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 章 名門奪愛
“老爺，不準說那種話，醫生等會過來看看，沒事的，我等會過去看看少爺。”
秦立聲音輕下來，“……嗯。盯著他。”
梧桐苑大門緊鎖，二樓臥室燈光徹夜明亮。
秦斯成找來書桌台抽屜裏的信箋紙，取了四張，然後把那些撕碎的信箋殘片拿起來放在書桌上，固體膠塗在完好的信箋紙上，開始拚湊。
他按照順序，一點點的找，從第一句往下拚。
“斯成，我走了，你和白珊，還是四年前的秦斯成和白珊……”
那些裂過的裂隙間，接起筆墨間的線條，無論如何，都拚不回當初光滑幹淨的紙張，隻能看到她筆鋒強勢的行楷，一行行的，認認真真的寫下她想說的話，下筆那麽重，重得句號成了多邊形。
他的手停在那裏，撫著拚好的字跡，聲音沉微，“阿欣，你走了，你走到哪裏去？你那時候從抽屜裏拿出來的結婚證，是假的嗎？你不是問我，秦斯成到底是誰的合法丈夫嗎？！你說說，秦斯成是誰的合法丈夫？秦家的婚契上，你簽過字，摁過印，可……現在說走就走，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提離婚嗎？”
他目光依舊有些散，開始找下一個缺角，一邊找，一邊喃喃自語，“嗬，也對，你沒有跟我離婚，你隻是……不要我罷了。”
一直都睡不著，拉開遮陽板，被巴黎時間下午三點的太陽照得眼睛痛。
排隊下機。
其實是沒有目的，隻知道到了巴黎，再轉高速火車去馬賽。
馬賽，是個好地方。
她沒有行李，挽著手提包，便一路往出口的方向走。
G城的冬天不冷，現在已經偏春的巴黎，女子們摩登時尚，若是她穿那麽短的裙子，秦斯成一定會強迫她穿兩條絲襪。
一下子被從人群中衝出來的男人擁進懷抱的時候，莫子欣嚇得差點抬腳一踩。
可頭頂的聲音卻是：“小欣子！”
抬眼，眼前的唐起揚，似乎從未變過，他對她永遠這樣的笑容，好好的一個花樣美男，圍著她轉了二十六年了，他對她從來都是赴湯蹈火，再所不惜。
雙手合在臉上，捂住鼻子，露出來的眼睛彎了起來，“怎麽來了？”
“走吧。”
“去哪兒？”
“你不是去馬賽嗎？我跟你一起去。”從莫子欣手裏扯過她的包，然後伸臂攬著她的肩，像小時候一起去詐騙別人時候的一樣偏仰著頭，得意道“反正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你去馬賽，我自然要去馬賽。”
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莫子欣心頭一苦，如果這些話，是她的丈夫以前在她耳邊說的，她一定感動得泣不成聲，不過唐起揚，她又是何得何能？輕籲一口氣，“哥告訴你的？”
“你也別怪他，是我強迫他說的。他說，順其自然。”把莫子欣塞進出租車，他也坐了進去，“小欣子，你也順其自然吧，我們都順其自然，好不好？”
莫子欣沒有說話，如果人生，真的能夠順其自然，該有多好，可是那麽多的事，都在用外力幹涉。
一直睡不著，卻在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人身邊睡著了。
她知道，在他身邊睡著了，即便脫光了，他也不會把她怎麽樣。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信任？
欸，順其自然吧。
莫凱和莫子欣聯係的時候就說過，讓她在那邊自己先租房子住，看到合適的房子，再買。
先不要和家裏聯係，省得被人查到，一切白廢了。
莫子欣是懂的。
和唐起揚兩個人到了馬賽，便開始租房，尋了個短期的公寓先住著，等把一切都弄妥了，再想買房子的事。
以前總是怕和唐起揚走得再近一步，因為沒有火花的生活，她不喜歡，覺得像哥們的兩個，怎麽能成夫妻？
可現在經曆了秦斯成，她才知道生活的火花不是誰都受得住的，有時候火花會把人燒得全身成為焦炭，其實轟轟烈烈不如平平淡淡，那才是真。
她已經不是莫子欣，唐起揚也很少再喊她“小欣子”，而總是喊著她的新名字，“Chriyl”。
兩個人住在一起，尋思著先玩兩個月，到處旅遊，再安安當當的停下來做事，莫子欣同意了，兩個人背著背包，穿著休閑裝，旅遊鞋，戴著棒球帽，從這個城市穿梭到那個城市。
拍下無數張笑容燦爛的合影。
賓館裏莫子欣瀏覽著電腦裏的照片，摸著自己的無名指，這是她從G城帶走的唯一一件和他有關的東西，喜服，鑽戒，鑽石手機，絲襪，那些統統和他相關的東西，她一樣沒帶走。
等旅遊結束，她就去找個醫院，洗掉！
纖指慢慢綣起，握緊，洗掉！她就徹底自由了！
秦斯陽是在一個星期以後才確定莫子欣離開了秦家。
早上，趁著人員最齊的時候，秦立宣布，“從此，莫子欣的名字將從秦家的家譜上清除。不再和秦家有任何關係，斯成，你和莫家那邊聯係，把離婚手續辦掉，讓莫家的人告訴她，不用隱姓埋名，她以後還可以拿著莫子欣這個名字，再婚！”
秦立嚴肅而認真，連平時看到瑾蕊會鬆神一笑的表情都不再有了。
秦斯陽有一個星期沒有見到莫子欣，而這一個星期，秦斯成都沒有出過梧桐苑，是秦立強行讓下人去把他從梧桐苑拖出來吃的早飯。
秦斯陽這才意識到，莫子欣出走了，消失了，而他是一個星期以後才知道這個消息！他等來了白珊和秦斯成的婚禮，也等來了莫子欣的死心，卻根本不想等到音訊全無的人間蒸發。
秦立宣布出這個消息，秦斯陽本來以為母親大媽她們會很開心，相反，他看到了她們臉上的唇角的抽動，和眸色裏的驚怕。
是啊，怎麽能不叫人驚怕？
莫子欣在秦家宅子裏明明就是個罪人，大媽多少次在秦立麵前哭得暈倒，長跪不起的求家主替嫡長孫作主，一定要讓罪魁禍首得到應有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