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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被誰蠱惑

  6月9號,時汕在一場慘烈的連環車禍中受了極大的刺激。


  她找不到自己唯一的寄托陸時逸了,而後,不得以跌進一個叫慕郗城男人設下的陷阱中,越陷越深。


  6月10號,時汕獨自前往慕家,在薑家柳湘萍的臥室裏留了一張字條。


  字條上寫得是:媽,我有事出去一陣子,安心。


  今天是6月28號,時汕離開薑家已經半個月有餘。


  柳湘萍沒給她打過一個電話,沒給她發過一條簡訊一則信息。


  像是曾經在法國的那些日子,外祖母過世後,她身邊沒一個親人。


  一次次手術,她病得那麽厲害,渾身痛得快要窒息。


  而,陪伴她的隻要無止境的黑暗,和冰冷的醫療器械。


  在巴黎醫院,最慘的是一場手術不能打麻醉劑。


  時汕學醫,精準知曉醫生下刀的位置,和切口的大小。


  有時候,因為精通,所以更加畏懼。


  那晚,在完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時汕躺在病牀上數醫生下刀的次數。


  那一台手術結束,她清楚的記得一共121刀,而那天是她21歲的生日。


  她在法國,媽媽在國內,距離那麽遙遠。


  都說母女有心電感應,那她知道她痛得時候是在喊她嗎?


  習慣成自然,所以時汕這次這麽久沒回家,柳湘萍沒找她,完全在她的預料中。


  那部私人手機,自從她離開薑家後,隻有陸母姚華給她打過幾通電話。


  時汕很喜歡陸時逸的母親,溫雅和善,體貼又關心兒女。


  而她的媽媽柳女士,不給她打電話,想必是連自己女兒的手機號碼都不記得吧。


  透過車窗,看著窗外的風景,她突然覺得不回薑家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不會一次次在期待中失望。


  ——


  鄒家莊園,很快到了。


  時汕下車前,Jan向她詢問了她明早到F大的時間,才又將車開走。


  上課的第二天,課程都是時汕感興趣的。


  所以就算課程排得稍微滿了一些,她不覺得累,相反興味十足。


  如果,回來的途中沒有碰到母親的話。


  她回鄒家,發現客廳裏坐著的是陳屹舒和鄒婷。


  兩人不知道在談什麽事情,鄒婷的眼眶是紅的,像是哭過。


  聽到她的腳步聲,陳屹舒站起身,說,“阿汕回來了,姑媽給你打電話怎麽心不在焉的?很累?”


  時汕向前一步,還沒有走近,隻見坐著的鄒婷‘唰’地站起來,不耐煩道,“媽,你們怎麽都這樣,她不是——”


  打斷她,陳屹舒說,“小婷啊,累了就回屋休息。”


  鄒婷轉身離開,隻是,她看時汕的那一眼,有點淩厲。


  鄒家人待她的態度,偶有會很怪異,時汕一直都知道。


  可,現在,她大致覺得他們似乎有什麽事情瞞著她。


  疑慮剛一生成,就被陳屹舒打斷了思緒。


  “阿汕,小婷最近工作壓力大,情緒不好。聽郗城說你讀書也很累,既然開始讀博就給自己減輕點壓力。別總看那麽多書了。”


  看書,還不至於累到。


  雖然心裏這麽想著,時汕還是回應陳屹舒,“知道了,姑媽。”


  陳屹舒笑笑,“今天晚上郗城有應酬,阿汕就好好陪著我吧,不然,他在家,總霸占著你。”


