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6章 大話(2)
我說:“不是不敢說,是怕說了你會訓我!”
孫棟愷說:“說實話,我保證不會訓你!”
我說:“那我真說了!”
“說吧!”孫棟愷盯住我的眼睛。
我說:“我打了叉號,單獨談話的時候,我說不同意。”
孫棟愷眼神一亮:“也就是說,你不同意秋彤作為考察提拔的人選?”
我點點頭:”嗯。”
“為什麽?”孫棟愷說。
我做猶豫狀,看著孫棟愷。
“說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孫棟愷和顏悅色地說。
我說:“我覺得她不夠資格唄,年紀輕輕,資曆那麽淺,做事又那麽死板,太講原則性,一點都不懂靈活,我報個單據還給我死死卡住,太不照顧下屬了。她要是提拔了,那我的日子還怎麽過。”
孫棟愷笑笑:“嗬嗬,即使秋彤提拔了,那也未必一定就是在集團任職啊。”
我說:“但是也有可能啊,我不想看到任何可能!”
孫棟愷說:“嗬嗬,小亦,你的想法我是理解的,不過,好像顯得有些私心,有些公報私仇哦。”
我說:“你說過不訓我的。”
孫棟愷說:“好吧,我不訓你。”
我說:“那你覺得我的表態對不對?”
孫棟愷說:“每個人都有表達自己意願的權力,我不評論你的態度,這個沒有對與錯,本來就是考察組征求大家的意見嘛。”
孫棟愷雖然這樣說,但我分明聽得出他是很滿意我的回答的。
“如此說來,那你第一次考察的時候推薦的人選也不是秋彤了?”孫棟愷又說。
我點點頭。
“那你推薦了誰呢?”孫棟愷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我說:“可以不說嗎?”
孫棟愷又一拉臉:“信不過我就不說!”
我說:“信得過,那我還是交代了吧!”
孫棟愷點點頭。
我說:“那我說了你不許生氣!”
“我不生氣!”孫棟愷說。
我說:“其實,我推薦的人選,按照考察的要求,應該是個廢票。”
“為什麽?”孫棟愷說。
“因為我填寫了曹總。”我說。
“你寫的是曹莉?”孫棟愷說。
“是的。”我說。
孫棟愷點點頭,自言自語說了句:“怪不得她有兩票,原來如此。”
我心裏暗笑,日你,孫棟愷。
孫棟愷接著嚴肅地說:“小亦,你這樣做是不對的,明知道曹莉不符合推選條件還故意填寫他,你這是對考察工作的不認真,是把嚴肅的考察工作當兒戲。”
我說:“孫董事長,你剛才保證不生氣的!”
孫棟愷一怔,接著笑了:“好,我不生氣,但我也不會為這個表揚你,還是想批評你幾句。”
我說:“那你批評吧!”
孫棟愷看著我,突然又笑了:“你為什麽會推選曹莉呢?”
我說:“第一,曹總對我很好,工作上一直很照顧我;第二,曹總是孫董事長的身邊人,我也是孫董事長信任的人,大家都是跟著你做事的,也算是同一戰壕的戰友,我自然不會推選別人了。其實,要是能推選你的話,我就寫你了,但你現在的位置,我無法寫啊!”
我這麽一說,孫棟愷忍不住又笑起來。
我不笑,認真地說:“孫董事長,我說的是心裏話,腑肺之言啊!”
孫棟愷停住笑,點點頭說:“好,我相信你這是肺腑之言!”
嘴上這麽說,鬼知道他會不會真的相信。
一會兒,孫棟愷身體往座椅後背一靠,眼睛看著天花板,神情又變得有些憂慮,突然歎了口氣。
“孫董事長為何歎氣呢?”我說。
孫棟愷沒有理會我,還是看著天花板,一會兒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如果真的是這樣,就真的沒戲了。”
孫棟愷的聲音裏充滿了遺憾和失落。
我的心一動,孫棟愷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他覺得如果秋彤真的提拔了,他一直賊心不死的想霸占秋彤的企圖隨著秋彤級別的提高就更難實現了?所以他才會說沒戲了,才會失落和遺憾?
應該是這樣的,秋彤的位置越高,他自然就越難以實現自己卑鄙的流氓企圖,這是很自然的事情。
孫棟愷繼續仰臉看著天花板,眉頭不由緊皺起來,自言自語又說了一句:“既然沒戲,那會養虎為患的。”
我又繼續琢磨孫棟愷的心思,他或許是覺得既然隨著秋彤如果真的提拔了,不但他的流氓企圖難以實現,而且,一旦秋彤提拔起來之後留在集團,就會成為集團高層成員,那麽,按照秋彤做事的風格和性格,極有可能秋彤會成為他為所欲為的一個巨大障礙。
目前集團有個吉建已經讓他頭疼了,再加上一個秋彤,他豈不是更難以對付?
如此想來,孫棟愷似乎該做的事情一是想辦法阻擊秋彤順利提拔,二是即使阻擊不了真的提拔了,那也要想辦法不讓她在集團任職。
孫棟愷的思維其實是有一定的深度和遠慮的,他考慮問題是挺長遠的。
我這時說:“孫董事長,你在自言自語說什麽呢?我一點都聽不懂!”
孫棟愷坐直身子,看著我,說:“聽不懂就對了,老板的心思,什麽你都能揣摩透,那我還當你什麽老板。”
我笑了下:“這話倒也是,你的水平就是高,我這個做下屬的還真的是捉摸不透。”
孫棟愷說:“你在琢磨我?”
我說:“木,隻是想替你分憂解難而已。”
孫棟愷看著我,眼睛眨了眨,沒有說話,似乎在尋思著什麽。
一會兒,孫棟愷說:“小亦,我的話你聽不?”
我毫不猶豫地說:“聽!”
“我讓你幹嘛你會幹嘛嗎?”孫棟愷接著又說了一句。
我點點頭:“赴湯蹈火,萬死不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孫棟愷笑了,點點頭:“好,說的很好,行,我記住你這話了,沒事了,你回去吧。”
我的心有些發緊,不知道孫棟愷在盤算什麽打算讓我做什麽事,他不說,我自然是不能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