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第256章 :空了!
北城的一家私人會所里,侍者恭敬地拉開了洗手間的門,裡面傳來的嘔吐聲讓站在門外的司嵐皺起了眉頭。
「他喝了多少?」
侍應生輕聲回答,「回嵐少,他喝了一打啤酒,還有小半瓶的洋酒!」
耳邊的嘔吐聲不停,司嵐的眉頭卻挑得高高的,就這些?
喝這麼一點就醉得像一灘爛泥?
眼看著趴在馬桶旁,整個人腦袋都要塞進馬桶里的男人,嵐四爺發話了,「去把他扶起來!」
侍應生立馬走進洗手間去扶人,之前這位爺脾氣大,根本就不讓人碰,所以,他們也只好等到嵐四爺過來。
被扶起來的陸祁言還沒有站穩,『哇』的一聲,又吐了,惹得門外站著的司嵐眉頭都擰成了一團了。
「三哥……」吐得暈頭轉向的陸祁言被扶著站著,看到門口的人,低低喊了一聲,「三哥,嘔,對不起啊,我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弄成這個樣子,我……」
司嵐從侍應生手裡接過了陸祁言的胳膊,聽著他酒後的話,微嘆一聲。
陸祁言是真的喝多了,把他當成三哥了。
「真的,真的對不起……」陸祁言醉得一塌糊塗,渾身無力地趴在司嵐的肩膀上喊著,「我不該跟喬末葉說那些事情的,結果,我沒想到……會鬧成這樣的局面!」
他是在為三哥的事情而自責。
司嵐將他往沙發上一扔,眉頭聳得更高!
他們之前就預料過,三哥的婚禮怕是不能如期舉行了,下午得到的消息,顧染離開顧家了,回了曾經居住的御景灣,而三哥的車還一直停在那公寓的樓下!
原本的一個盛大婚禮,誰也沒想過會弄成現在這樣!
司嵐也不知道該怎麼勸陸祁言,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婚禮肯定是無法按期舉行了。
讓人頭疼的時,這麼大的一個爛攤子,怎麼收拾?
「我還要喝……」滾在沙發上的陸祁言伸出手在半空招了招,司嵐示意侍應生都出去,侍應生們急急退出,卻在開門時都恭敬地站到了門口一邊,「三爺!」
司嵐才抿了一小口的紅酒,就見到門外意外出現的人。
躺著都動不了的陸祁言搖搖晃晃地要爬起來,一臉酒意滿眼迷茫地對著門口那邊,「三,三哥來了?」
司嵐晃動著手裡的酒杯,看著門口出現的人,起身,把眼看著就要搖搖欲墜跌下沙發的陸祁言給扶了起來。
「三哥,他喝多了!」司嵐看著進門來的御少辰,御少辰一進來,他就嗅到了他身上濃郁的煙味兒,想必是坐在車裡一個勁兒的抽煙,不知不覺渾身都浸透著這樣的氣息了。
陸祁言的酒量不怎麼好,被司嵐扶起來時往沙發上一躺,整個人就迷糊著不動了,不多時還傳來了喘重的低鼾聲。
就這麼睡著了?
御少辰入座,抬手對著門口的侍者示意,很快就有人送來了一些洋酒,酒入杯中,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目光靜靜地看著擺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
司嵐也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莫涼阿姨來過電話了!」司嵐一隻手端起了一遞給御少辰,自己也取了一杯,喝了一小口。
御少辰接了過去,往後躺著,燈光下,他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
司嵐望他一眼,「阿姨是想問,婚禮的事情是否要按原定計劃舉行?」
今天初五,還有十天!
御少辰沒有說話,但杯子里的酒水卻少了一大半。
「顧言昭也知道蕭雯過世的消息,這個消息對他的打擊很大,他病得不輕!」司嵐的語氣很輕,目光深沉地朝御少辰看了過來,現在,即便是婚禮能如期舉行,顧言昭恐怕也來不了了。
年前他們就得到消息,說獄中的顧言昭病了,蕭雯的去世無疑是讓他的病情再次加重了。
顧言昭保外就醫的事情御少辰還沒有讓顧染知道,整個顧家的人都不知道。
年初一,當時還在G市的御少辰就接到過那邊打來的電話,當時御少辰是想過要帶顧染過去看看,可是蕭雯還沒有醒,顧染又身懷有孕,讓她知道也只會加重她的心理負擔。
「三哥,顧染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怪你的!」司嵐說著停了下來,顧言昭能這麼順利地保外就醫也是因為是三哥親自出面去處理的。
「我知道!」御少辰手中的酒杯空了!
司嵐看著他手裡空了的酒杯,滿上了又喝掉了,再次滿上,又空了……
司嵐靜靜地喝掉酒杯里的酒,徑直倒上一杯,包間里十分安靜,唯有酒杯磕碰時發出來的聲音,偶爾還有陸祁言迷迷糊糊地說著夢話。
男人之間不像女人,心裡有事了就喜歡找人傾訴,男人更喜歡找個安靜的地方,不需要有勸慰的話語,一杯酒一支煙就能自我療傷。
茶几上的空酒瓶漸漸地多了起來,一直到凌晨,候在包間里的侍者們還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豎著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直到再次聽到空酒瓶重重落下的聲音,清幽的嗓音飄了出來。
「來人,送他們去休息!」
門外的侍者趕緊進門,就見之前還清醒的嵐四爺也醉暈在了沙發上,再看看茶几上的空酒瓶,侍者們心裡一顫,媽呀,喝了這麼多,難怪會醉得不省人事。
然而包間里三個人之中,陸大少和嵐四爺都醉倒了,唯獨坐在單人沙發上的那位爺居然還是清醒著的。
「三爺,您要不要……」也去休息一會兒?
這家會所是司家的產業,三人更是這裡的常客,這個包間就是專門為他們而設的,室內不僅配備了各種娛樂健身器材,還有可供他們休息的房間。
侍者還在等御少辰的回答,此時坐在沙發上的御少辰外套毛衣都脫了,只剩下了一件白襯衣,跟醉倒的司嵐和陸祁言相比較,他坐在那兒,面前的空酒瓶不少,但人卻清醒無比,尤其是那雙沉靜的雙眸,看過來時,犀利得讓侍者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也不敢再說什麼,趕緊吩咐人去扶人。
幾個侍者過來扶起沙發上醉倒的陸祁言和司嵐,小心翼翼地扶進了室內的休息室。
包間里只剩下了御少辰一個人,他起身,走到了窗口,拉開了窗帘,室外大雪紛飛,他拿起酒杯放在唇邊,卻發現酒杯早已空了!
空了,當真是空了!
連心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