啊郎,巴不得下一世你為女來我為男。”
想著別人的詩文,居然也能把自己弄得淚流滿麵,七月的天,她怎麽會這麽冷?沁冷的心,一如當年的卓文君吧?
莫子欣把合同裝進靳斯翰的公文包,冰涼的手指捏著包環,撫幹臉上的水痕,又在陽光下站了一陣,她才往辛甜的辦公樓走去。
既然他這麽想算計她,她不成全他怎麽行?
跟他這麽久,她總該做點令他滿意的事情吧?而且她怎麽可以被他這樣羞辱支配?
即便他要那樣的結果,也該她來主導!
她何必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莫子欣上樓,把靳斯翰的公文包放在他手上,輕鬆道,“你們談,我坐在一邊聽,沒事吧?”
“當然。”靳斯翰目光在莫子欣臉上停頓兩秒,“你坐在旁邊才好,免得你小姐妹想占我便宜。”
莫子欣“嗬嗬”一笑,伸手輕輕的拉了靳斯翰耳邊的碎發,一點點的小屑,目光裏都是水波盈盈的弧光,“你是看在我的麵子上做的她的代言人,我怎麽能讓她占了你的便宜?放心好了,我不會讓她欺負你的,我給你撐腰。”
靳斯翰突然咽了一口唾沫,完了,他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莫子欣這女人是別看著挺漂亮的,其實思想有點古板,有可能因為是大豪門的少奶奶,所以說話也非常注意,生怕給別人留下一點點話柄。如今這話說得怎麽感覺有點曖昧?
難道沒看到合同?
他下車前還特別注意了一下,把那份合同放在最顯眼的位置。難道她真的素質這麽高,別人的東西,一眼也不瞄?
這節奏有點不受他控製了。
辛甜同樣一愣,要知道莫子欣對除了秦斯成以外的男人很注意交往上的分寸,主動幫一個男人理頭發裏的灰屑?還有那話說得可真是,為了一個男人在自己的閨蜜麵前撐腰?
為什麽她聽著這話,怎麽有點不勁勁?有一種明修棧道卻又暗渡陳倉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