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7章 名門奪愛
素姨將秦斯成往裏一推,“你先進去,這雪下起來,你們南方人可受不了,我馬上讓人來搬。”
秦斯成見素姨對他如此熱情,飄落在臉上的雪籽都不覺得是涼的,“好,那麻煩素姨了。”
“快去快去。”素姨拿著對講機就開始叫人出來大門口搬東西。
秦斯成手裏抱著雪球,像抱著一個巨大的理由,一步步的往莫家主樓走去。
雪踩在腳下,咯吱咯吱的響,是真的會咯吱咯吱的響,莫家的鏟了一條沒雪的路,但他故意走到積著雪的地方,在雪白的毯上留下一長串43碼鞋的腳印。
莫家主樓的門關著,這樣的天,房子裏肯定有暖氣,必然是關著的。
這時候那門突然拉開,他看到了莫子欣。
腳下的步子一滯,他的鞋陷在了雪地裏,釘在了雪地裏……
身後的通車大門打開,他熟悉這聲音,每次有車出,有車進大門都會打車。
但他的眼睛還在莫子欣身上,她披著一件羽絨服,腳上還穿著拖鞋,頭發束著矮馬尾。
刹車聲響起後,車門被摔上,有男人朝著主樓門口喊,“小欣子,快過來幫我搬東西。”
秦斯成驀地一轉身,看到唐起揚的車根本沒有開進停車場,而是停在道上,朝著莫子欣招手!
主樓裏陸續有人走出來,都是剛剛才披上的外套,看到秦斯成時,都頓了腳步,前些日子莫家隱瞞莫子欣的行蹤,此時見到他,均有些不好意思。
莫子欣隻看了秦斯成一眼,忙別開臉去,心在這個時候差點蹦出來。
唐起揚像是沒看到秦斯成一般,已經抱了一個箱子走上了主樓的階,箱子在莫子欣麵前抬了抬,“我爺爺說,等我們結婚的時候這些東西得放在莫家,到時候再過來取。”
莫子欣一個激靈!明明別開了臉,這時候卻又看了一眼秦斯成,隻一眼虛晃,便將他的影子鐫刻進了腦子裏。他站在那裏,巋然不動,巍峨如山,這身行頭應該是新買的,G城不用穿這麽厚的羊絨大衣,一看就是沉沉的的質感,筆挺的掛在他的身上,他活脫脫的是個衣架子。
他的樣子雅秀,甚少這樣打扮,因為她也總覺得那種強勁霸悍的穿著不適合他,臉型長得美的男人,不適合那種粗沉獷闊的裝束,會撐不起來,但她似乎猜錯了,天地間是渾然一體的白,包括他胸前抱著的雪球,可他此時站在那裏,那一身霸氣,讓人不敢近身。
秦斯成手中的雪球突然撐脫他的懷抱,雪白的毯子跟雪混在了一起。
“汪!汪!汪!”
莫子欣沒有接過唐起揚的箱子,彎腰把雪球抱起來,抱在手裏,她感覺輕了些,趕緊把她藏進自己的羽絨服裏,暖起來,餘光落在那片黑影裏,眼睛都紅了起來,紅著紅著,眼淚都快要落下來,“雪球,你怎麽瘦了?都輕了。”
秦斯成依舊站在那裏,冰雪的世界除了白,還有寒,那些寒氣都凝聚成了精靈,全都鑽進了他的瞳仁裏。
結婚?!
天空中的烏雲不知道有沒有被撕開,但他聽到了來自天際的悶雷,一陣陣的轟隆隆的響。
雪下得更大了,風刮得更猛了。
雪粒子,雪片子不停的往他往臉上撞來,將那些極寒的溫度通過他的毛孔,齊齊的傳進他的血液裏,骨頭裏……
身後的腳印已經被紛飛而落的雪片覆上了薄薄的一層,隻要再下一陣,便再也看不見他走過的路,再也看不見……
莫老爺子從莫子欣後麵出來,一眼便看到秦斯成,他披著大衣已經下了階,朝著雪地裏的人走過去,“斯成來了,快進來坐!”
車子後麵又下來了人,聲音是中年男女,一路喜嗬嗬的朝著莫老爺子說,“哎呀,老爺子,這天兒可真冷啊,咱們趕緊進去吧,今天好好把孩子的婚期給商量一下。”
秦斯成看了一眼莫子欣,她低頭抱著雪球,心疼雪球瘦了,心疼得都哭了,卻隻是淡淡瞟他兩眼。
她要結婚了……
“爺爺,不用了,我還有事,今天把雪球送過來,它是阿欣從這邊帶去的。”秦斯成往後看了一眼,素姨已經同下人一起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走了過來,他又轉身看著莫老爺子,“我把雪球的東西都拿了過來。”
莫子欣靜靜的低著頭,暖著懷中的雪球,還在啜泣著,“怎麽會瘦成這樣,你都不吃東西的嗎?你都不吃東西的嗎?”
唐起揚拍著莫子欣的背,“可能是想你了,所以沒怎麽吃東西。”
秦斯成站在原處,在馬賽的時候,她就當著警察的麵說唐起揚才是她的伴侶,而她根本就不認識他。
心下凜了呼吸,目光對上台階上的莫子欣,口氣淡淡如常,“不是它瘦了,是我要給它減肥,如果你以後想把它喂得胖些,就胖些吧。”
莫子欣看過去,看到秦斯成目光幽冷,看到他說話,“它現在身體挺健康的,G城你的那些衣服,還要不要?如果要的話,我讓鍾媽改天給你寄過來,如果不要了,我就讓人收拾一下,給……扔了,省得占地方。”
她低著頭,聽著秦斯成冷冷的聲音,冷得平靜如凝了千年的冰湖,沒有波瀾,沒有情感,沒有一點激動或者傷感,“不要了,扔了吧。”
秦斯成給莫老爺子和莫子欣的父母,微一頜首,“雪球我送過來了,也沒什麽事了,那麽先告辭,您們忙吧,再見。”
“斯成!”莫老爺子喊了一聲,看著年輕人已經轉了身,蒼目忍不住一皺。
秦斯成轉身之後,順著來時已經覆上過薄雪的腳印,一個個踩上去,重新踏回他的歸程。
離婚才不過數日,家裏已經張羅著她跟前未婚再續前緣。
明明已經到了盡頭,卻偏偏還要找個如此蹩腳的由頭過來。
嗬。
他輕輕自嘲的笑了一聲,那聲極輕,還不如此時的風聲來得緊,他想,這輩子,僅此一次,僅此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