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拯救東風城
“不是說了特招你進大學麽？不需要高考。”龍耀華說道。
謝凱直接拒絕，“首長，我還是希望自己努力考個大學。”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同意軍方的特招。
軍方特招的，都是妖孽，他去要露餡。
“鄭主任，不知道錢啥時能拿到，我家分的房子啥時候可以拿鑰匙……”謝凱直接轉移了話題。
龍耀華的臉，當即黑了。
他不得不麵對謝凱覺悟太低，太過自私的問題。
鄭宇成倒也說話算數，當即就寫了條子，讓旁邊的管理委員會們都簽上字。讓謝凱自己去財務部領錢。
東風城數萬人，每月工資都是一筆龐大的數字。
這年頭工資全都是發現金，平時，財務部的保險櫃裏麵，也有著大量現金儲備。即使東風城已經不行了，很多單位發不出工資，儲備的現金也不會少。
見著鄭宇成的條子，上麵居然寫的是紅旗機械廠數控設備修理特別經費，謝凱不由神色怪異，反正隻要是把錢給自己，他也不管什麽理由。
條子有著不少基地大佬簽字，還蓋了404的鮮紅公章，自然不會領不到錢。
“木馬……”謝凱拿著條子，在眾位大佬的注視下，湊到嘴前，滿臉歡喜地親了一口，然後歡呼，“耶！終於成了萬元戶！”
哪怕已經是四十多歲的心理年齡，謝凱依然興奮，八十年代的萬元戶啊！
想當初，他十多歲的時候，老媽給個幾十塊錢就能讓他樂好長時間。
沿海地區處於改革開放的或許很多萬元戶，在這戈壁灘，靠工資吃飯的404城，他絕對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小謝，我跟你一起去財務部吧。”汪貴林親自跟著謝凱出去，“領了錢，順便把房子也選了。”
“那感情好。”謝凱巴不得有大佬跟自己一起去，這樣會少很多麻煩。
“首長，真要特招他？”看著謝凱拿到條子歡天喜地出去，趙興邦臉上滿是沉重。“他的眼光，是很多在學校甚至已經進入戰略研究室的人員都不具備的，但是他的覺悟……”
也不管是否當著東風城管理委員會的大佬們，趙興邦向著他旁邊的龍耀華問道。
鄭宇成的臉，滿是尷尬之色。
現如今，他能不尷尬嗎？
謝凱是在東風城長大的，本來周圍都應該是講奉獻的環境，出現這樣一個事事以個人利益為核心，幹點事情都求回報的年輕人，作為東風城的最高負責人，如何能不尷尬？
或許，謝凱隻是一批人的代表。
特別是趙興邦說這話的時候，以非常不滿的目光看向他們。
“呃，小孩子，性格並未形成……平時他父母都忙於工作，疏於管教……東風城的思想教育也是跟上了的……”龍耀華的眼光也投過來，鄭宇成不得不尷尬地解釋。
“非常好的一棵研究戰略苗子。這麽多年，這個年齡階段，我沒見到任何一個人在戰略眼光方麵能比他高。他還是成長在404，若是在外麵，眼界更開闊，他的作用，對於整個軍方，是不可估量的！”龍耀華看著鄭宇成，也是一臉責備。
鄭宇成在他的注視下，差點拍著桌子站起來罵娘。
他是404最高領導沒錯，管天管地，管不著別人拉屎放屁。
特別是一個人的想法，根本就管不了。
他的臉色自然不會好看。
“可惜，他的覺悟，限製了他的發展。搞戰略分析，如果把自己個人利益放在第一位，限製他的視野……”龍耀華歎了一口氣。
東風城，毀了軍方一顆好苗子。
“確實如此，一個人如果隻想著自己的利益，就會失去大局觀……所以，首長，我覺得他不能進入軍方體係……”趙興邦再次瞪了鄭宇成一眼。
哪怕鄭宇成級別比他高。
“不，他在技術領域，值得特招。特別是電磁炸彈方麵，隻有他最了解。普通武器裝備，要趕超國外先進水平不容易，需要龐大工業生產能力跟科技研發能力。而電磁炸彈，不一樣，如果他能學習更多理論知識，我想，對於我們開發這樣的先進武器，會有非常大幫助的……”龍耀華不願意就這樣放棄。
“真要搞電磁炸彈？”鄭宇成開口問道。
臉上帶著些許期待。
若是能通過立項，這樣一來，東風城就有了自己的軍事科研項目，問上級要經費也容易。
上麵要調走東風城的科研力量，也能阻止。
之前聽謝凱的介紹，鄭宇成清楚，電磁炸彈，是一種高精尖端的武器裝備，是未來發展的必須。
