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5.第974章 也許

  蘇墨寒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沙啞著嗓子開口。 

  葉妃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跌倒在地上的男人，瞧著他神色中的那抹哀戚，眼中的淚水再也難以控制的滾落下來，蘇墨寒，對不起，對不起。 

  也許是我自私，背負不起這份厚愛，也許是我太過怯懦，懼怕虧欠著一雙眸子的未來，可請相信，相信我一如既往的愛著你，因為愛著，所以我已經習慣了神采飛揚，尊貴冷漠的你，因為愛著，所以我無法接受你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的事實。 

  我想，你一定不懂，不懂我可以無懼生死，卻無法看著我們的愛情變得盲目瘡痍。 

  葉妃伸手捂著嘴，鼻涕眼淚混做一團，幾乎看不清面前的道路，卻再次邁開步子。 

  聽見聲音，蘇墨寒再次開口道：「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葉妃下意識的伸手撫上自己的肚子，沒有回答，落荒而逃。 

  聽著她越來越遠的腳步聲，蘇墨寒有些木然的站在原地，他想，他此生都忘不了那劃過地板的軲轆聲，也忘不了她是用怎樣的腳步焦急的逃離他滿是黑暗的世界。 

  蘇墨寒沒有發怒，他只是漫無目的在房間里走著，大腦一瞬間已然成空，不用再計算著步子，不用再辨別著方向，偶爾撞到了什麼，便踩著一地的狼藉，換個方向向前。 

  一直到不多時，他終於走到了沙發前，坐在沙發上，失神的盯著一處看，目光沒有半點焦距。 

  她走了，她竟然真的走了。 

  這短短半個小時里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噩夢一般，幾乎帶走了他所有關於美好的幻想和期待。 

  蘇墨寒直到此刻仍然覺得這就是一場夢，他無法相信她真的就這樣走了。 

  他的世界一瞬間變得很安靜，安靜的沒有半點聲音，他終於不再焦躁，不再不安，也不必在恐懼，因為她已經走了，他反而徹底平靜了下來。 

  因為已經失去，所以終於不用在擔驚受怕。 

  蘇墨寒垂下眸子，臉頰上掛著一道淚痕。 

  他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在這一天有多卑微，卑微到可以不去在意她是否愛他，卑微到他一次次開口哀求，甚至是卑微到他不去在乎她是否愛他。 

  可他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這種卑微從來不會有半點成效，永遠改變不了即將到來的結果。 

  可他不在乎，只要她能夠留在他身邊，他甚至可以不在乎她到底是否愛他。 

  蘇墨寒低頭抓亂了自己的頭髮，腦海里一次次回放著皮箱的軲轆滑過地板的聲響。 

  他多想叫人攔住她，想要像是此前一般霸道的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視線里，可他卻不想在她決然離去的時候，像是一個廢物一般糾纏不休，惹人厭煩。 

  蘇墨寒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許久，前所未有的平靜。 

  只是，他的心底仍然隱隱帶著一抹期待，也許，她走到半路會懷念起他的懷抱，也許，她會忽然想念起他的溫暖，也許，她在睡醒之後忽然改變了主意，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