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傳功

  靈力灌頂而下,一開始秦正凡還感到說不出的舒服,仿若有一股涓涓溪流緩緩流入體內,在體內來迴流轉,清涼中又帶著一絲溫暖。

  「這是靈力在你十二正經中的運轉路徑,你務必牢牢記住,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給你引導!」一道威嚴的聲音在秦正凡耳邊響起。

  秦正凡心神一凜,再也顧不得體會那清涼中又帶著一絲溫暖的舒服感覺,而是讓心神跟著靈力不斷在體內來迴流轉,試圖將靈力流經的路線記住。

  如此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涓涓溪流開始變得洶湧起來,漸漸得仿若變成了翻騰的大江,使得秦正凡感到整個人都在被不斷衝擊,不斷膨脹,仿若隨時要像氣球一樣爆炸開來。

  不僅如此,那清涼的感覺徹底消失,變得無比的炙熱,就像有火焰在他體內熊熊燃燒,要將他燒成灰燼。

  但因為有過方鴻的叮囑,秦正凡倒沒有驚慌,只是苦苦咬牙堅持,緊守心神,不讓它崩潰。

  後天雜質混雜著汗水和鮮血不斷從秦正凡身上的皮膚滲透而出。

  有血水流過掛在秦正凡脖子上的一塊紅玉骨墜,那紅玉骨墜裡面赫然發出一點點紅光,仿若有火焰在跳動。

  秦正凡緊閉雙目,死守心神,自然發現不了這變化,只隱隱感到心神跟什麼東西起了一絲很微妙的聯繫。

  啟靈是一件危險之事,更何況方鴻還要將一部分靈力傳給肉身「孱弱」的凡人,自是更加危險,縱然以方鴻的修為也繃緊了心神,不敢有半點分心,也沒發現那塊紅玉骨墜的變化。

  一輪明月破開烏雲,對著荒山灑落點點清冷的銀光。

  方鴻臉上露出一抹既欣慰又遺憾的複雜笑容。

  「果然能融合我的一部分靈力,可惜肉身根基太弱,只能達到采靈三層,不過也已經很不錯了,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笑意漸漸凝固在方鴻的臉上,接著他的肉身就像老舊的皮囊兜不住裡面的酒水,竟然紛紛裂開,有磅礴靈力從崩裂的地方沖泄而出。

  這沖泄而出的靈力,本應當消散在天地之間,但當它們沖泄而出時,似乎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力量吸引,紛紛被捲入掛在秦正凡脖子上的那塊紅玉骨墜。

  紅玉骨墜越來越亮,到了後來轟地化為了一隻上古鳳凰虛影,沒入秦正凡的眉心。

  這上古鳳凰虛影一沒入秦正凡的眉心,秦正凡便感到頭疼欲裂,仿若整個腦袋要被撐爆了一樣,那種感覺比起剛才肉身要被撐爆更加直接清晰,仿若直指靈魂!

  秦正凡以為師父還在給他傳功,只敢緊守心神。

  秦正凡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到後來,他感覺自己就像無邊無際黑暗中的一點飄蕩著的火光,隨時都要熄滅。

  過了不知道多久,秦正凡終於昏了過去。

  昏迷中,他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他夢到了一隻無比龐大的鳳凰,它的羽翼張開遮天蔽日,羽翼煽動之間,有火球滾落,便如一輪輪的太陽。

  他還夢到了許多無比恢宏的戰爭,無比浩大的世界。

  ……

  夕陽西下,餘暉染紅了天邊的雲朵。

  秦正凡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一張開眼睛,秦正凡發現世界從未像今天這般的絢麗多彩。

  身邊爬動的螞蟻,在他眼前飛舞的蝴蝶,原本近視的他望去,都是有些模糊,但現在卻連它們身上的觸角,花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仿若拿著放大鏡去照看一樣。

