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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睡的時候,感到有人一直在注視著她,很久很久,等她睜眼,榻上已空。
她看到一個身影離院子越來越遠,忽然想到了什麽,朝他跑過去,抱住他的身軀。
“以後在這個時候,都不許離開我。”
淚水浸透到衣裳裏,姬世尋感受到些許的涼意,側首,眸子微微泛紅。
手撫上她的臉,“月兒,我不想傷害你。”
哪怕他能夠控製住那樣的疼痛,為了以防萬一,這個時候也要離開她。
藍夙月攤開手,手心裏是兩顆強效止痛藥,“吃下去。”
男子滿眼寵溺,唇角微勾,拿起吃了下去。
“不痛了,月兒。”
“胡說,效果哪裏有這麽快啊,撒謊也要撒得真一點。”藍夙月皺眉。
姬世尋玩味地看著她氣惱的樣子,“習武之人,會很快吸收藥丸的功效。”
“好吧,勉強相信你,隻是以後發作了堅決不許離開我,隻能在我的身邊。”
藍夙月強調說。
曾經她多麽希望他生生痛死,如今卻不要他承受一丁半點的疼痛。
時過境遷,令人歎息。
姬世尋眼眸愈深,“好。”
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麽,他隻想好好享受她難得的關懷。
十五月圓,天地之間一片清明。
經過藍夙月和古悠子的調理,鳳祭時的寒毒已經好了不少,可發作起來依舊不好受。
每每這個夜晚,刹王府都要經過嚴密的布防,內外一片肅殺,連一隻鳥兒也不敢飛進來。
銀魅抱劍立在地下密室外,令他欣慰的是,王爺已經很久沒有用囚犯來祭奠了,在發狂的時候下多殺一個人,心性就會變得更加暴戾。
隻是密室裏也太平靜了,平靜得一點也不正常,仿佛死寂一般。
銀魅不太放心,猶豫了一下,正要推開門闖進去,忽然停到一句囈語。
“月兒,好冷啊……”
銀魅停住腳步,眸子一陣心疼,拳頭緩緩攥起。
王爺,娘娘已經忘了您,您也把她忘了吧,這樣,就不會難過了……
密室內,幾個大火爐烈烈燃燒,將幽暗的室內照得一片昏亮不明,鳳祭時盤腿坐在中央,俊顏一片蒼白,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滾落,在地上結成了冰,又倏而化去。
五髒六腑的疼痛和極寒交織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能夠讓人死去,鳳祭時唇角緊抿,以盡數的功力抗拒著身體隨時崩潰發瘋的反應,腦海中盡是藍夙月的音容笑貌。
以前寒毒發作,她都在他的身邊,給予他力量,他不至於那樣煎熬,可是如今她不在了,每一次他都在瀕臨瘋狂的邊緣,心中空茫,無以支撐。
尤其這一次,她忘了他,希望碎裂,仿佛有什麽東西再也找不回來了。
冰冷在手指上寸寸結霜,向全身蔓延,心冷,再怎麽克製,終究還是冷的啊。
“月兒……”
鳳祭時胸口一震,傾身嘔出一口血。
“放兩個死囚進去。”
門外,銀魅果斷吩咐。
很快,兩個死囚就被扔到了密室裏,看到眼眸深黑如地獄的刹王,二人抖得像篩子,朝門外跑去。
門一下子關上了。
二人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王爺饒命啊,王爺饒命啊……”
鳳祭時慢慢抬眼看過來,黑流湧動,仿佛能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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