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一章 樹蛇城之戰,決死的約斗
五百五十一章樹蛇城之戰,決死的約斗
「嘩啦啦……」
時近黃昏,天色漸漸昏沉,大雨傾瀉不止。連天的雨幕,沖刷著鮮紅的痕迹,也讓道路變得濕滑。武士的喊殺聲,從四面傳來,一陣又一陣,在雨中時而清晰,時而又有些模糊。
雲蛇獵手特拉維托牙關緊要,帶著幾名親衛武士,護著新婚妻子,一路悶頭奔逃。在他身後,神聖的金字塔神廟燃起大火,又很快在雨中熄滅,最後插上了墨西加戰神的旗幟。
奇奇帕蒂不時回頭,看向陷落的神廟,低低哭泣。她今年才十六歲,一直被父親寵愛,直到戰事緊急,才被許配給英勇的雲蛇獵手。
此刻,在大火與大雨中,尊貴的神裔少女,終於失去了父親的庇佑。她只能依靠著身前的丈夫,在無數可怕敵人的包圍中,踏上忐忑倉惶的逃亡之路。
「這就是神裔的歸宿,從雲中的高處而來,匯聚成無盡的湖水,去往無底的地淵!……」
莫名的,少女神裔的心頭,閃過雲蛇祭司們吟誦過的禱文。那是第四紀元的終結,大洪水與末日的篇章,也是第五紀元的開始。
「呲啦!咔!」
大雨磅礴,特拉維托連續揮舞戰棍,殺死兩名突然冒出的墨西加武士。他熟悉地形,一直沿著狹窄的小巷,很少遇到阻攔的敵人。而此刻,看著這兩名武士屍體上,那金色紋路的戰衣,雲蛇獵手神色頓時一凜,心中生出瞭然。
「墨西加人的峽金軍團……西城失守了.……」
「維托.……呼,呼.……」
兩步外,奇奇帕蒂大口喘著氣,艱難的出聲提醒。
「後面.……後面好像有追兵!」
「嗯?!」
聞言,特拉維托渾身一個激靈。他顧不上近在眼前的西城牆,立刻轉身戒備,向雨中眺望。
很快,在瓢潑的大雨中,十多名墨綠色戰衣的墨西加武士,逐漸顯露出身形,從小巷的另一頭逼近。而在最前面,一個魁梧的身影正穩步奔來,隱約有幾分熟悉。
「該死的墨西加人,像死狗般緊追不放!」
特拉維托低聲咒罵,一把將奇奇帕蒂拉到身後,小心擋住。
這可是他好不容易討來的神裔妻子,哪怕親衛盡數戰死,也萬萬不能丟了。因為,只要他和奇奇帕蒂生下後代,他的家族就能成為尊崇的神裔貴族,從此流淌著雲蛇的血脈,有了統御城邦與萬民的資格!.……特拉斯卡拉人崇尚貴種,推崇血脈,由此可見一斑。
「護住公主!」
聽到命令,殘餘的四五名武士都握緊戰棍,上前兩步,把狹窄的小巷,擋的嚴嚴實實。
「嗒嗒嗒……」
綠松石特西惠特手持盾牌,垂著戰棍,踩著積聚的雨水,快步奔行而來。他眯起眼睛,看著站在對面的特拉維托,嘴角漸漸咧開,露出岩石般冷硬的笑容。
「哈!抓到你了!」
「是你!該死的烏龜!」
看清對面的大將,英勇的雲蛇獵手眉頭緊皺,大感棘手。時間緊急,他可沒有把握,能快速擊敗對手。
「呵呵!」
聽到「烏龜」的稱呼,特西惠特冷哼一聲,直接舉盾前沖。在他身後,十幾名酸木武士一同斜舉戰棍,就要齊齊撲上。
「等一下!」
特拉維托環顧左右,看到雙方的人數差距,急急呼喊出聲。
「對面的烏.……綠石頭,我要與你,進行一對一的神聖約斗!」
「嗯?」
特西惠特腳下一頓,舉起手臂,準備衝鋒的武士就隨之停下。他嘴角勾起,透過密集的雨點,目光深深地看向對面。
「卑鄙的射箭者!你說,要與我約斗?」
「正是,神靈見證!」
特拉維托眼神閃動,高聲喊道。
「神聖的約斗,是武士的榮耀,用決死的廝殺,來取悅神靈!……綠石頭,你敢嗎?」
「嗯……約斗?」
特西惠特沉吟片刻,看著眼前挑戰的勇士,緩緩點頭答應。
