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章 名門奪愛
身上是穿的職業裝和絲襪，腳上卻穿著一雙平跟的帆布鞋，好怪異的打扮，可有些人，她穿得怪異點，你隻會覺得她有個性。
秦立單手背在身後，另一手卡著佛珠在身前撥著，步子走得慢悠悠的，夏季這宅子裏也不那麽熱，沿著河邊走，大片大片的樹蔭，涼快得很，秦立歎了一聲，“阿欣，你看我們這座宅子，就好象是另外一個世界一樣，外麵那樣高的溫度，一出去就感覺人都快被蒸熟了，可我們這裏好象世外桃源。”
“嗯，我們這裏的水，特別的涼，走到河邊，就感覺不到一點熱。”
秦立點了點頭，“對，我這個人，向來迷信，把水看得特別重，水是一種很有靈氣的東西，水為無根，卻可滋養萬物，其實不管是佛家還是道家也對水有很高的論調。而我是個生意人，我信財，所以對護宅河裏的水，我的要求也很高。”
秦立的步子沒有停，目光望向秦宅後麵的山，“這股水，我是從山上的水渠引過來的，水渠裏的水又是雪山的水，非常好的水。可是水渠是國家的，引用那裏的水是犯法的，若是被人看到那水從山上衝下來，流進了我們秦家的宅子裏，不知道要鬧多大的事。我便打通了關係，在水渠經過的道取了一個口，然後又花錢修了暗道，那水便是從人看不見的地方流進了我們這座宅子，嗬，幾十年過去了，現在都沒人記得那些事了。”
“你看我們秦家這座宅子，不單是有將近二十來座閣樓，還有馬場，還有靶場，還有健身館，還有很多……但是有些東西都是不被允許的，可是又被默許的建了下來。”
不被允許，又被默許？莫子欣心裏一緊，身子跟著抖了一下，已經猜到了秦立要跟她談話的內容，“爺爺。”
“阿欣，秦家的媳婦從來都是不好當的……”
莫子欣聽聞這一句，心神俱晃，她無時不刻的緊張和惶然讓她謹小慎微。
“爺爺，如果……”莫子欣的呼吸難平，她在這個家裏鮮少提過要求，如秦斯成說的，別人都能提，為什麽她不能，她連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都曾不說過,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爺爺，如果。”她再重複一次，像她身側的手一樣，展開，又綣起。”如果我說我不願意呢。”
秦立的悠然的步子停下來，他佇在原地，側過身看著莫子欣。
秦立的個子到了這個年紀，已經矮了一些，他體型又微胖，所以並不顯高，但是和莫子欣站在一起，莫子欣穿著平跟，他也比莫子欣高出一些，他的眸子在上方，睨著莫子欣，目光淡淡噙笑，嘴角也勾了勾。
那神色和弧光都牽出了意味不明的態度。”阿欣。”這兩個字，從老人的口裏吐出來，有了語重心長的口氣。
“你很聰明，已經猜到了是不是？”
莫子欣沒有想到秦立會這樣直接不拐彎的回答她，原以為會到書房，說上一番循循善誘的話，再點明，畢竟於孫輩這一代人來說，娶妾這種事，還是屬於極敏感的事，大家接受的思想都是一夫一妻。
妾？
這是一個遙遠而封建的詞眼，可是如秦立所說，這座宅子就是另外一個世界，所以這個世界和外麵是不同的。
莫子欣想過無數種苦法，她想過會抱著秦斯成一輩子給他洗澡，給他按摩，給他做複蘇治療，可獨獨沒有想過他醒來才短短數月就要娶妾，她雖然沒有接受過多麽高等的教育，但她也是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欺辱。
豪門中那些養女人的是屢見不鮮，甚至在莫家，也是彼彼皆是，男人有多個女人，在豪門幾乎是一種被默默允許的概念，可是她還是無法接受，如果她真對秦斯成沒有半分情意也罷了，可是她在乎，特別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覺得秦斯成是可以對她好的，他們的婚姻經過努力是可以走上正軌的。
明明有希望的事，現在突然又出現要娶妾！
莫子欣望著秦立，眼裏的光是淡淡卻隱隱堅強的光，“爺爺，真要給斯成娶妾嗎？那我怎麽辦？您不同意我跟斯成離婚，卻又要讓他娶妾，我……”
秦立沒有說話，隻是深遠的目光輕輕的鎖住莫子欣，像是有些疼惜。
“爺爺，我，我。”莫子欣挺直了背，可她的肩卻費盡力氣也不太展得開，“爺爺，我知道秦家有這樣的規矩，可是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
“阿欣，爺爺做這個決定，也是權衡過的。”
“爺爺～！”莫子欣從未在秦立麵前這樣大聲喊過，可她此時喊出來的聲音，像是沉積了三年多的任性玫驕縱都發泄了！
從嫁進秦家那一刻起，她幾乎是低著頭在做人，對每個人都畢恭畢敬，她收起她所有的針刺和鋒芒，她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家裏的人，她可以忍受婆婆的謾罵和耳朵，可以忍受公公的無端喝斥，可以忍受各房太太的尖酸言語，可是現在，她忍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娶妾。
是娶！
不是在外麵沾花惹草。
娶字是多麽鄭重而堅決的事，而沾花惹草，不過是玩玩罷了，家的門永遠在這裏。
大家族往往為了不讓財產外流，娶妾為了保住家族的利益，可是何嚐考慮過當家太太的感受？
哪個女人能從心裏真正的接受這樣事實？
大度？
大度不過是表麵的吧！
“爺爺！如果您非要做這個決定！就，就讓我和斯成離婚！”莫子欣的聲音很大，很激動，她甚至把眼睛裏那些忤逆的眼神一並釋放了出來了。
沒等秦立說話，轉身就跑開，跑向停車場……
秦立站在原處，蒼眉緊皺，輕聲一歎。
莫子欣的車子開出去，並沒有去公司，她拿出電話，抽著鼻子，一陣陣的吸著，想把眼睛裏快要出來的水汽也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