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做得如此玄妙
如果蔣能來和蚱蜢也是聯係在一起的,如果這兩個無法進行下去的案子他都有參與,那麽,此刻的蔣能來一定是興高采烈,幸災樂禍的!他一定感覺到了勝利的喜悅,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讓杜秀青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而他,卻是穩坐泰山般的泰然自若!而追隨他的那些人,也應該在狂歡著他們的勝利吧?
想到這裏,杜秀青心裏就巴不得立刻把他們都打入地獄,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來到外間辦公室,杜秀青打了徐文娟電話,讓她立馬到辦公室來一趟。
十分鍾之內,徐文娟就來到了杜秀青的麵前。
梁曉素送茶水進來後,杜秀青示意她把門關好,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待梁曉素出去後,杜秀青才從桌子下麵拿出那本本子,緩緩地推到了徐文娟的麵前。
徐文娟看了看杜秀青,一臉的不解。
杜秀青沒有言語,隻是示意她翻開看看,目光深邃得讓徐文娟都有些害怕。
當徐文娟翻開筆記本的時候,她的手不自覺地就顫抖了起來!
裏麵記錄的那些數字,還有那些名字,頓時就在她的眼前放大起來!
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杜秀青。
“這是當年四青鄉征地款私分的一個詳細賬目,何平是最大的主謀,就從何平開始,深挖下去……”杜秀青說著,身子緩緩靠向大班椅的靠背上,而她的目光,卻是平視著前方,落在那一尊陰陽八卦的雕塑上。
那是當年搬進辦公室的時候,易先生的徒弟專門請人給她雕刻的,放在她的辦公室,據說可以鎮邪。
而這尊雕塑,卻少有人能看懂。那兩具變形的男女的身體,纏繞著,糾纏著,卻是在演繹著陰陽八卦的道理……看來,藝術也可以做得如此玄妙。
看著看著,杜秀青嚴肅的臉上慢慢露出了笑容。
她把目光收了回來,微笑著看了看徐文娟。
“好……”徐文娟應答著,但卻是一臉的猶豫。
“去吧,立馬著手,秘密開始……”杜秀青說道。
“我明白……”徐文娟說,“隻是提供這個賬本的人,我需要他的配合。”
“需要的時候,你可以去找他——王建才。”杜秀青說,“但是,一定要保密,這涉及到他的人身安全。據我猜測,何平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你立馬從他下手,爭取盡快獲得突破。”
“行,我知道了!”徐文娟得令而去。
徐文娟離開後,杜秀青的心又變得不平靜了。
真相揭開後,餘河官場會是什麽樣的情形,她不敢想象。
徐文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開始部署晚上的行動。
她沒想到,杜秀青還能有這麽絕密而又關鍵的證據。王建才當年還抓住了這麽重要的把柄,真是不可想象!
四青鄉的征地補償款鬧得那麽沸沸揚揚,在黃忠華的手上就已經是不可收拾了,但是,當時黃忠華還愣是從鄒細水的手上拿到了一部分錢,安撫了這些村民。
黃忠華沒有利用的事件,杜秀青倒是要好好來利用一番了。
想好了晚上的行動後,徐文娟留在辦公室裏吃盒飯,她通知紀委副書紀宋平和一起留下來,晚上有事。
晚上七點半,何平被秘密傳喚,宋平和開車,帶著他來到了餘河縣城郊外的早就廢棄的黨校校舍裏,同時被傳喚的,還有當時的四青鄉居委會主任沈貴。
沈貴在消失了一段時間後,這個夏天又回到了餘河。隻是,他沒有想到,他回來沒多久,就自己撞到了槍口上。
直到上了宋平和的車,何平才感覺到事情的出乎意料。
而一上車,宋平和就讓何平把手機交出來,然後當著何平的麵,宋和平把手機關機了,還把電池都取了出來。
看到宋平和如此這般的處理他的手機,何平的心頓時就緊縮了起來,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宋書紀……這……這是……”何平結巴著說道,一臉惶恐地看著宋平和。
“何書紀,別緊張,我帶你出去走走,沒事兒一會兒就回來了!”宋平和笑著說,發動車子往郊外開去了。
而何平卻是被兩個不熟悉的人夾坐在中間,想動彈一下都不行。
隨著車子往郊外越開越遠,何平的心也越來越冷,他心裏很清楚,這一晚或許就是他仕途的終結……隻是,怎麽來的如此突然?他們究竟是抓到了哪兒?他在心裏尋思著對策。
走過一片黑暗的草場後,何平被帶到了一間很老舊的教室裏。
而徐文娟早已坐在那兒等著他。
看到徐文娟,何平的眼前出現了片刻的黑暗!他知道,自己完了……
但是,他還是強作鎮定,笑了笑,說:“徐書紀,晚上好……有什麽事兒,要跑到這麽個黑燈瞎火的地方來談啊,您一個電話,我們可以選個好地方,一邊喝茶或者是喝咖啡,慢慢聊……”
“嗬嗬,何書紀真不是傳說中的那般浪漫,難怪大家都說你是最有情調的鎮黨委書紀……”徐文娟笑著說,“隻是,今天,我們不需要浪漫,也消受不起你的那份浪漫……”
“徐書紀,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別為了工作而變得不像個女人啊!”何平繼續說道,內心卻在不停地翻滾著巨浪,該怎麽和眼前這個女人迂回,爭取更多的時間。
“何書紀,請坐!”徐文娟指了指旁邊的那把椅子,用眼睛掃了一下何平。
就是這一眼,看得何平心裏又是一陣哆嗦。
何平沒有再說話了,而是忐忑不安地坐在了那把老舊的椅子上。
這把椅子,在何平的屁股下麵,就猶如一把老虎凳般的紮人,讓他感覺渾身都有刺兒似的,難受之極!
