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白芷荀的底線
雖然早就懷疑過，但白芷荀還是一陣心如刀，他果然……
衛海看不見她的神情，卻是能從她突然紊亂的呼吸中察覺出她情緒的變化，暗自挑眉道：「聽說門主失憶？怪不得，會被自己的徒弟耍得團團轉。」成功補刀后，便識相地離開，「好了，想必你們師徒二人還有話說，我就不打擾了。」
「……」白芷荀無動於衷，獃獃地站在門口。
季琉雲小心翼翼地瞟著她，心想她應該是沒心沒肺的女人才對。
勉強扯出笑容，他假裝不以為意地說道：「別讓那人攪了我們吃飯的興緻。」說著，攬過她的肩膀，就要往天香樓里走。
可是白芷荀僵直不動。
她突然仰頭，用一雙氳濕的眼睛牢牢鎖住季琉雲想要迴避的目光。
「季……」她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叫他的名字，只淡淡地問道，「那個人說的，都是真的嗎？」
「……」季琉雲見門口人多，不便回答，「這件事情，我回頭再跟你解釋。」
「我現在就想聽你解釋。」白芷荀不依不饒，非要季琉雲給她個說法。
季琉雲無奈，只得先安撫她的情緒道：「我沒有騙你，我就是季琉雲。」
白芷荀冷笑一聲，「這麼說，是那個人騙我嘍？」
「……」季琉雲緘默了幾秒，低頭道，「他也沒騙你。」
白芷荀自嘲一笑，當她是傻子嗎？
她神色一冷，閃身退到三步之外的距離，手挽銀針道：「你到底是誰！」語氣是從未有過的疏離和冷漠，甚至讓季琉雲出現她就是前白芷荀的錯覺。
季琉雲不禁啞然失語。
其實他完全可以矢口否認，但他並沒有這麼做，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正如衛海所說。」他神情無比認真地坦誠道，「我是季琉雲，也是你的徒弟，禾子毓。」
白芷荀聞言，只覺腦袋「嗡」的一下，相信五雷轟頂的感覺也不過如此了。
季琉雲見狀，忙抓住她的手臂，情急道：「芷荀，你聽我解釋。」他不想讓白芷荀誤會，他之所以不說是有原因的。
可惜眼前的白芷荀，已經對他大失所望。
「不用你解釋！」她掙脫開他的手，但並沒有像一般女孩那樣哭著跑開，而是伸出手，冷靜道，「我自己會分辨！把手給我。」
「……」季琉雲微微錯愕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挽起衣袖，將右手腕展露在她面前。
原來白芷荀是要用她的診斷系統來辨別季琉雲的身份。
白芷荀見他並沒有心虛，而是坦然接受她的檢驗，不禁狐疑地將手指搭上他的手腕。
幾秒鐘后，腦中開始顯示：季琉雲，男，二十六歲，身長五尺五……
還真是叫季琉雲……
這麼說，他其實是騙了前白芷荀？騙了整個鬼醫門的人？
白芷荀疑惑不解地看向他。
季琉雲泰然自若地收回了手腕，「是不是？我沒騙你吧？」
白芷荀氣悶道：「或許你真的是季琉雲，但你對我隱瞞了身份。」
季琉雲見她還是沒有完全原諒自己，解釋道：「關於這點，是我個人的原因。」
「什麼原因？」白芷荀心道，只要他解釋清楚，情有可原的話，她就原諒他。
可是季琉雲卻道：「我現在還不方便說。」
白芷荀的心軟，瞬間灰飛煙滅。
她冷嘲熱諷地問道：「是沒想到借口嗎？」
季琉雲不願舊事重提，「同樣的話，我不想說兩遍。」
「好。」白芷荀決然轉身就走，留給他一個單薄而倔犟的背影。
「你去哪？」他大步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腕。
白芷荀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當然是回去了。」
季琉雲戲謔道：「你認得回去的路嗎？」他其實是想哄她，可話到嘴邊就變了。
白芷荀聽了不爽，黑臉甩開他的手道：「我有嘴，自己會問。」
季琉雲自覺失言，不肯放手，稍微放低姿態道：「芷荀，不要任性了好不好？」
「我沒有任性。」白芷荀漠然道，「這是我個人的問題，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了。」
季琉雲解釋道：「我並沒有騙你，只是隱瞞了我的身份而已。」
白芷荀冷笑一聲，「對我來說，隱瞞就是欺騙。」
季琉雲嗔怒道：「你這女人不講理。」
白芷荀反問他，「哪個女人講理過？」
「……」季琉雲竟無言以對。
白芷荀不理他，繼續往回走。
這裡不得不說的是，一個女人冷靜起來，比導航儀還恐怖，她竟然認得路了！
季琉雲的耐性就快要告罄，再一次追上她道：「白芷荀，你不要無理取鬧了好不好？」
白芷荀哭笑不得，「我無理取鬧？季琉雲，別一副我男票的語氣跟我說話好嗎？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你也說你不喜歡我，從今往後，我是死是活都不關你的事，請你滾開好么？」
季琉雲怔愣道：「你叫我滾？」
「對，滾！」白芷荀半點不留情面，繞過他，上了拱橋。
不是白芷荀咄咄逼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她在季琉雲面前討巧賣乖，偶爾賣萌賣蠢，是因為她喜歡他，但不代表她真的蠢！
而她的底線，就是不允許有欺騙，不管是善意還是惡意，她都不想被蒙在鼓裡，尤其是她喜歡的人。
這比被人利用，更令她厭惡。
再說，她剛才不是沒給過季琉雲機會，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就不能怪她絕情了。
白芷荀慶幸自己還沒有愛上他，否則一定會傷心欲絕的吧？
可是眼睛里總是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來又是為什麼？
不管了，先收拾行李再說。
季琉雲以為她只是耍耍小性子，亂髮一通脾氣就又會做回他的腰部掛件。
但他這次失策了，她竟然是認真的。
他追她進了屋，見衣服什麼的已經打包好了，不禁問道：「你要走？」
白芷荀把小包袱往肩頭一背，「是，我想過了，這裡是你朋友的別院，我住在這裡不合適。」
季琉雲暗惱道：「我又沒趕你走。」
「是我自己有自知之明，行了吧？」白芷荀免費送了他一個白眼，剛要繞過他，手腕被人抓住。
「你別走了。」季琉雲低聲說道，「外面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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