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第十九瀟湘雨的步伐

  炎帝掃了一眼著凌霄殿內情形，神面古井無波。良久，神口輕啟，緩慢而威嚴的道：「眾卿對天庭的忠誠孤已然明白！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於是殿前一片呼號：「炎帝萬萬歲！」呼號完畢，眾神才緩緩起身。 

  天界聖手黑白先生，著一長袍，左邊黑右邊白，司職天地棋局。黑白先生最後一個下跪，但卻最先一個起身，卻是沒有誰在這緊要關頭注意到黑白聖手的異常。 

  炎帝見眾神已經起身完畢，郎聲說道： 

  「今日孤新繼帝位，感謝諸位擁戴，孤聖心大悅，為不負眾卿所望，在此立下箴言，十載內孤領眾神更上層樓，五十載內孤定領諸位神仙開創天界新局面！望諸神助我一臂之力！至於跪拜之禮，顧看殿門口諸神頗有遲疑，容日後再議不遲！不知諸位神仙可有異議？」 

  炎帝話語方落，一位白髮老神即緩緩上前道： 

  「炎帝英明，可是今日之事，殿內眾仙已同意對炎帝您行恭敬之禮。簫劍仙之流對此似乎另有異議，他立於殿內毫無所動，微神以為，簫劍仙似乎對炎帝並無忠誠之意！」 

  殿內本趨於平靜，經白髮老神一提，連炎帝在內所有的目光都集中看向劍仙瀟湘雨。 

  瀟湘雨淡淡看了白髮老畫仙白石一眼，緩緩從殿門口走向炎帝。 

  只見其步伐有些僵硬，每走一步都是右腳先向前邁出一段后左腳在提起跟上，如此呆板機械的向前，帶動著雙肩也是不平穩的晃動，顯得有些不雅，甚至有些醜陋。 

  瀟湘雨渾然不覺自己步伐之奇怪，而諸神亦是早已習慣瀟湘雨一步一拖的行走姿態。 

  雖然瀟湘雨自從晉陞為天界新秀之冠后，就有資格代表新神位列於凌霄殿內議事，只是他在凌霄殿內從未有過言語，諸神也就在凌霄殿內把他忘了。 

  今日是諸神是第一次見默默無聞的瀟湘雨，走向聖龍座，諸神才第一次意識到，凌霄殿內還有一個神叫瀟湘雨，這個已經被諸神在記憶里忘卻的神，在原來也可以在凌霄殿內說話。 

  今日凌霄殿內白石畫仙所奏，不跪既是不忠的仙神里，首當其衝就是毀了他神器的瀟湘雨。 

  瀟湘雨正邁著他出了名的瘸子步，一步一拖的走向炎帝。 

  步伐雖然醜陋怪異，但正如瀟湘雨自己所說，能走到就行。 

  他走到了炎帝聖龍寶座前，拱手一禮道： 

  「啟奏炎帝，在下以為，天界諸神以仙界法典為立身之準則，既然仙界法典未曾規定，小神覲見天帝要行跪拜之禮，小神以為大可不必行此繁雜之禮，一來這樣會折了小神神格，二來會疏遠小神和炎帝之間的君臣之誼，在下以為不是長久之計。」 

  白石立馬插到：「諸神皆願意行此忠厚大禮，莫非簫劍仙以為自己是新神之冠，階位要高於諸神？」 

  言下之意，瀟湘雨以為自己是天帝？眾神皆聽得明白。 

  瀟湘雨：「白老畫仙此言差也，諸仙皆知修道成神之路，好似天地之悠悠，星辰之朗朗，諸仙平等諸神平坐，是仙神界維持生生不息的根本。跪拜天帝，雖可以一表衷心，卻折了神格，令仙神界生氣過少，死氣過重，有違修道之根本。」 

  瀟湘雨此言說出了眾神隱含在心頭的擔憂，不但此先未跪之神頻頻頷首，就連此先大表衷心之諸神，也是面露隱憂。 

  白石畫仙一時語塞，鬼哭神嚎張神巡卻是厲聲呵責： 

  「大膽，一新晉小神居然敢在炎帝面前妄談天地大道，你可知道炎帝就是天，有天方才有地！若無炎帝，你何以為生？何以為神？何以修行？」 

  瀟湘雨悲愴的望著張神巡道: 

