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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翻覆(中)

  “趕緊把左右弦的炮台都推到船尾來,快,快!”船長訓斥水手:“都跑起來,媽的,都特麽跟沒吃飯一樣。”


  船長吩咐完水手,估算了一下與海賊船的距離,向羅斯和長十郎道:“對方現在距離我們還遠,如果扔下船上的貨物,我們是有可能跑掉的。”


  確實如船長所說,暴雨之中,海上能見度極低,如果扔掉貨物提高速度,未必不能借著這暴雨的勢頭暫時甩脫白鴿海賊團,而甩拖後再追上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長十郎撇撇嘴:“那,這船上貨物值這麽多錢怎麽辦。”


  船長心中暗罵,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前,可是口頭上卻不能這麽說:“現在是保命的時候啊,長十郎小哥!”


  很久沒發話的羅斯發話了:“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就按船長說的做吧。”


  長十郎抿了抿嘴唇,沒多說什麽。船長臉上一陣欣喜,動作卻沒慢下來,他指揮水手們趕緊把船艙內的貨物都拋下去。


  十幾個水手將左右弦的火炮推到船尾,遠遠的射向海賊船。


  這樣的波濤下,不求命中,但求能稍稍拖延對方前進的腳步,得以逃脫的時間。


  隨著貨物不斷被丟下海去,船速提了上來,覆天的大雨中,一隻小小的商船乘風破浪,與後方追逐的海賊船不斷的拉開距離。


  此時船艙下麵一個水手麵色焦急的到甲板上來大喊道:“壓倉的貨物不能再扔了,再扔船就保不住了。”


  船長看看馬上就要被甩掉海賊船,告訴他不用扔了。


  脫離這片海域,船尾後的海賊船也早已不見蹤影。


  商船上的水手都累癱在甲板上,船長正在胸前畫十字感恩逃過一劫。


  還沒等他們高興多久,自高空上落下一個背生翅膀,拿著彎柄拐杖的高大男人。


  羅斯和長十郎立刻抽出刀來警戒,甲板上躺下的水手也都起身將此人包圍。


  這人身高極高,看上去有三米多,臉色蒼白一副縱欲過度的模樣,雙耳戴著一對大金耳環,嘴唇是異常的暗紅色,看上去說不出的血腥。


  他手裏旋轉著手杖並不合時宜的跳著踢踏舞,似乎完全不把眾人的警戒當回事。


  這人正是拉非特,隻見他右手扶著帽簷,左手拿著手杖別在背後轉著圈圈,用諧諛的語氣道:“還真是能幹呢,本大爺都有點喜歡你們了,哦吼吼吼。”


  長十郎一看對方有破綻,右手提刀,腳下運起“八勢”,身形扭轉飄忽著上前攻去。


  拉非特不作回應,隻是這攻擊靠近時倏忽一閃,左手手杖斜拍出去,在長十郎的左腰上一擊即放。


  一聲悶響傳來,長十郎直接被這一擊拍飛出去,撞倒了船上的桅杆。


  拉非特捂嘴驚呼一聲:“哦哦哦,真是弱小啊。”


  長十郎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嘴角溢血,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意識到這是他見過除了師傅以外最強的人。


  羅斯也是意識到這絕不是他們能打敗的敵人,心裏焦急萬分,可是這種時刻,已是逃無可逃,退無可退,隻能硬撐著打!

  羅斯這時心裏有了決斷,從對方的翅膀上看,這人應該是個惡魔果實能力者,而安德烈曾對他們講過,能力者最怕的就是海水。


  羅斯箭步上前虛晃一刀,拉非特並未當回事,抬起手杖輕揮抵擋。


  沒想到羅斯這一刀透支身體力量,使出了正在學習的“燕飛”,借由“小輪轉”技藝短短幾步內積蓄刀勢,一刀將拉非特劈開數米遠。


  羅斯一刀之後並未停頓,身形暴退到長十郎身邊,一把抓起他扔出船外,大喊道:“這裏的事必須讓安德烈知道,我攔著他,你快到船頭去坐小船走!”


  長十郎目眥欲裂,但他心裏也清楚對方不是自己等人可以匹敵,何況自己現在腰被劈的直不起來,留下也隻是包袱。


  理性如此之想,可感情上誰能接受!


  羅斯也知道自己這樣不能完全說動長十郎,這個沒什麽存在感基本不怎麽說話的男人大吼道:“難道你想要我白死在這裏嗎!長十郎!”


  這一聲大吼吼得長十郎精神恍惚,他不敢停留,入水後就向船頭的遊去。


  甲板上,拉非特非但沒有阻止羅斯的所為,反而站在一旁看起戲來。四周的水手圍在他的身旁,卻無一個敢上前的。


  羅斯自知難以戰勝眼前這個男人,隻求能稍稍拖延一二,讓長十郎能夠逃生。


  他橫起手中長刀,擺出“八勢”。


  拉非特眼睛微眯,以他的眼界自然能看出這是非同尋常的起手式。


  拉非特表情突然嚴肅些:“看你也是個劍士,我不能羞辱你,既然是劍士就讓我們用劍術決一勝負!”


  拉非特對著船上的水手旋轉起手杖道:“劍士之間的戰鬥不應該有雜魚打擾。”


  手杖旋轉之間似有玄妙之感,不多時,船上的水手就已昏倒一片。


  拉非特停下手杖,自彎柄處竟拔出一柄劍來,他斜握著劍柄,雙腳一踏地麵,似一隻飛鳥般飛躍至羅斯身前斜劈而下。


  羅斯腳下運起“小轉變”,右手握刀上挑,尚未觸及劍刃,拉非特手勢一轉,手中劍鬼魅般繞過羅斯手中刀刃,直削下羅斯的左臂。


  遠處小船上長十郎看見這一幕,眼淚不住的噴湧而出,大聲叫喊。


  “羅斯哥!”


  甲板上羅斯吃痛,悶哼一聲,右手刀勢一轉,逼退拉非特。


  羅斯左臂鮮血淋漓,流滿半身。


  自身也因失血過多,看向敵人的眼神也有些飄忽。


  他自知命不久矣,心間想到安德烈,皮埃爾,尼拉三人。不由得輕笑一聲,這輩子能遇見這幾個知交好友,值了!


  一時間,羅斯眼神銳利起來,整個人如同化作了刀一般,腳下擺出“八勢”,心裏默念:安德烈,皮埃爾,尼拉,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們做的了!


  羅斯將刀輕插入腰間刀鞘,盯著眼前玩味的看著他的拉非特,念道:“一刀流居合-——極速斬!”


  拉非特看著羅斯升騰而起的劍意:“有點意思!”


  兩人一觸即分,拉非特回過頭,凝重的看著仰天噴血,緩緩倒下的羅斯,脖頸間出現一道血線,他摸了摸傷口,放在嘴裏舔了一下。


  遠處的長十郎隻仰頭,焦急的盯著貨船甲板,哪怕雨水浸到眼睛裏依舊一眨不眨。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第一次在心底懇求滿天神佛,隻是這種臨時抱佛腳的行為,似乎不太管用,他眼睜睜的看著一道身影仰天倒下。


  長十郎神情恍惚,眼淚混著雨水從臉龐不停滑落,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頓了,整個世界在他眼裏好像都失去了色彩,耳中各種雜亂的聲音對話不停響起。


  “羅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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