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1章 名門奪愛
“啊？”秦斯成雙眼的光有些散，眸潭底下又有那麽一點點堅定的光放了出來，堅定到可以蠱惑誰似的，聲音從喉嚨裏發出來，他感覺不是自己的，“她早就回來了。”
“回來了？”秦立的手裏還撥著佛珠子，“哼！現在都幾點了？兩個人讓一大宅子人等，手機都打不通，阿欣去了哪裏？你說！”
“她在外麵遇到個朋友，說在外麵吃個夜茶才回來。”
“朋友？”秦立疑聲問。
“嗯。”秦斯成點點頭，他已經轉身去拉車門。
他一舉一動和平常沒有一點分別，除了穿了件年輕人不會穿的刺繡唐裝以外，跟平日裏的秦斯成沒有任何分別。
秦先文也跟著走到了車門邊，“這麽晚了，像什麽樣子？你給她朋友打個電話，現在好回來了。”
季容也跟了過去，“斯成！你這太太到底是怎麽回事？還當自己是大小姐嗎？秦家不比莫家，這深宅大門的，她是不是該注意一下秦家的聲譽？一個已婚的女人，都夜裏一點過了？誰知道她出去見什麽朋友！”
秦斯成轉過身來，鳳眸緊斂時，忽然問，“秦家不比莫家？秦家為什麽不能比莫家？”她說，瑾蕊對她好。
季容被兒子這一計眸光絞得感覺渾身不自在，“我說說她還不成了？難道秦家的規矩不需要遵守了嗎？哼。”
秦斯成呼了口氣，“她就是出去玩玩，有什麽不可以？我同意的。”轉身看著停車場的保全，“給我叫輛電動車，開進來。”
“好的，大少爺。”
季容被噎了，而且還被無視了，很不舒服。
秦斯成的車門打開，幾個人看到秦斯成把購物袋一件件的拿出來，讓保全幫著放上電動車，裝了整整一車都裝不下。
電動車不比他的車，他的車有車門，再多也不怕，塞滿了可以關上車門。
可是電動車四周沒門，裝多了會掉下來。
又叫了輛車。
季容看著全是女士品牌的東西，“斯成，這是給誰買的？公司最近女客戶多？”
“這是阿欣買，要換季了。”秦斯成似乎耐心越來越不好，抬腿上了電動車，“爺爺，爸，媽，你們早點睡，我回梧桐苑了。”
秦立看著秦斯成的車子開出停車場，不發一言。
雙喜的剪字，紅色的床被……
白珊換上了秦家要求的傳統繡服，端莊的坐在房間裏的大床沿邊，床上撒了很多棗子和桂圓，喻意早生貴子。
文珠已經發飆了很多次，白立偉白立軍差點想把房子燒了。
這洞房花燭夜，新郎倌始終不見人影！
宅外阿月跑得氣喘不歇的進了主樓，扶著樓梯，哪怕緊喘著氣也依舊腳下步履不停，帶著興奮的聲音喊，“先生，太太，小姐！”
文珠心躁得很，不耐的喝，“叫什麽叫！懂不懂規矩！”
阿月已經扶住了布置好了的新房門框，看著文珠，眸色溢喜道，“夫人，大少爺回來了！”
白珊突然站起來！
白立偉看了白珊一眼，女兒一身大喜裝盼，他卻毫無喜意，“你在這裏等著，我和你叔叔過去！”
“爸。”
“你不能出去，不然不吉利，讓你媽陪你。”
白立偉和白立軍相視一眼，怒焰滾滾的齊齊出了房間。
秦斯成讓下人幫忙，一趟趟把購物袋往樓上拎，他眼睜睜看著兩車購物袋被慢慢搬空，一個不剩，心也跟著一點點空了起來，剛剛明明被塞滿了。
現在空得。
空得他心開始慌，嚇得趕緊轉身上樓，記得剛剛讓人把袋子放進二樓臥室。
打開臥室的門，他想讓空了的心看著這些東西，又能滿起來，可他的眼睛再睜得大，再用力看也沒用，空了就是空了，填也填不滿，一點用也沒有！
“斯成！”背後老人的聲音傳來，秦斯成一怔，轉過身，他抬手捏著鼻梁，闔目揉了揉，“爺爺，您回去睡吧。”
“阿欣去哪兒了？！”老人的聲音嚴肅而帶著不容反駁的威攝力，並不打算放過他。
秦斯成腿上一軟，退到床邊坐下來，他坐在床邊，垂下肩，彎下腰，曲起的雙臂正好把低下來的頭顱抱住，他輕聲的，毫無底氣的說，“她覺得太無聊，跟她的朋友去喝夜茶，是我同意的，她沒怎麽出去玩過，所以給她放寬了些，今天晚上可以不用回來，免得不盡興。”
“斯成！爺爺再問你一次，阿欣上哪裏去了！”
秦斯成鬆開雙臂抬起來，眼睛裏發紅泛潮，聲音都有些啞了，“爺爺……”
秦立心裏一緊，抬步上前把孫子抱在腰間，“阿欣去哪裏了？”
秦斯成覺得有一座山，在他快要倒下的時候，突然過來，讓他靠住了，“爺爺，您說得對，您那時候說阿欣會無動於衷，我這輩子都怕是等不來她那種心思。”那些祖孫之間的對話，就像預言一樣，
“斯成，跟爺爺說。”老人撫著自己已經三十歲的嫡長孫的肩膀，孫子的手抬起來，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擺，腦袋埋在他的腰間，害怕得像小時候初次受罰時的顫栗，像有什麽東西在割著他的聲帶，聲音空蕩幽殤，“爺爺……阿欣……我把她弄丟了，爺爺，怎麽辦？我……怎麽辦？”
秦立被什麽東西敲了一下似的，身軀往後仰了一下，俯首看著腰間嫡孫的發頂，狐疑問，“丟了？”
秦斯成猶疑一瞬，又自欺欺人道，“也許隻是出去轉轉。”
當秦斯成把莫子欣那封已經被他捏破的信拿出來的時候，秦立目光還在秦斯成身上，手卻已經伸了過去。
看完最後一個標點符號……
秦立終於深呼吸後，闔了眼！他仰起脖子，呼吸！
他不知道秦家的列祖列宗能不能看到他們這些後代把秦家的基業保得如此好，發展得如此昌盛。
可是他知道，站在他的角度回望過去幾百年的曆史，他是自豪的，每一任家主，都盡責盡職，將家裏的子孫按照最有效的方式在培養，從不偏縱溺愛家裏的男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