  「神巡可知，吾修仙劍之道，一心只為斬妖除魔，故不知五體投地，故不懂跪拜！」這是對張神巡的回答。 

  瀟湘雨接著反問張：「天地之悠悠，眾生之茫茫，修道路途之兇險艱難，難道張神巡豈能不知？吾輩修道幸得有成，當以守護眾生為己任，又何苦要為此繁文縟節而枉折神格？」 

  瀟湘雨頓了頓：「雖然在我的劍招里有一式，頗像張神巡你的五體投地之狀。但是他不叫跪拜之禮，他是我的劍招，我管他叫『蒼然涕下』，莫非張神巡今日有意要在下於炎帝面前施展『蒼然涕下』？」 

  瀟湘雨言罷，仰頭望向炎帝，玉面凌然，全然沒有懼意。 

  炎帝聽出了瀟湘雨話語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然之意，於是呵呵一笑道： 

  「孤在未稱帝之前，就聞蕭劍仙斬斷萬神榜百器譜上，排名第十九的神筆大千毫，劍道可謂精湛呀。孤不知簫劍仙是以何種兵器斬斷了畫仙一脈的至寶的？為何孤見萬神榜法器譜空留第十九名法器之位，至今未曾有所更新啊？」 

  「炎帝不知，在下所用之兵器雜七雜八，有刀又有劍，器譜司的也曾來看過在下所用刀劍，說是在下所用之兵器雖然優良，但是皆系人間界工匠所造，並無多少奇妙之處，而且在下所用之刀劍七七八八，也不止一把，不好上榜，所以就沒有上榜了。」 

  白石畫仙聽聞此言，臉色變得和鬍子一樣白。 

  「哦，呵呵。」炎帝淺笑：「此事說來還真是有趣，不過既然器譜司的如此定論，孤也不好隨意更改。改日簫劍仙若有適宜之計，請告訴孤，孤一定令齊器譜司的依了簫劍仙之意，讓簫劍仙所用之刀劍位列神榜。」 

  「在下謝過炎帝，在下所用之器實在普通，既無上榜之願望，也無上榜之資格。」 

  「劍仙過於自謙了。孤還想知道簫劍仙在人間界修道有多少歲月，才入得仙神界？」 

  「在下十歲練劍，二十歲悟而入道，之後修道二十五年始得步上天梯，晉階為仙。」 

  殿內諸神皆是暗自震驚瀟湘雨口中的「始得」二字，自有仙神界以來，修道數百年能如仙神界的寥寥可數，修道百年以下進入仙神界的，屈指可數，這個瘸子修道不過二十五年就進入仙神界實屬異數。 

  「如此說來簫劍仙天賦異稟，確實有可傲諸神之本啊。不知簫劍仙師承何人？」炎帝緩緩發問。 

  「在下之師無名無姓，可憐蒼天無眼，他老人家也於我二十歲那年被雷擊而逝。在下也是在恩施仙去之日領悟劍式『蒼然涕下』，繼而入道的。」 

  「哦——原來如此。」自始至終古井無波的炎帝，突然眉頭微皺，面露凝色。諸神並未察覺，但是玉面之上雙目凌然的瀟湘雨卻看得真真切切。 

  恰恰此時，殿外侍衛急急來報：「炎帝聖尊，南天門有散仙求見，說是有重要器物要呈獻給炎帝。」 

  炎帝輕輕揮手道：「何須驚慌？何處散仙？要獻何物？你等可曾問清楚？」 

  侍者輕輕顫抖者說：「只說是散仙，不曾報姓名，據說要獻天喻之物，也不讓天兵檢視。徑直闖過南天門，都攔不住，已經站在凌霄殿外了！」 

  炎帝聽聞並不驚訝：「這何懼之有，有孤在。今日是普天同慶之日，既然要見孤，宣進來便是！」 

  侍者連忙小跑出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