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又道,“你不能什麽事,都爭個對或者錯!要學會保全自己,你保全了自己,才能辦法查到害你的人,你把自己給毀了,害了你的人就得意了,你知道嗎?”
莫子欣知道,爺爺這是相信她啊!爺爺居然是相信她的!
還有什麽比這樣的感覺來得更是暢快淋漓。
可爺爺說得對,她太計較了。
秦立撫了一下莫子欣有些散落的發絲,給她順在耳後,像她的親爺爺一樣細致,他淡淡道,“你不要恨斯成,其實他同樣清楚這各中厲害,若真是恨不得你去死,他就不會當時打斷你二爺的話,更不會同意執行家法,也不會在你二爺提出秦家家法二十杖的時候,以那麽快的速度把你抱走。
他不把白珊穩住,白立偉就會心理不平衡,白家的人一不平衡,就會把氣往你身上撒,阿欣,有些事,不是你表麵上看得那樣簡單,斯成沒你想的那麽絕情,那個時候家裏任何人都可以出來袒護你,獨獨他不能,因為我們手上沒有證明你清白的證據,惹惱了白家的人,鬧起來,是你吃虧。
雖然我不能說他是一個好男人,或者保證他在外麵有沒有女人,但是他對自己的家裏人,一定是維護的。”
莫子欣在思忖著秦立說的每句話,每個字,包括他的語氣和措辭,比如那些秦斯成的舉動,他果真想得那麽周全嗎?
又比如後來那句“雖然我不能說他是一個好男人,或者證他在外麵有沒有女人。”
莫子欣覺得心裏咯噔一跳,爺爺是來暗示她什麽嗎?
“你看吧,不該想的,你又去想,該去想的,你又不想,真是,是不是婦人家都是你這樣的?哎~”秦立這話說起來,倒有幾分縱容的寵溺在裏麵含著。
莫子欣麵上一紅,被爺爺窺破了嗎?
“我,我,我又沒想什麽。”
秦立佯作生氣的“哼”了一聲,“我可是看了你三年多啊,你心裏想著什麽,我還是能看個大概的,看你那開始感動,後來疑竇叢生的模樣,就知道你把話的意思全集中到後麵去了。”
“爺爺~”
“我還說錯了?”
“……”莫子欣不吭。
秦立見莫子欣不再作聲,沉慮須臾之後,用一重極閑散悠慢的口吻跟莫子欣說,“我們每個人,在一定的年紀,都會犯一些錯,有些錯可以說,知錯就改,失敗乃成功之母,浪子回頭金不換,。可是有些錯,一旦鑄成,就成了永恒……阿欣,爺爺有一個要求。”
莫子欣有一種非常矛盾的預感,她有些不敢應秦立的話,可一直對秦立聽從慣了,便道,“爺爺,您說。”
秦立閑散悠慢的口吻好似已經跑遠不知所蹤,這時候的神情肅然非常,“不管如何,不管如何。”他重複兩次後,像在說一個不情之請,“阿欣,你必須答應爺爺,不能跟斯成離婚。”
“爺爺?!”莫子欣的眸子明亮璀璨,又有水光,盈盈中透著霧氣,霧像一層層的懸疑,讓人撥不開,吹不散,她不懂為什麽這個時候,爺爺要跟她提這樣的要求。
離婚?
秦家的婚姻是不能離的。難道有什麽變故?
秦立輕輕喟歎了一聲,“斯成有時候做事衝動,畢竟從小生活環境優越,再加上一直做事都總是成功得多,所以難免驕傲自負,他性子向來不喜歡被安排,被接受,最喜歡為所欲為,他動了離婚的心思,我是知道的,他肯定也有跟你提過。”
莫子欣點頭,可是她沒有同意。
但今天,她想同意了。
可方才,聽爺爺一分析,她又動搖了,原來,他是想過要保護她的,隻是方式不同,即使不能分辨他的真情或者假意,但她仍然願意相信爺爺的說辭。
其實讓男人提出離婚,的確是有些丟臉,不是嗎?”他是提過。”
“你不能同意!”秦立口氣雖然篤定卻略顯焦灼,他暗想,或許真的老了,總覺得自己駕馭不了這個長孫,明明這宅子裏個個看起來對他的態度都是孝順又敬畏的,他覺得這座宅子,就是他的天下。
而天下之大,必有龍者,也許是更替之時,難免心焦。
或許他不是怕駕馭不了這個長孫,而是怕變故出在這個這個長孫媳身上吧?
“你必須答應爺爺,你不能同意!”秦立再次重複他的要求。
莫子欣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可是,斯成執意如此,又怎麽辦?”
“那你就提出要分走大房三分之二的家產,並且拿回當年的嫁妝!他提出離婚,就要承受。”
莫子欣雖然吃驚,但依然再次相問,“那如果他也同意呢?”
秦立搖頭,“他想同意,秦家的祖製不會同意。”秦立話鋒一頓,他目光深凝的看著莫子欣,“阿欣,不怪爺爺此時小人,你當年嫁進秦家之前是答應過爺爺的,你會照顧斯成一輩子,絕不後悔!你說你發誓,可還記得?他現在醒了,難免會爭吵,你不能因為這些原因答應同他離婚,你不能食言!”
莫子欣才曉得方才秦立說的那句,有些錯,一旦鑄成,就是永恒,離婚,她沒有資格。因為當年是她犯了錯,那個錯誤鑄成便是永恒,那個錯不能解釋失敗是成功之母,因為秦斯成蘇醒,是一個奇跡。
“爺爺,我記得,我發過誓,我一輩子都不後悔,可……斯成喜歡白珊,您何必~”
“不管他喜歡誰,秦斯成的太太,隻能是莫子欣!”秦立的話落地有聲,有一種蠻不講理的執拗,讓莫子欣不禁有些不敢忤逆。
莫子欣被送回梧桐苑,住在三樓,爺爺不準離婚的理由,她猜不透,她想這座大宅裏,怕還沒有人敢說自己能猜得透老爺子的,有幾座豪門的長者有這樣的能力,把這麽多人收在一起統一管理,各有各的產業,各不相幹,但家族利益又綁在一起,一直都以一種步步攀登的方式正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