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第219章 徹夜未歸
季琉雲尋著老婦人的蹤跡，一路跟她回到深山裡的小院。
他很小心，所以老婦人並沒有發現被人跟蹤。
心有餘悸地回到院子里休息了一會，便打算生火做飯。
季琉雲躲在隱蔽處觀察，貌似是她一個人住。
一個婦人，不會無緣無故獨自隱居在這深山老林里的，一定都是有原因的。
於是季琉雲趁著老婦人去廚房做飯的功夫，悄無聲息地進了她的主屋。
四下打量了一圈，並沒有什麼可以證明老婦人與眾不同的身份。
他微微有些失望，難道是他想錯了？
轉身之際，卻是被牆邊條案上的畫像吸引了目光，不過畫像有些斑駁，於是他走近幾步，來到條案前，端詳這副畫像。
他先大致辨認出，這是一張人像，然後從腳的位置往上細看。
一雙黑色短靴，一身青色長衫，然後是臉……
他驀然睜大雙眼，這畫像上的人，不是密室畫卷上的那個嗎？
他自己都驚愕了，因為無論是密室里的畫像，還是眼前的畫像，都跟他如出一轍。
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難道這畫像上的人，是他的……
「不會的，不會的……」季琉雲不願相信地後退幾步。
從來都是從容優雅的他，也會有如此驚慌失措的時候。
他不願再看那畫像一眼，拔腿就往外沖，不想與進門的老婦人撞個正著。
「哎呦！」老婦人被撞得險些跌倒。
季琉雲手疾眼快，扶了她一把。
老婦人定睛一看，震驚道：「是你……」
季琉雲一見老婦人，更失了分寸，「不是我！」他一把丟開老婦人的手臂，倉皇而逃。
「孩子！」老婦人回過神來想去叫他，可是季琉雲早已不見蹤影。
老婦人蹣跚地站了起來，來到畫像前，激動道：「你也看到了對不對？你說……他會不會就是……就是我們的兒子？」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任冷風在耳邊呼嘯，季琉雲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山間狂奔，直到累得脫力，才大字型躺在地上，仰視滿天繁星……
繁星……對了，芷荀！
他蹭地坐起身，從懷裡掏出錦盒，打開一看，精緻的項鏈安靜的躺在盒子里。
他用手去摸……卻又忽然「咔嗒」一下，合上了錦盒。
他現在還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身份去面對白芷荀，他現在很混亂，連他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腦中一直閃現他不願回想的過去，那段除了殺戮，沒有任何意義的記憶……
深夜，別院。
「季琉雲怎麼還沒回來？」白芷荀急得在院子里打轉，扭頭道，「蕭恆，要不你去找找？」
蕭恆和肅雲清坐在石桌旁喝茶，他不以為意地說道：「一個大活人，還能走丟了不成？我才不去找呢。」
白芷荀失望地皺眉，轉身道：「那我自己去。」
剛走兩步，肅雲清起身叫住她，「我去吧。」
蕭恆就看不慣肅雲清這樣，可是又拿他沒轍，起身道：「雲清你個路痴，別人沒找到，把自己給丟了。」他不情願地妥協道，「算了算了，還是我去吧。」
飛燕跑過來道：「師父，我也去！」
「走。」
待二人離開，肅雲清看向白芷荀，勸道：「他沒事的，你別擔心。」然後坐下來。
「嗯。」白芷荀點點頭，坐在蕭恆剛才坐過的位置上。
「要喝茶嗎？」肅雲清問道。
「不了。」白芷荀擺擺手，她現在可沒這個心思。
肅雲清卻是徑自翻了個茶杯給她倒了一杯，遞過去，淡聲道：「茶可靜心。」
白芷荀一僵，想著他也是好意，便接過來道：「謝謝。」
肅雲清重新煮了壺茶，期間幽幽說道：「或許，他是遇見了什麼人也說不定……」
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但白芷荀卻是一驚。
「雲清，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她神色凝重地問道。
肅雲清淡然搖頭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白芷荀不信，被他一說，心裡更加煩亂，她放下茶杯起身道：「不行，我還是親自去找他吧。」
經過肅雲清面前時，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回來。」他輕柔又不容拒絕地說道。
「雲清，你……」白芷荀垂眸看著自己手腕，可以感受到來自肅雲清手指上的力道，她肯定敵不過他。
肅雲清抬起清眸，注視著白芷荀，問道：「他是個有分寸的人，不是嗎？」
「……」白芷荀當然知道，可是正是因為季琉雲是個有分寸的人，不會莫名其妙的玩失蹤，所以她才擔心。
沒等白芷荀開口，肅雲清淡笑著說道：「我陪你等他回來。」
白芷荀心裡一軟，妥協地嘆了口氣，「好吧。」
這時候，一個湖藍色的身影像蝴蝶一樣飄然走過來，「什麼什麼什麼？」韓淵驚訝地問道，「琉雲到現在還沒回來？」
白芷荀彷彿看到了救星，忙起身握住他的手臂道：「是啊韓淵，蕭恆和飛燕已經出去找了，你看……」
「我也去。」蕭恆搶先一步說道。
這正合白芷荀的意思，她點頭道：「嗯嗯。」
韓淵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回頭問道：「對了，陰陽雙煞他們兩個呢？」
白芷荀一愣，茫然道：「我沒留意他們。」現在這時候，誰管他們倆呀。
韓淵擰眉點點頭，隨即對白芷荀笑道：「你在這裡等消息吧，我出去找找看。」
「好。」白芷荀回以感激的微笑。
肅雲清見白芷荀的眉頭都快擰出皺紋來了，默嘆一聲，偷偷在茶水裡放了點有助於安睡的葯。
白芷荀喝了兩杯，便覺得昏昏欲睡，手肘撐著石桌直點頭。
「困了就去睡吧。」對面傳來肅雲清的聲音，像是催眠咒語一般，「等他回來自然會去找你。」
白芷荀實在挺不住了，點點頭道：「好吧，還真有些困了。」說完起身，身子卻是無力地晃了一下。
「小心。」肅雲清將她打橫抱起。
白芷荀眼神渙散，還來不及看清肅雲清的臉，便昏睡在他懷裡。
肅雲清靜靜看著她的睡臉，有點捨不得就這麼送她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