“何書紀,關於四青鄉征地補償款的去向,請你好好回憶一下……”徐文娟看著何平說。
“哈哈,徐書紀真會開玩笑,大晚上的把我叫到這裏,就是問這個多少年以前的陳年舊事!這還用說嗎,早就分給村民了!這件事早在黃書紀那兒就已經解決了!”何平聽得徐文娟這話,心裏立馬就豎起了很強硬的防線,這件事兒已經板上釘釘了,他瑪的還說,有意思嗎?
“我可不想和你開玩笑,也沒有時間和你大晚上的坐在這裏開玩笑,你好好想想,四青鄉的征地補償款,當時你是如何指示沈貴來分的,具體是如何分配的,涉及到哪些人,希望你能一一說清楚!”徐文娟很嚴肅地說道。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何平立馬擺出一副好不配合的姿態。
這樣的事情還想再撈出來,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何平很不屑一顧地看了看徐文娟。
看來,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徐文娟不想和他再玩猜謎語的遊戲,直接把那本賬本打開,呈現在何平的眼前。
當徐文娟在他麵前雙手展示著那本泛黃的賬本時,何平的腦袋“轟隆”一聲,就像被雷電擊中了一般!
他頓時感覺到自己的手腳有些癱軟,渾身都沒有了力氣,就連坐著,他都覺得失去了支撐。
他真不知道,這樣絕密的數字,徐文娟怎麽能有?她怎麽會有?是哪個天殺的,這麽詳細地記錄了下來,而且還連具體的時間,地點都記錄下來了!
這件事知道得這麽詳細的人隻有兩個:一個就是沈貴,一個就是他自己!
那麽,這個賬本是沈貴那個白癡記錄的!一定是!何平再仔細看了看上麵的筆記,還真是沈貴那個王八蛋的!寫得那麽歪歪扭扭,而且還有很多錯別字!他瑪的,沈貴啊,你怎麽不會早死呢!可是,這個賬本怎麽會到了徐文娟的手上?難道是沈貴自己交上去的?不,不會的!沈貴早就不在餘河了,他也早就沒當居委會主任了!可是,會是誰?
何平在大腦裏拚命搜索著。突然,一個消失了很久很久的人影進入了他的腦海裏:王建才!是的,一定是他!當年這件事兒就是王建才一手來處理的!沒想到啊,這個被打入冷宮這麽多年的快要死去的王建才,卻能拋出這麽一個重磅炸彈來!
何平的汗水順著額頭一直往下流,而且似乎越流越多,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
徐文娟知道,何平的心裏防線差不多了。
“說吧,何書紀,黨的政策你懂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徐文娟把本子收起來,看著何平一字一頓地說道。
何平早就知道,他會有這樣一天的。
“我說……”何平看著徐文娟,耷拉著腦袋……
第二天上午,徐文娟來到了杜秀青的辦公室。
看著徐文娟的表情,杜秀青就知道,這個案子,破了!
果然,徐文娟坐下來,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說:“事情比想象中的複雜……”
接著,她詳細地向杜秀青匯報了何平供出的一切情況。
何平說,蔣能來比較謹慎,輕易是不收錢的。但是,他有一個收錢的“機器”,那就是他的晴婦——蔣燕。他對蔣能來的敬貢,都是給了蔣能來的晴婦蔣燕。何平說,這女人還與蔣能來生了一個兒子,已經七歲了,為了避人耳目,他們對外是兄妹相稱,蔣能來有時帶著她和孩子一起出去吃飯,都說蔣燕是他的胞妹,兒子是他的外甥。
杜秀青聽後,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這個蔣能來還真有兩下子,公開和晴婦稱兄道妹在一起,可這個證據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