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逍遙一曲竹化玉
花小凌看了一眼月圓和白落落：「這故事越講越像老奶奶的裹腳，你們聽得累不累？」
月圓和白落落齊齊搖頭道：「花姐姐我們不累，不累，神仙即使十天半個月不睡覺也不會睏倦。姐姐的故事正講到精彩處，千萬不要停下來。」
「花姐姐快講，離逍遙哥哥最後追到了哪裡？」
花小凌淡淡的說「離逍遙施展仙術，在芊澤身後緊緊跟隨，芊澤駕著聖光盾，和一眾妖魔來到人間界最北邊的長坪子。長坪子一片雪白，上面覆蓋著人間界最厚的萬年雪。」
「我執掌雪花凌神宮之後，還年年前往長坪子巡查萬年雪原，因為長坪子雪原盡頭，向左一步是妖界，向右一步是魔界。」
「我料想離逍遙到了此地必然止步，難不成他還能隻身殺進妖界？其實從離逍遙摔斷爛尾琴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經冷了。」
「離逍遙大聲對著前往魔界的芊澤說，一路我為姑娘所吹奏的曲子，發自離逍遙本心，在下把它喚做《悠悠》，至此曲終人散，姑娘儘管前去，離逍遙塵緣，也盡於此。」
「芊澤帶領的人馬一半隨著她往右踏入魔界，另外那些舞女，都往左進入了妖界。最後我看見從魔界照上來萬丈聖光，映照得整個萬年雪原金光閃閃。」
「離逍遙已經無視雪原上的萬丈金光，黯然回頭，跟我說，花小凌我們回去。」
「離逍遙天生浪子性情，我估計在他這數千年的修行中，唯獨那次說回去的時候，他說的是回到天界，恐怕也唯獨那一次，他才真心把天界當成了自己的家。」
「我和離逍遙正要動身返回西天門，雪原上突然鑽出兩隻狐狸來，我一眼就看出來正是今日在台上跳舞的狐狸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月圓和白落落齊齊問：「花姐姐你看見狐狸精幹嘛要笑？」
「你們不知道，離逍遙費盡心力吹奏的一曲吻別，想留的沒有留住，倒是勾來了兩隻狐狸精！」
「哈哈哈！」聽故事的兩姐妹也笑了。
「原來兩隻狐狸剛才沒有隨妖眾踏入妖界，而是趁亂鑽入雪地里藏了起來，等待妖魔散去后，又從雪地里鑽了出來！」
「兩隻狐狸轉眼化作兩個國色天香的女子，無視我的存在，雙雙對著離逍遙萬福行禮道，我們剛才聽離大哥笛音中，有百轉千回的呼喚，聽后讓我們姐妹十分感動，我們想留下來問問離大哥，剛才所奏的曲子叫什麼？」
「離逍遙頓時無限臭美的走上去，還文質彬彬的對著兩隻狐狸精說，承蒙姑娘抬愛，適才在下所吹奏的曲子叫做悠悠。」
「兩隻狐狸越發來了興緻，又對離逍遙說，她們在妖界主修的就是聲樂韻律，對今日離逍遙所奏的曲子和演奏技巧十分欽佩，你能否把悠悠的曲譜贈給我們姐妹一閱？」
「離逍遙說，悠悠只是今日有感而奏，沒有什麼譜子，他也不想為此曲記錄譜號，並且今生今世也不會再演奏第二遍。」
「兩隻狐狸聽完也不勉強，就要轉身奔向萬年雪原。」
「我立馬攔住她倆問，妖界不去？前往人間界雪原做什麼？」
「她們表情堅定的說，今日既然脫離妖眾，就下定決心，縱使魂飛魄散，死在人間界，也不回妖界去！」
「我問這又是為何？她們回答說，以前在妖界修鍊妖術，心中雖然有些厭惡，但是從小生在妖界，也就********了。今日先聽到離大哥在爛尾琴上彈奏《笑傲江湖》，后又一路依依不捨吹出《悠悠》，聽后如夢初醒，方才明白什麼是天地間最為珍貴的東西。」
「雖然仙妖魔界修行殊途，但是韻律之美，天上地下都有相通之處。離大哥所奏之曲，芊澤可以無視，她們姐妹卻是已經被徹底感化。她們願意自廢妖界的五百年修為，在人世間從頭修行。」
「這個回答令我大感意外，我問離逍遙如何處置她們，他說隨我的便。如果他不這麼說，我真想把這兩隻臉皮和他一樣厚的狐狸精，扔回妖界里去。」