「可以!」
雖然,這兩年來,新的變革正在聯盟中急速推行。但是舊有的傳統與習俗,依然深深根植在人心之中,尤其是在風氣守舊的聯盟城邦。
此刻,在飄搖的風雨中,在鄰近的喊殺聲里,綠松石特西惠特直起脊背,握盾在胸。他按照傳統的儀式,豎起戰棍,微微低頭行禮。
「戰神維齊洛波奇特利見證!我,來自特帕尼卡潘的勇士,綠松石特西惠特,向勇猛的特拉斯卡拉武士約斗!」
「狩獵之神米斯夸特爾庇佑!我,來自奧科特魯科的勇士,雲蛇獵手特拉維托,向堅韌的墨西加武士約斗!」
特拉維托上前一步,同樣低頭行禮。一路逃亡匆忙,他沒有攜帶沉重的盾牌,只帶了一把黑曜石戰棍,一把青銅短斧。
「滴答答……」
片刻安靜,唯有雨點淅瀝。雙方行禮過後,齊齊抬起頭來,望著十步之外的對手。他們的眼神都如野獸般犀利,帶著捕獵對手的決心,和不懼死亡的勇氣。
「嗒!」
特拉維托深吸口氣,猛然如獵豹一般,踩著地上的雨水,向魁梧的對手撲擊而去。他一邊快步奔跑,一邊調轉戰棍,換成雙手持棍的突擊姿態.……墨西加武士正在湧入城中,他沒有太多時間,必須一擊破敵!
「嗒嗒.……」
特西惠特沉下身來,如山脈般沉穩。他左手持盾,右手舉棍,保持著最傳統的武士姿態。
「嘩!」
特拉維托雙手高舉,藉助著衝鋒的威勢,猛然一個斜劈,斬向對手盾牌難以遮擋的右側脖頸。
「砰!」
特西惠特看似身軀沉重,轉向卻無比迅捷。他稍稍右轉,後退一步,左手斜舉木盾,恰好把戰棍擋住。接著,他右手猛然一探,鋒利的戰棍銳片,就向敵人的腰腹劃去。
「嗒!」
特拉維托向左側一跳,將將避開對手的戰棍,就是一個橫斬落下。隨後,又是劇烈撞擊的「砰」聲。
「砰!砰!砰!」
連續的撞擊聲,從堅固的木盾上響起,猶如驟雨敲擊著岩石。特拉維托像是敏捷的獵豹,圍著堅韌的棕熊,不斷的揮出利爪。
雙方的武士注視著頭領的廝殺,都一齊屏住了呼吸。看上去,特拉維托穩穩佔據了上風,正發動兇猛的攻擊,壓制著綠松石大將。
「呼,呼!」
特西惠特呼吸不亂,嘴角勾起笑容。雲蛇獵手的呼吸,卻開始變得急促。他心中有些焦急,這樣兇猛的攻勢,是以巨大的體力消耗作為代價,決然無法持久!.……
「該死,必須拚死一搏!」
猶豫數息,雲蛇獵手狠狠咬牙,立下決心。他猛然退後一步,忽的拔出腰間銅斧,朝著對手的面門,就是迅疾一擲。
「嗯?!」
銅斧呼嘯而來,特西惠特驟然變色。他久經戰陣,手臂已經先意識一步,舉起盾牌,擋在眼前。
「咄!」
沉悶的撞擊聲,在盾牌上響起。特西惠特微微一晃,穩住身形。他與死亡擦肩而過,心中騰地升起怒火,簡直要把對面的敵人燒為灰燼。
「卑鄙的射箭者!竟敢偷.……」
「殺!」
雲蛇獵手扔出短斧,再次換成雙手握棍,毫不停頓,飛速撲向前方。他趁著特西惠特盾牌高舉的時機,向著對方露出的下盤,便是狠狠一斬。
「嘩!.……嗒!……」
特西惠特急退兩步,濺起大片的水花。他閃過這兇險的一擊,還未站穩,就發出棕熊般的怒號。
「吼!」
綠松石大將猛地揮臂,扔出左手的盾牌,砸向追來的特拉維托。接著,他也雙手握棍,捨棄一切防禦,兇猛的揮斬迎上。這一刻,他就像冬眠中醒來的黑熊,狂暴地展露著力量。
「砰!砰!砰!」
兩名勇士都捨棄了防禦,使用雙手武器,殘酷的貼身廝殺。激烈的撞擊不過數下,特拉維托就神情大變,手中忽然一松。
「咔……」
清脆的木柄折斷聲,在特拉維特的耳邊響起。雲蛇獵手一路廝殺,戰棍早就破損。此時連續交擊,他手中的武器終於經受不住,猛地折成兩半!