技術發展越來越快，武器裝備使用的先進電子設備越來越多。遇到電磁炸彈，讓電子設備癱瘓，再先進的武器都得變成一堆廢鐵。
“老龍，我可說了，這玩意兒是我們404的項目，不管上級立項不立項，都得留在我們東風城！”鄭宇成見龍耀華點頭，毫不客氣地說道。“為這個我們可是損失不小，還付出了兩萬的現金跟房子呢……”
這是他們基地人員搞出來的，上麵想要把項目給別的單位，甭想！
任何一個軍工單位，現在都在不停地往中央跑，要項目，要經費。
遇到如此機會，鄭宇成能放過？
所以，這時候，他根本就不在意麵子。所以，甚至把給謝凱的獎勵都變成是為了電磁炸彈投入而付出的成本。
“你們這邊的科研單位，很多都已撤離了，並不適合研究這樣的尖端項目！”龍耀華無奈地說道。
“那我不管，反正這是我們的項目，隻要我不同意放人，你們別說特招，怎麽的都別想把他搞出去！”鄭宇成清楚，謝凱才是重點。
東風城不放人，不轉組織關係，不轉戶口跟糧食關係，軍方特招沒用。
“你這是耍無賴！”龍耀華苦笑著說道。
“404是我們一手建立起來的，你們一句話，說研究單位不適合再留在裏麵，行，我們同意調離；你們說國家財政困難，軍費不多，需要裁撤冗員，我們依然不阻止；到了現在，你們還是讓我們繼續裁撤，我們自己想辦法解決……”鄭宇成毫不客氣地說道。
甚至，他的眼睛也紅了起來。
“24年前，這裏什麽都沒有，隻有一片荒蕪的戈壁灘！而我們，修通了鐵路，挖空了地下，甚至從祁連山引水過來……在這戈壁灘上多少同誌揮灑熱血跟汗水，才有了今日的局麵，就這樣廢了，你問問誰同意？”鄭宇成紅著眼咆哮。
會議室裏麵的其他基地管理委員會的人也是憤怒無比，紅著眼睛盯著龍耀華。
龍耀華不由苦笑，“我這還沒說什麽呢！”
趙興邦不敢說話了。
軍方其他人員也是唏噓不已。
“裁撤人員，不隻是你們一家，全國範圍內，都是如此。就連軍隊，也會裁掉很大一部分……為了發展，軍事得讓步！改革的陣痛，是在所難免的……”龍耀華深呼吸了一口氣，嚴肅地說道。
三線工程眾多單位，都是麵臨如此情況。
其他軍工單位，局勢同樣不樂觀。
軍方的裝備生產計劃，已經削減到了極致。
為了軍隊的現代化建設，為了國防力量的提升，不符合發展的，技術實力不夠的，都得裁撤。
保軍轉民，資產重組，破產，這是大多數軍工單位的命運。
“那我不管，這輩子，我就留在這裏麵，我不想看到數萬人幾十年的努力就這樣荒廢！”鄭宇成完全不顧身份。“老龍，作為一個戰壕扛過槍的戰友，我希望你能幫幫我們……”
說到最後，鄭宇成幾乎是哽咽著打感情牌，求龍耀華了。
“龍將軍，東風城沒有誰願意就這樣荒廢。大多數人在這裏麵奉獻了他們的青春……”
“我剛進東風城的時候，不到28歲，現在已經五十了，我家三個孩子，在裏麵出生，成長，老大畢業，毅然回來了……”
“首長，東風城真不能這樣就完了，現在有了小謝的建議，有了自主發展的方向，我們相信東風城能夠重新變得繁榮！”
管理委員會的所有人，都在表達他們的想法。
所有人，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拯救東風城！
不等不靠，他們自己發揮主觀能動性，解決東風城的困境。
龍耀華臉上滿是苦澀，“同誌們，我理解大家的想法。404城的搬遷建設，我也曾參與在其中……至於電磁炸彈項目，是否留在東風城，這一點，我無法保證，我隻能保證，盡量為大家爭取！”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跟你一起去首都，我親自去向首長要這個項目！我們不需要太多經費，我們可以自己籌集經費搞！隻要求上麵保留我們的科研能力！”鄭宇成咬牙說道。
“對，我們自籌經費！”
幾乎所有人都同意自己籌集研究經費。
有項目，才能保留他們的科研能力。至於經費，上級不撥款，現在已經清楚怎麽發展的東風城，在意經費麽？
其他的單位能搞得紅火，東風城憑什麽就不能了？
其他單位，可沒有謝凱這樣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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