「經離逍遙這麼一說，我突然意識到，妖界向來以吞噬為修行手段，想是這兩隻小狐狸天性善良，討厭妖術，再加上今日離逍感天動地演奏，激發了她們善良的天性，她們才拼了背叛妖界的大罪，決定要留在人間界。」
「我當時被她們的決心感動，於是問，你們可曾知道？廢去之前修行的妖術，一要承受分筋錯骨的疼痛，二要忍受白骨生肌的煎熬，你們自問，可有信心能堅持住？」
「她們說連性命都可以不顧，也就不害怕疼痛。。」
「我又問她們，今後雖然可以從頭修行，但是要修得和現在五百年同等的修為，需要六倍的時間，也就是三千年，你們是否思慮清楚？」
「她們斬釘截鐵的說，清楚！我對她們的決定暗生敬佩。」
「於是對她們說，看在你們的決心上，我就幫你們一次，我在這萬年長平雪原上，布下風雪漫天陣，等你們對這片雪原熟悉之後，再依託這風雪漫天陣，即便遇到仙妖魔諸界的高手都足可以自保。」
「此陣可管三千年，三千年之後你們修行有成，就可以離開此地。我傳你們一篇仙決，名為《冰清玉潔》，是仙界修行築基的基礎篇。你們可以憑此仙決，修成連仙界都羨慕的冰清玉潔身，從此遠離妖魔界。」
「兩隻小狐狸也很乖巧，她們一個叫章順眼，另一個叫章春眼，還是一對姐妹。姐妹倆齊齊對我拜倒，說多謝恩師。還說修行有成之後，要到仙界伺候我呢！」
「想我那時候也是自由自在慣了，盡然不知不覺間，就收了兩隻妖狐為徒。我對她們說，謝恩暫且不說，你們身負背叛妖界的罪名，能僥倖不死，就是造化了。」
「仙妖魔諸界紛爭，勢同水火，就是天帝出面，也難保你們不死，我也只能幫你們到此。」
「呀！花姐姐，這兩隻小狐狸還真是可愛，姐姐為何不把她們帶回天界，養在雪花凌神宮裡？」月圓又忍不住插嘴道。
「你還真是膽大包天，別說帶回天界，就算現在天界的張神巡知道了我救了兩隻狐妖，恐怕也是難辭其咎!」
「接著把故事講完吧，離逍遙這個傢伙，總是在我把事情辦得差不多的時候，才假惺惺的出現！當天也是，我都安頓好了，他才走過來送給了兩個小狐一本樂譜和幾顆丹藥，還說是山高水長，知音難覓，來日再會。」
「本來是屁大的事，卻把那兩隻狐狸歡喜得像是得道成仙了似的。」
「當日我和離逍遙返回天界，離逍遙便被離宮的老宮主召去訓話。後來聽說老宮主當日即認定離逍遙塵緣已盡，便把離宮宮主之位傳給了他。」
「自此那個背著一把爛尾琴和我遊歷人間的離逍遙再也沒有了，只有了今日那個手握玉竹，天天前往凌霄議事的離宮宮主。」
花小凌講到此，聽故事的月圓和白落落，都是唏噓不已。
離逍遙是否真的已經離開了逍遙？塵緣尚且不能逍遙，凌霄議事，又談何逍遙。
這段塵封已久的舊事，若不是花小凌今夜全盤托出，也不會有誰知道，離逍遙曾是如此痴情的愛過光之羽芊澤。
往事已經全部塵封在離逍遙內心深處，即便哪****重見芊澤，也恐怕是曾經滄海難為水。
（人間界有崇拜離逍遙的樂手，悄悄在長坪子萬年雪原立了一塊碑，上面刻著：
離別盡碎爛尾琴
一笛悠悠
竹化玉
難換一句珍惜
左步為魔
右步成妖
悠悠人間絕）
姐妹三人沉默片刻，還是花小凌打破沉默說：「下次我去人間界，一定要毀了這寫得亂起八糟的石碑，是人世間哪個作者烏七八糟編的，居然未經我的許可立在萬年雪原上！」
月圓對這話聽得渾渾噩噩，她突然一頭叫到：「花姐姐，說了半天，你只說離逍遙哥哥在人世間的塵緣，對你的事隻字不提！」
花小凌大感意外，說：「半夜三更的你刨根究底做什麼？」
「姐姐！剛是誰說了，今夜我們姐妹要點上流雲香，嘮嗑到天亮的？」月圓緊追不捨。
「是呀，姐姐如果你的塵緣不斷，人間閱歷不滿，怎麼能接掌雪花凌神宮宮主？」白落落也是不放過。
月圓更是大膽：「姐姐快說說，在那凡間界的萬千男子中，你最欣賞誰？願意陪誰共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