「嚓!」
「砰!」
在這決勝的剎那,特西惠特微轉戰棍,用無鋒的鈍面,在特拉維托的胸口狠狠一拍,然後又是重重一點!
「呃!」
胸口受到重擊,勇猛的雲蛇獵手臉色劇變,發出壓抑的痛呼。他踉蹌後退兩步,還是沒能站穩,直接跌坐在地。
「呵!你輸了!」
特西惠特嘴角翹起,綻開一個冷硬的笑容。他上前一步,用鋒利的戰棍銳片,斜指著雲蛇獵手的脖頸,淡然開口。
「我說過,真要放下盾牌決鬥,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我……輸了。」
雲蛇獵手神色慘白,臉上露出絕望。他捂著依然疼痛的胸口,努力轉過頭來,望向眼中含淚的奇奇帕蒂。
「帕蒂.……我的妻子……我.……」
「呵呵!原來是個情種。」
特西惠特呵呵一笑,像是岩石咧開了嘴。他抬起頭,透過連綿的雨幕,打量了幾眼白皙窈窕的華服少女……顯然,這是一名無需勞作的貴族後裔。
「天快黑了,雨也很大。太陽神很快就會離去。」
綠松石大將收起笑容,握緊殺戮的武器。他平靜的話語中,帶是堅定的仇恨,和冷冽的殺意。
「來,卑鄙的偷襲者,我這就送你們上路!讓我用樹蛇城勇士與貴女的鮮血,來告祭軍團長去往神國的靈魂!……尊敬的家主,我要為您報仇了!」
「.……為家主.……報仇?」
聽到這些話語,雲蛇獵手的臉上,頓時一怔。他想起夜襲那晚,突然被射死的墨西加軍團長。紛亂的畫面在眼前閃動,就像那一夜紛亂的火光,還有那一隻蹊蹺出現的利箭!這一瞬間,他似乎想到了些什麼,莫名抓住了些什麼,彷彿是淹死前,那根最後的稻草。
「讚美主神!我把勇士的生命,獻祭給您!願您庇佑神國的約蒂科族長,讓他大仇得報,永享安寧!……」
特西惠特虔誠祈禱了兩句,就毫不拖延。他高舉起手中的戰棍,看向雲蛇獵手的脖頸。
「等,等一下!」
眼看戰棍就要落下,特拉維特匆忙大叫,臉上是垂死掙扎的期待。
「嗯?」
綠松石特西惠特皺起眉來,搖了搖頭。他眼中的殺意越發強烈,淡淡說道。
「樹蛇城的射箭者,若是不能坦然赴死,可就失去了武士的榮耀。」
「.……」
特拉維特抿緊嘴唇,又看了哭泣的奇奇帕蒂一眼,急促回答。
「尊敬的岩石勇士!你剛才說,要殺了我們,為那一晚英勇陣亡的軍團長,報仇血恨?」
「嗯。」
特西惠特神情不變,點了點頭。他再次舉起戰棍,就要直接揮下。
「不!不!別急!……雲蛇見證!他,他不是我們殺的!」
雲蛇獵手急聲高喊,聲音顫抖的都有些破音。這一刻,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對於接下來要說的話,也根本拿不準。但是,無論真假,這就是他手中唯一的籌碼,來尋求渺茫的生機!
「你的家主,那一晚陣亡的軍團長,不是樹蛇城的武士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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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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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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