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章 恨兮悔兮
93章恨兮悔兮
秦煥然覺得很奇怪，當著自己為何要傳音入密？不過他現在也來不及細想，因為也開始擔心張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如此勞師動眾！
春煙閣破碎的瓦礫廢墟之上，月眉靜靜的躺在那裡，鮮紅刺目的液體順著她嬌媚的身體流淌，或許是不忍傷害某人心，鮮血居然直接流淌到廢墟之中，難以看到。
此時，秦臻等人已經趕到，在路途中遇到充滿趕來的詩云，一起帶了過來，地面上無數官兵呻，吟不止，他們的身體上都是抓痕，這些都是霜羽的傑作，因為主人的緣故，霜羽爪下留情，否則躺在地面上的就是屍體。
周圍的官兵因為害怕霜羽的實力，所以根本不敢繼續上去，此時，孫月晴和詩云美目一震，他們順著張濤猶如行屍走肉摸樣般的行動上看到了躺在瓦礫之上的月眉。
月眉躺在那裡，好似安詳的進入了夢鄉，只是猶如天鵝的脖頸之上卻多出了一條仿若彎月一般的血痕，鮮血好似得到自由一般爭先恐後的泊泊流淌而出。
張濤已經將周圍的人全部無視，好似進入了自己夢中的世界，霜羽不斷的盤旋在張濤的頭頂之上，發出悲戚的啼叫之聲。
微微顫抖的右手輕輕的放在月眉的後腦，慢慢的用力將其默默的攬入懷中，似乎想要用自己的溫度將她喚醒。但是張濤的右手卻感覺到一股股溫熱的濕意，那是鮮血！月眉的鮮血！張濤知道，隨著淡淡的血，腥味，張濤的心在顫抖。
原本勾魂奪魄的美眸已經失去了光明，陷入了黑暗，原本絕美緋紅的臉龐也因為蒼白而顯得暗淡，悄然無息，好似就這樣走了一個人，但是卻從某個人的心中帶走了更多的東西，甚至於此時此刻語言的形容似乎都是對眼前一幕的侮辱。
她就躺在那裡，定格的美好只留存在記憶之中，輕柔的將月眉額頭上黏住的髮絲剝去，「風塵倦怠，唯君知心。」這句話好像也回蕩在張濤的腦海，一個苦苦等待知己的女子，一個苦苦在紅塵之中掙扎的女子，就在蒙蒙塵世之中終於發現了一絲曙光，彷如可以將她原本冰涼的心照亮的時候卻。。。。在她臉上未曾出現的笑容，比曇花一現更加珍貴的幸福就這樣失之交臂，就這樣。。。。。
「我不是答應過你，過幾日就來看你嗎？你都已經等不及到外面來等我了？但是秋風瑟瑟容易著涼，春煙閣裡面不是暖和喝多嗎？對了。。。你的婢女也來浩然學府找過我，我急急忙忙趕過來了，以為發生什麼事，原來只是思念而已嗎？」張濤此時，輕輕的聲音在鴉雀無聲的街道上卻是清晰可問。
詩云如玉的玉手捂住自己的嘴唇，眼淚猶如鮫人明珠晶瑩剔透，她為誰而哭泣？她為何流下這樣於心違背的眼淚？
孫月晴也是美目微紅，文學論證會上月眉如詩如畫，還和她們爭論不休，現在紅顏薄命居然已經踏入輪迴。
張濤的眼神停留在月眉凝固的俏臉之上，似乎是在靜靜的等待，等待這個已經碧落黃泉的女子再度開口，就算永墜黑暗深淵此時此刻張濤也必然義無反顧。
或許是逃避，或許是不敢，下意識的將脖頸上的傷痕無視，眼睛停留在月眉的右手之上，那裡手無縛雞之力的月眉緊緊的攥著一張絹帕，上面沒有鮮血，只有熟悉的幽蘭之香，她攥得那樣緊，好似世界上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將她手中的絹帕拿走。
但是張濤的手輕輕一拉，絹帕發出柔滑的聲音，輕而易舉的落在張濤的手上，似乎是心有靈犀，饒是人鬼殊途，依然免卻不了這一份隔世的眷戀。
冷香三首，蘭花一朵，絹帕上很簡單的留著這樣的事物，蘭花代表月眉，冷香代表張濤，花中有詩，詩中帶花，其中含義需要言喻嗎？
「或許下一次他來的時候該說明一切了！」月眉的心聲雖然張濤未曾聽到，但是佳人的心意，張濤何以不知？
遠處高空之中，九天一少懸空而立，眼睛平淡的看著下面的張濤「小子。。。是為了這個原因而發怒嗎？」
或許眼淚不值錢，但是有時候當人無奈的時候，當人無法宣洩的時候，當人不知所措的時候，當人覺得自己渺小的時候，或許眼淚是最為直接的表示。
但是張濤的眼淚卻來得如此詭異。。。面無表情，眼淚卻如同流星劃過天際，沿著他的臉龐慢慢流動，雙手微微用力似乎是想要將月眉融為一體，但是漸漸冰涼的＃＃＃卻不斷的刺痛著張濤的靈魂。
這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一個在山村長大的淳樸青年，在這一刻終於體會到一種錐心刺骨的感覺，那種感覺深入靈魂，在靈魂的最深處紮根，未來必然還會開花結果，這份果實會帶著那一份淡淡的悲傷和深深的刺痛延續下去，直到張濤的生命終結。
