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4章 名門奪愛

  這下把雲曄問住了。


  衣袋裏突然震動一下，然後開始唱歌：


  “候鳥飛多遠，也想念著南方。


  旅人的天涯，到盡頭還是家。


  下一站還感覺不來是冷還是暖，天一亮我又離開


  如果我回來，有沒有人等待？


  如果我孤單，會不會誰明白？……”


  秦斯成聽著歌詞唱到此處，這些歌詞，如果嵌進他們的生活裏，就是一種預言，“天一亮我又離開，如果我回來，有沒有人等待？”


  我不僅在等待，我還在瘋狂尋找，可你，為什麽不回來？


  他伸手鑽進衣袋裏，摸出手機來，轉過身去，眨了下酸脹的眼，粉色的鑲鑽手機拿在手裏，接起電話。


  秦立的聲音冷靜自製，並無半點起伏波瀾，態度也似莫子欣沒離開時的口吻，慈愛溫和，“斯成，你在哪裏？”


  秦斯成看了一眼國際出發幾個字，“爺爺，我在外麵出差。”


  秦立又豈不知道秦斯成在撒謊，他一直都知道孫子在撒謊，不想見他，怕麵對，不過是不拆穿他而已，“我知道你在G城，回家裏來。”


  這幾天，秦斯成過得很累，不單單是累，感覺自己腳尖踩在懸崖邊上，背後懸空。但是空中又墜下隕石，逼他伸手頂住，他被壓得喘不過去，很想不撐了，幹脆被砸到崖底去算了，但他又看到自己的太太，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平地上，他若墜下去，想過去拉她的手的機會都沒了。


  所以，頭頂上的石頭，他還得撐著，不能鬆，背壓彎了，也不能鬆，扣扯了一下脖子上的領子，放緩語速，“我很忙，阿欣不在，好多事都是我一個人在處理，爺爺，等忙過這段時間，我就回去，您好好照顧身體，然姐給你配的食材，您一定照著吃。”


  秦立才不管孫子是不是關心他的身體，停了一瞬，“任何事，都回來，阿欣的爺爺和大哥都過來了，你回來一趟。”


  “……”秦斯成緊捏了一下拳頭，心驚跳而快，“我回去，馬上！”


  秦斯成和莫凱有段時間不見了，上次在海城，是金秋。


  莫子欣過生日的時候正逢十一月，時間過得很快，今年年春節有些晚，二月中旬，想想日子也快近了，偏偏現在還未到春節，她已經離開。


  莫家老一輩有份量的老爺子來了，新一輩有份量的莫凱也來，如果再來一些人，就可以坐到主宅去，會很熱鬧。


  原本今年春節，一定會很熱鬧。


  年關將近，這份熱鬧，怕是等不來了。


  莫凱沒有那時候上次到秦家來時的不平和囂張，他態度雖是謙遜溫和，但眉宇間沒了玩笑之色，這種謙遜便看著做作，讓秦斯成覺得壓抑，因為他所熟識的那個大舅子，必然是個毒舌。


  如今雖然穿著休閑裝，卻如此正統的樣子，讓人覺得不真實不說，還很怕他開口說些正二八經的話。


  “斯成。”莫凱站起來，走過去，主動跟秦斯成握手，似乎他們並沒有不喜歡對方，“還麻煩你專門趕回來一趟，真是抱歉。”


  秦斯成的握住莫凱的手，他還穿著正式的西裝，隻不過沒係領帶，鬆了兩粒扣子，艱難的扯了一下嘴角，“大哥，過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我們過來也很方便，你很忙，怕耽誤你的時間。”


  “一家人，說這些做什麽？能耽誤什麽時間？”秦斯成不等莫凱說什麽便抬手請了一下，“先坐。”


  “爺爺。”秦斯成先跟坐在堂上的莫老爺子鞠了個躬，再給自己的爺爺秦立鞠了個躬，又對莫老爺子說，“爺爺，您坐一下，我去爺爺書房拿碧羅春來，在上海的時候記得您愛喝這個。”


  “不用不用。”莫老爺子也是和顏悅色，連連擺手，“斯成不用客氣。”


  秦立伸手拉住莫老爺子的手，“老莫啊，別管了，讓他去拿，倒是我疏忽，都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哎，老糊塗了呀。”


  莫老爺子慎看了一眼莫凱，對著秦立道，“還是秦家的家教好，我們家那幾個，哪有這麽懂禮貌？在家裏，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真是！哎。”


  莫凱笑道，“爺爺，您這話給說得，我怎麽就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了？我這坐相不要太好哦，是吧，秦爺爺。”


  秦立哈哈大笑，對著莫老爺子說話時，也依舊滿麵揚笑，看起來甚是喜悅，“對對對，阿凱說得對，老莫啊，你不該妄自菲薄。我們斯成啊，也是個吊二郎當的家夥，別看這時候懂點禮貌，那也是因為你們是阿欣的家人。”


  秦斯成淡扯一下嘴角，轉身上樓去了書房，他走得很慢很輕，一直回想著莫凱和莫老爺子的表情，眼神，他們不惱不怒，反而顯得輕鬆。


  原來，莫家的人是鐵了心讓他們離婚的，他們把自己妻子的後路都鋪好了。他明明知道莫家人知道自己太太的去向，他去不能嚴刑逼供……


  莫凱看向秦立，那大笑之後的笑意卻是諱莫如深，秦立總是給人一種無法看透的感覺，總覺得他一句話裏，幾個意思。


  莫老爺子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一瞬後，和顏對秦立道，“老秦啊，多謝你這些年對小五的照顧，我們很感激，都是小五當年少不更事，犯了錯，多虧你大人大量，否則她這輩子，都完了。”


  秦立擺擺手，喟歎惋息，難掩傷感的看一眼莫老爺子，“是我們斯成拖累了阿欣幾年大好青春，事情都已經過了，走到今天這步，大家能坐在一起好好說話，就已經說明了沒有誰對誰錯，阿欣犯的錯，她已經彌補了，你跟她說，不要有太多負擔，她不欠秦家什麽了。”


  “阿欣很好，很能幹，是我們斯成不夠優秀，配不上她，讓她以後好好生活，好好過日子，不用躲著誰，我不會讓斯成去破壞她以後的生活，讓她放心，把過去的那些不開心，都忘了吧……”


  秦斯成拿了碧羅春剛剛走到樓梯轉角，頓了步，他聽見爺爺說，“是我們斯成不夠優秀，配不上她”，但他從小就總聽爺爺說，斯成，你是秦家未來的家主，所以別人做不到的事，你必須做到，你必須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