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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第164章 45小節 怪天氣不好

  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看見這兩個女人,我就像同時看見了我的現實跟理想。我很早就說過,我最初的時候,是理想主義者,後來才變成了現實主義者。 

  但真相是,我曾經固執的追逐理想,卻在清楚的堅定中迷失了方向。時至今日依舊不知道究竟想要的,我依舊迷惑,不管是精神的浪漫,或者是現世的安穩,我拿不準。而思考,顯然是需要時間的。 

  但是她們兩個顯然只能二選其一。而一旦又倏忽記起,也就再不能放得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抉擇,她們都是那麼的好。現實讓人感到無比的親切,而理想也一樣會讓人溫暖。 

  最終的結果只能是,親切或是溫暖的東西,就像是偏頭瘋,讓你麻木沉醉的時候,卻要叫人束手無策,甚至還伴有強烈的併發癥狀,那就是頭痛。我現在的頭,是一個頭兩個大三個暈四個痛啊。 

  想起了曹雪芹,那個一直仰首望著月亮的人。潛意識卻又歸屬了佛洛依德,那個眼睛一直不願離開地面的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兩個人都同樣的偉大。 

  他們放肆地偉大著他們的偉大,我卻無法因為他們的偉大,而能夠沾享到一點什麼現成的東西。可以說這方面,我是天生的弱智。前路渺茫的痛苦,不是因為前路霧太厚看不見,或是沒有了路,而是因為看見了路,而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有時候甚至是根本不可以繼續往下走。 

  這種問題不是二選一那樣簡單的選擇題,要麼對要麼錯。這裡沒有對和錯,有的全是赤luoluo的傷害。我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也不想自傷。 

  我知道不管是現實還是理想,她們的存在都會伴隨劇痛,像是分娩的劇痛。但這絕不是就意味著新生。 

  如果,我只是說如果,如果有愛情,那麼愛情之後呢?通常的情況就是前面提到的那個名詞了。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恭喜你走進了你的墳墓。但是立即就有人反對說,沒有婚姻,那你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有墳墓也好,沒有墳墓也好,但最終在長久的時間之後,都難逃一死。而我知道,就算是愛情,也無法長生,當面對一日三餐的瑣碎的時候,生活的力量,會消磨一切。現實終究歸於平淡。 

  理想雖激動人心,但現實的平淡,卻也讓人感覺舒適。 

  其實我需要的,大約也只需要在疲勞的時候,可以靠在一個人的身邊,靜靜地坐著就好。 

  「陳天,你說說是不是這樣?」可能我不該拿這問題問他,忘了這問題少兒不宜。這人年齡還小了點,明顯的還沒長成熟。 

  「這種問題,其實也好解決。」 

  「怎麼解決?」雖然不相信他會有什麼好主意,不過好的沒有,壞的總該還有,強勝於無啊。 

  「抓鬮啊,聽天由命!」說過他不會有什麼好主意。他的主意新鮮倒是新鮮,就是保質期太短了,一拿出來,就餿了。 

  「這麼叫人為難的事,自然只好拿去為難善良可愛的老天爺了。你說你也是啊,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很難,偏偏你倒好,一點不嫌難,你還一把就抓著倆。」 

  「你個小屁孩子,什麼都不懂還在這裡裝。」 

  「這話你說的那就算了。反正這主意你就聽著吧,沒準真用得著的。」 

  「這什麼狗屁主意,你能不能拿個長得像點人樣的?」 

  「狗模狗樣,也就只有這樣的了,你愛要不要。」 

  「好了好了,怕你了,先收著。曾宜還沒有回來,走出去走走?」 

  這小城裡的天很少有見到如此明白乾凈的時候,天被高高的掛起,風從眼睛邊滑過去,偶爾流走一絲絲的雲,不帶一點顏色。 

  傍晚,太陽已經落下,剩下一堆一堆的斑斕,在山頂上堆砌,搞得一座山不像一座山,像是無數的穀草垛,被重重的高高碼起。 

  於是我和陳天就坐在一處空地上,開始討論這滿天的一坨一坨的雲,到底像什麼。陳天說,那像是被流放的詩人,發出的牢騷,也是一塊一塊的。後來他又說像是肝硬化,而且還是那個被流放了的詩人的肝硬化。 

  這兩者之間完全沒有相同之處,不知道他怎麼想起了這個比喻的。我說他,他居然還不滿,反問了一句,你非要把上帝和佛祖一組,跟男人放到一塊兒,他們不打架啊? 

  我問他這之間有聯繫嗎?就算是把佛祖跟個男人放一塊兒,肯定還是能處的很好。 

  他立即搶了話去,鐵定要打架,這世上只要是男人和男人到了堆,十個有九個都打架。 

  而現實是,佛祖跟上帝從來就不會到一塊兒玩,也就從來不打架。 

  「說了只是比喻,就是因為不同,為了扯上關係,才比喻的。要是有相同,或者乾脆一樣,那還要比喻做什麼?」 

  照他這意思,佛祖和上帝肯定只能是女人了。因為本來上帝佛祖和女人都是沒有半點關聯的,但是有了他這麼經典的一句話,那就只好委屈他們了。 

  一個男人通常心裡想的就是女人,而我們習慣性的是在叫:哦,佛祖保佑!再這樣下去,在男人眼裡,最後天地也是女的,因為我們叫得更多的是:我的天啊,我的地啊。所以有了結論,在男人的潛意識裡,世間萬事萬物,最後大約全變成了女人。 

  這個結論很是可悲的。但又不知道該悲在哪裡。莫名其妙悲哀了一陣子也就算了。我坐在那兒,罵了一陣子米蘭昆德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罵米蘭昆德拉,大約是我那段時間正在看米蘭昆德拉,所以容易記起來。 

  轉而想再進一步去罵一下米蘭昆德拉tama的時候,結果他就坐在那兒罵叔本華,接著又回去罵起了柏拉圖,後來又去罵尼采,再後來乾脆跑回國來連揚子都去罵了。開始我還以為他是在接我的話呢,等到在再後來才知道,他亂罵了一陣,雖然時間沒順序,卻幾乎罵遍了所有的思想家,才終於知道,這人不是在接我話,是思想犯了賤,跟思想家過不去了。 

  「別罵了,死人都要給你罵活了,看人家不鑽出來,半夜來敲你門。」 

  「你別說得那麼恐怖,我昨天晚上就還寫恐怖小說,今早起來一看,結果嚇死了。」 

  「誰?」 

  「裡面的一個鬼。」 

  「得了吧,恐怖小說,還有東西將鬼嚇死!」 

  「不信啊?昨晚做夢,夢見你進來,將我的一個鬼活活嚇死了。」 

  「去死吧你。」 

  說說廢話,吵吵鬧鬧,將難堪暫時全部忘記。這也是很好的辦法,不去想,假裝沒事,這是我的擅長。你說還能有什麼別的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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