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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妃經過一番清洗打理，換上幹淨華麗的新衣，用華貴的首飾盤起了頭發，清晰地顯出當年的眉眼來，雖然麵容上刻著風霜，盡是憔悴和受苦的痕跡，可是五官依然可以瞧得出當年傾城的美貌，麵顏上的欣慰之色，看上去猶如罩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
老太妃端詳著鏡中的模樣，心頭悵然感慨，還記得十八年前，她滿頭青絲，肌膚雪白若凝脂，吹彈可破，被歲月蹂躪踐踏了十八年，如今竟是這樣的光景……
想到皇兒成器了，當初也是一身傷痕的人，能撐到現在，必定是誰也輕易招惹不得。
老太妃隻覺得，受的再多的苦，也不值一提了。
“老太妃，以後就由奴婢伺候您吧。”
琴湘走進來，恭敬地福了一下身子。
王爺之所以派她來照顧，也是信任得過她。
老太妃藹然一笑，“有勞你了，原來你是服侍誰的？”
琴湘猶豫了一下，有些話她知道現在不好說，“奴婢很小的時候，就在王府裏，王爺要奴婢服侍誰，奴婢就服侍誰。”
老太妃端詳著她的神色，知道她有什麽隱瞞，也並不追問。
鳳祭時走進大殿，撩起衣擺落座，跟隨的仆人手中托著一個茶盤，將兩份茶下在矮桌上。
十八年未見，自然是要好好地敘一敘。
“母後一定是餓了，祭時已經吩咐人準備晚膳，待會就會上上來。”
鳳祭時抿了一口茶水，心中波瀾未定，親情，對於他來說多麽寶貴的東西，猶如不可望不可及的奢求。
如今生身母親，就在他的身旁，這種失而複得，如獲至寶感覺，是常人難以體會到的。
老太妃被囚禁了十八年，吃的都是發黴發酸的牢飯，饅頭，的確是許久沒有好好地吃一頓飯了。
“皇兒，你看起來並不太開心。”
老太妃也在深宮中浸淫了一些年頭，擅長察言觀色，她已經察覺到，鳳祭時的眉眼間，有一縷化不去的愁緒，哪怕他們母子重聚，也淡去不了。
鳳祭時知道他的心思怎麽能逃過母後的眼睛？他道，“母後無需擔心祭時，祭時很好，母後身體不好，祭時隻要母後痊愈，也就安心了。”
母後眉心透著黑色，臉色蒼白，一看就是疾病入肺腑的征兆，再想到姬世尋說，母後咳了血，鳳祭時眸子越來越深。
老太妃當然清楚自己身體的狀況，“我這身子啊，好幾年前就不太好了，如今也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麽情況，能養起來，頤養天年是好事，如果不能，也是天命所歸。”
她至多隻剩下幾個月的時間，能在死之前，看到心心念念的皇兒，死也瞑目了。
鳳祭時緩緩道，“祭時窮盡天下神醫之力，也要把母後治好。”
字字堅決。
老太妃不忍心打破皇兒的幻想，道，“皇兒，你也不小了，不知可成了家，有了相敬如賓的娘娘。”
鳳祭時默然了一下，淡淡道，“王府裏倒是有一位側妃娘。”
不想讓母後知道，她和他之間的事，這其中的複雜曲折，一定會讓母後不安心。
老太妃倒也沒看出來，皇兒對那一位側妃有什麽感情，興許不過是擺設罷了，可她總感到，皇上有什麽瞞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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