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8章 名門奪愛
高僧亦是回了秦立的禮，雪色白眉沾了仙氣一般，眉下雙眸沾著慈悲的笑意，然後抬手往大佛禪座下的數排蒲凳做請，“施主這邊來。”
等晚輩都盤腿坐在蒲凳上，秦立慢慢退出了禪房。
每年的流程都是如此，所以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唯一不同的便是往年也會在坐在蒲凳上聽禪的秦立，今日退了出去。
秦斯成這次感覺禪師講得又慢又雲裏霧裏，再不像過去幾年那樣一聽便大受啟發，在蒲凳上，他有些有坐立不安。
白珊就坐在秦斯成的旁邊，她的心思也不在禪語上，秦家的這些規矩她覺得繁複古板，實在教她有些受不了，白家雖不及秦家業大家大，但好歹相對自由。
秦家吃個飯都是規矩，每個月的初一十五也是規矩，每次從宗祠外麵過的時候，她都感覺到一陣腿軟，這個處處都是規矩的大宅子裏，讓她感覺背後到處都眼睛，生活得很壓抑。
那些太太姨太太們似乎生活得很滋潤，而且很和睦。
因為他們的丈夫並不十分偏寵誰。
可是她卻不一樣，她的丈夫和她相敬如賓，真的跟待賓客一樣。
不是沒有想過就這樣放棄，可始終是不甘心的。
十六歲到二十六歲，她如何放得下？而且離開他，她根本不知道以後的生活會變成什麽樣？一定又會像失去他的那個三年一樣，生不如死。
天下男兒皆薄性，她是知道的，可並不知道他涼薄至此。
是真的無力挽回？還是他暫時對和莫子欣離婚的事抱有怨懟，所以故意這樣氣她？
她閉了眼睛，去聽禪師講話。
秦斯成的眼皮開始跳，一陣陣的跳，跳得他想馬上站起來就走！
莫子欣聽到門鈴一陣陣的響著，“叮叮咚咚”的響個不停，她很想起床去開門，可無論如何都起不了身，撐起來人又趴下了，全身都像被打了軟骨藥一樣，使力的事隻能在夢裏完成。
她不怎麽生病，很少病成這樣過，至少這幾年，她沒有病成這樣過。
最後門鈴沒響了，她聽到了房卡刷在門鎖上的聲音，“嗚嗞～”然後“哢嗒”一聲，有人進來了，有腳步聲，還不止一個人。
秦立看著桌上的藥片，床上躺著的女人麵色蒼白。
“阿生，你過去看看。”
生叔走到莫子欣的床邊，彎腰細看了一眼，“老爺，像是生病了，嘴唇很幹，應該是缺水。”
秦立依舊在屏風隔斷處，並不走進莫子欣所在的臥室，“給她喂點水。”
生叔去準備了溫開水，把莫子欣的頭兜起來，喂她喝水。
莫子欣沾到一點點水，就覺得全身注入了一股能量，她閉著眼睛，拚命的汲取。
一杯水，很快被她喝光，待她緩緩打開眼瞼，看到兜著她頭喂水的生叔和站在屏風處的秦立時，突然一慌，眼皮驚得全部都打開了。
“爺爺！”她想要下床，可是發現自己睡著覺，很不雅，又提了一下被子，“爺爺，您們在外麵等我，我穿件衣服，行嗎？”
“嗯。”秦立轉了身，生叔把莫子欣的頭放下，也跟著秦立出了臥室。
莫子欣穿好衣服，腳才一踩到地麵，整個人差點栽倒，又撐了起來，走進衛生間，理了儀容。
鏡中的自己臉色很蒼白，嘴唇裂得中間已經有一點血色的裂痕。
怎麽會病成這樣？
昨天感覺自己還是好好的，怎麽突然間就像個鬼一樣？
她用力的揉了揉臉，想讓自己看起來有些血色，弄了半天，才從衛生間裏出去，到了廳裏，看到秦立坐在沙發上，她便停了腳步，規矩的站在老人的前方，雙手交疊著放在腹前。
“阿欣，你坐吧。”秦立指了指自己側麵的沙發，“別站著。”
莫子欣小聲道，“謝謝爺爺。”不是她想要這樣小聲，但她的嗓子疼得說不出來話。
秦立手裏捏著佛珠，慢慢的撥著，看著莫子欣坐下來，一雙歲月錘煉過後的蒼眸精光奕奕，有一些色彩，晦暗不明，叫人看不透徹。
莫子欣被秦立看得不禁羞愧的低下了頭。看到秦斯成的時候，她是心痛，窒息的痛。
但是看到秦立的時候，她是愧疚，無地自容的愧疚，隻是想說“對不起”，可是這三個字太輕，太無力，根本無法與她做的事相抗衡，她說不出口，羞於啟齒。
“阿欣，既然離開了，為什麽還要回來？”秦立看著莫子欣，就算她不看他，他也依舊注視著她，語氣裏有淡淡的一聲歎息，微不可聞。
莫子欣聞言，驀地抬起頭，眼睛裏是因為生病折磨出來的紅血絲，顯得羸弱不堪，她嘴裏又幹又苦，連唾沫都分泌不出來，極少的口水咽過灼痛的喉嚨，聲音澀啞，“爺爺，我……”
秦立這一聲氣歎了出來，歎得有些重，“既然要走，就不能回來，更不該回來找斯成……你走的時候就已經鐵了心，你鐵心的時候就應該會想到以後的人生中會遇到種種困境，無論哪一種都必須要承擔、承受，現如今。”他搖頭，眸色下沉，“你不該，更不能！”
“爺爺。”莫子欣很想挖個地縫鑽下去，卻又走不得，若說她還能鬥起膽子來求秦斯成，卻是連半點膽子也鬥不起來求秦立。
不是沒膽子，是良心不安，縱使她再怎麽放下自尊，在秦立麵前，她的所有劣跡都無所遁形。
似乎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站在沁園的堂中，老人答應放她一馬，過後又去跟自己的兒子和兒媳講是因為什麽樣的現實原因才放了她。
直到莫家的礦出事，她才知道，秦家沒有動過莫家的財產，根本不是看上了莫家的婚契。
她還能怨秦斯成失約娶了白珊，可無法去怨秦立，更無顏麵對。
“爺爺，我是沒辦法了，我爺爺……”莫子欣巴巴的望著秦立，被病情折磨得發紅的眼睛，酸欲落淚，卻緊緊抓住沙發扶手的折麵處，，“我爺爺快不行了，斯成認識Ad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