  整個世界,似乎在他面前揭開了面紗,變得更加透徹清晰和多彩。

  思緒從震驚與眼前世界的變化中,漸漸回過神來。

  昨天發生過的一幕幕從腦子裡閃過。

  「師父!」秦正凡顧不得檢查身體的變化,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接著他看到身後已經氣絕而亡的方鴻。

  看著方鴻,秦正凡眼淚止不住地就流了下來。

  雖然兩人成為師徒還不到一天,但秦正凡卻感覺兩人似乎已經認識了很長時間,他已經諄諄教導他多年。

  如此傷心地流了一會兒淚,秦正凡方才收起悲傷的心情,用牙齒咬破了手指頭,滴了一滴血在天鳳法戒上。

  鮮血滲透入天鳳法戒,接著秦正凡便發現自己與天鳳法戒產生了一種很奇妙的聯繫,仿若天鳳法戒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天鳳法戒的空間並不大,高和寬大概一米,長有兩米,合起來有兩個立方米。

  裡面放置的物品不多,一疊上面畫著稀奇古怪符號的符紙,一把橫刀,一把劍,一張弓,一套白色的衣服,一套表面流光溢彩的鎧甲,還有一些不知道什麼材料製作而成的書籍和一些黃金。

  秦正凡知道,那些符紙就是師父說的靈符,那刀、劍、弓還有衣服和鎧甲是師父說的靈器,而那些書籍則是他師父留下來,需要他自己慢慢琢磨的修鍊功法和各種靈術。

  秦正凡暫時沒心思去琢磨那些靈符、靈器的用法,也沒心思去翻動書籍,現在最緊要的是讓師父入土為安。

  秦正凡心念一動。

  一把橫刀和一套鎧甲出現在他的手中。

  見自己心念一動,橫刀和鎧甲就出現在自己手中,秦正凡沒有驚喜,相反眼眶又忍不住濕潤了。

  這一切都是拜師父所賜。

  秦正凡很快壓下心頭的悲傷,小心翼翼地給方鴻穿上鎧甲。

  這鎧甲是靈器,不會像棺木一樣腐爛,正好可用來當棺木使用。

  給師父穿好鎧甲之後,秦正凡又用橫刀在柏樹邊挖土。

  這棵柏樹是他祖父過世時種下的,如今已經過去七年,枝繁葉茂。

  橫刀一插地,便沒入到刀柄位置,那夾雜著石頭的山地竟然如豆腐一樣被切開,不禁嚇了秦正凡一大跳。

  不過好在更驚奇的事情已經經歷過,秦正凡很快也就恢復了平靜,認真地挖了一個很深的方坑,然後小心翼翼地將他師父放入進去,落著淚給他蓋上土。

  這一切做好之後,秦正凡才發現太陽已經落在山背後,餘暉染紅了天邊的雲彩。

  「我明明記得師父給我傳功時,天才剛剛黑下來,現在怎麼又是傍晚了?莫非我在這裡已經昏迷了一整天?」這個發現讓秦正凡不禁嚇了一跳,連忙從褲兜里翻出手機。

  一看手機屏幕,秦正凡再次被嚇了一大跳,因為屏幕上的日期顯示,他已經在這裡整整呆了兩天。

  「幸好只是兩天,要不然明天二叔來我家,找不到我恐怕就要著急了!」嚇了一大跳之後,秦正凡又暗暗有些慶幸,然後往山下望去。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山下已經變得陰暗下來,暮靄瀰漫開來。

  若是換成以往,秦正凡看到的肯定是模糊一片,但現在他往山下望去,竟然連半山腰的草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就像用上瞭望眼鏡一樣。

  「不知道老鷹在天上看下面是不是也是這樣的,真是神奇,看來連夜趕路回家不成問題,而且趁著夜晚爬山還涼爽!」秦正凡暗暗驚嘆了一番,然後又重新給師父拜了三拜道:「師父,我先回家,改天再來拜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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