「小子。。。她是你喜歡的女人嗎？」九天一少的聲音猶如破開雲霧的曙光，讓張濤原本朦朧的雙目恢復了一絲神志「公子師傅，她有救嗎？」九天一少無所不能，這也是張濤唯一的希望，最後的希望。
面對張濤的問題九天一少沉默了，這一刻不知為何一向玩世不恭放浪不羈的九天一少心中居然也出現了一絲抽痛，看著自己陪伴十年的徒弟，心中居然出現了一絲絲的無奈。
九天一少的沉默是給予張濤最好的回答「若是我能夠超越你，是否可以救她？」這一次，張濤輕輕的將月眉放在地上，衣袖一舞將正欲滴落在月眉臉龐上的淚水在空中打散，而周圍的官兵，包括城主秦臻居然都這樣靜靜的看著，沒有一個人上去打擾或是阻止。
「可以。。。這個小姑娘雖然身死，但是真靈未散，就算輪迴轉世，只要你足夠的強，強到可以改變天地法則，那麼自然可以。」九天一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似乎身體上也傳來一陣陣無力感，多久了？自己沒有感覺到這種發自內心的無力了。
的確。。。自己在東嶽大陸或許真是第一高手，但是面對自己徒弟的女人，自己也無法挽救，算是師傅嗎？
九天一少自嘲的一笑「這個小子，真是帶給我很多的麻煩呢？不過就算是現在的我，也無法讓死人起死回生，還是太弱了嗎？」
「小子，這丫頭的屍體交給本少爺，你不必操心，我會讓她永遠不腐的，用周天造化功！」九天一少說道，現在他能夠做的也唯有如此。
「造化嗎？若是真的造化，是否可以讓她起死回生？」張濤的喃喃自語讓九天一少苦笑不已，此時此刻九天一少也變成了啞巴，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鴇，告訴我，是誰？」張濤的聲音很輕柔，但是蘊含的堅決卻是很明顯。
此時，張濤表情平淡，但是卻給老鴇巨大的壓力，她有些結巴的說道「是是是。。。余公子！」
噗嗤。。。鮮血飛濺，張濤的雙手被自己的手指刺破，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察覺，腦中卻浮現了幾個人的話「小子，不要天真啊？記得要斬草除根，若是得罪你的人都大義放過的話，未來受到傷害的就是你或是你在乎的人咯。」九天一少的話。
「你這樣的心性不適合在東嶽大陸生存，要知道心地善良的聖人都是早死的人，希望你不會。」那個神秘的毒人。
「小子。。。」九天一少看著瑟瑟發抖張濤的背影，眼中也露出一絲嘆息，這份痛苦不是誰都可以承受的。
「余。。。。浩。。。。然！」張濤最後一個字幾乎是大聲的吼了出來，這三個字代表著憤恨，代表著張濤的改變，註定的改變！
下一刻，在九天一少無奈的眼神之下，在孫月晴的驚呼聲中，在董無道嘆息聲中，在秦臻的震撼之中，張濤當著眾人，引動了天地之力！
靈氣蜂擁而入，湧入身體，下一刻張濤的黑髮瞬間化為了縷縷銀絲，仿若象徵著月眉的碧落，張濤的心也隨之而亡。
「銀絲追魂？」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想到了這四個字！沒想到滅絕天月城三大幫派，讓惡勢力聞風喪膽的銀絲追魂，居然就是浩然學府的山村少年張濤！這個變化實在是讓人接受不了。
「余浩然！上天下地，不死不休！」張濤冷冽的聲音仿若九幽摧魂，又好似地獄十八層之中無聲的吶喊，在極端痛苦之中衍生出來的嘶吼，這份堅決，這份執著，讓周圍的人都心中發寒，他們知道余家危險了。
而秦臻此時看了看身旁的董無道，他終於明白董無道告訴他的意思，他還清楚的記得當時銀絲追魂爆發出來的力量，他知道當日逼退他的銀絲追魂不是張濤，但是一樣的白髮，必然是和張濤有著密切的關係，那麼自己的確惹不起，今日就算身為城主也只有眼睜睜的看著余家滅亡，並非不願盡責，而是不想找死。
「霜羽劍！」手握冰晶霜羽，眼露冰寒殺意，張濤此時不知道自己因為月眉之死爆發出來的極端憤怒到底帶給這些人多少震撼。
月眉倩影春煙閣，山村少年會佳人！
當我寫到這裡的時候，心中不知為何出現淡淡的悲傷，就算是書中主角面對自己傾心的女子落入黃泉依然無法挽救嗎？
或許有人會覺得，書是你寫的，你可以隨意改變，但是我卻知道，書到這一刻已經不是我可以變動，他不再是一本書，而是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故事，我只能靜靜的將事態發展描寫出來，卻無權干涉裡面的一舉一動。無奈，渺小？就算身為寫手的我，也只能悲哀的在一旁看著主角留下悔恨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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