  陳屹舒和晚輩言談起來,不會拘泥於輩分。


  饒是時汕習慣了她的‘打趣,’可‘霸占’這兩個字用得還是讓她難免覺得尷尬。


  ——


  珠寶行業的商資晚會。


  起先是慈善拍賣會,然後是舞會,說白了就是酒會。


  打著舞會的旗號,供富商談生意,結交名流,或者和名媛一.夜風.流。


  拍賣會上,慕郗城對於這些被珠寶大師介紹的流光溢彩的寶石,明顯不太有什麽興趣。


  可,礙於企業的品牌效應,社會評價,慈善事業還是要做得。


  再者說來做慈善,和是否真的喜歡珠寶也沒有大的關係。


  整場珠寶行晚會,從一開始,慕郗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酒。


  82年的拉菲,一杯又一杯。


  他是罕見酒量好的人,中國的酒文化,對於生意人來說再熟悉不過。


  無數談合作的企業富商試圖灌醉過慕郗城,可到最後,喝得不省人事的人一定是對方。


  喝不醉,多少生意人巴不得練就這樣一個厲害的技能。


  可,對於慕郗城來說,喝不醉,也並非什麽好事。


  陳漁死後的前幾年,他總是試圖用買醉麻痹自己,一來二去的酒量越來越好。


  醉不了,對他來講,實則很痛苦。


  今晚,喝這晚會上的酒,無非是覺得無聊地厲害。


  剛才Jan打電話給他,說,時汕已經安然回到鄒家了。


  放心了,現在喝起酒來也更加的肆無忌憚。


  慈善拍賣會,四周的人都在不停地舉牌叫價,替慕郗城叫價的是他身邊的章理事。


  拍賣品很多,件件都出自珠寶大師之手,罕見珍品。


  可,漸漸地隨著拍下幾件珍品後,章遠想:就算‘慕威森’財大氣粗,也不能每件拍賣品都叫價吧。身邊的商企,拍價都很有目的性,他們總不能一直這麽盲目。


  出於自身的困惑,章遠問慕郗城,“董事長,我們大致要拍幾件,這些珠寶裏,有沒有您看中的?”


  慕郗城啜飲了一口紅酒後,神色寡淡,“不用問我,章理事看著辦就好了。”


  章遠:“這麽多珠寶,就沒有您感興趣的?”


  “不過是顏色漂亮點的石頭,有什麽意思?章理事看著挑幾塊兒吧。”


  章遠:……


  無奈搖搖頭,章遠明白,在座這麽多珠寶大師,這話,估計也隻有慕郗城敢這麽毫不收斂地講出來。


  寶石,無數富人追捧,隻因它們象征身份,象征無上財富。


  而在慕郗城眼看來,他說和石頭沒什麽區別。


  要是別人說這話,會被嘲笑不懂珠寶行,土,沒品位。


  但是,說這話的人是慕郗城。


  這個在海城市身價最難估計的男人,是慕威森旗下‘梵雅’珠寶行的最大股東,大致看過了太多的奇珍異寶,便對珠寶再無追求。


  章遠出於敬業,還是問自己上司,“董事長,我們為這次珠寶慈善,管秘書做過預算的,您好好看過了嗎?”


  章遠的言下之意:您有錢,不代表公司的錢可以也這麽揮霍。


  慕郗城漫不經心道,“章理事不用擔心,超出預算的,我私人來填補,超出預拍的給阿汕玩兒吧。”


  章遠:“.…..”


  送女人珠寶並不算什麽,但讓章遠覺得驚愕的是,席間的拍賣會上,上司已經不止一次提及到薑小姐了。


  能讓他這麽上心的人,太少。


  珠寶拍賣會,四周叫價,競爭,看起來嘈雜繁華,實際上,慕郗城覺得一切都是蒼白色。


  連,那些閃耀無比的鑽石,在他眼中都沒了光彩。


  29歲,他的生活很乏味,很空洞。


  沒了陳漁的四年,他失去了去看這個世界色彩的興趣。


  他以為,自己會不耐煩到提前離場的時候。


  直到,被最後幾件拍賣品中的一件,徹底吸引了注意力。


  流動的晶藍,隻一眼,就讓人像是看到了洶湧而來的海浪。


  金絲絨織錦上,是一枚藍鑽石海豚胸針。


  重約:29.6克拉,這樣的天然藍,一直是鑽石中的罕見品。


  海豚鑽石胸針,顏色清澈透亮,飽和度強,純淨無瑕。


  一直沉默的慕郗城說,“看見它,就像是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中滿是回憶。


  ——那一刻,他究竟想到了誰?又曾被誰的眼睛蠱惑?

  章遠一愣,聽身旁的上司說道的是,“買。”


  罕見有他感興趣的,自然開始競價,本身藍鑽石的本價就高,又是為慈善事業競價,價高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


  就當章遠最終要以,1500萬美元競標到的時候,會場上突然有個人叫價,“我出2000萬美元。”


  眾人回頭,看到的是一位姍姍來遲,才剛剛落座的男人,替他競標的是他身邊的女秘書。


  那男人戴一副黑框眼鏡,不顯得斯文,反倒有一種莫名的邪魅感。


  斯文敗類?


  這四個字跳出腦海的時候,章遠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慕家二少:慕西瑞。


  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老板,慕郗城依舊在喝酒,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


  叫價還在繼續,越競越高,一直到最後隻剩章遠和陸蔓。


  作為得力助手,章遠已經被太多人熟識,知道他就是慕郗城的代表。


  到底是誰公然敢和慕郗城叫板?-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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