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已經在逼近,現在的路上全都是海賊,在拚命的往港口那邊跑。
安德烈一行人也絲毫不敢含糊,他們拎起裝著補給品的袋子撒丫子開跑。
路上街上到處又從房子裏麵竄出來的海賊,老一點資曆的海賊都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也都拚命往船的方向跑。
他們庫拉金海賊團本來就不是追逐他們的海軍艦隊的對手,現在他們缺乏補給,船隻又在追逐中被打得破破爛爛,可以說逃跑的幾率已經很小了。
幸好安德烈在上岸的時候多留了一個心眼,他和皮埃爾、尼拉、羅斯四人沒有趕往鎮子的深處去,隻是在外圍收刮一點補給品。
安德烈他們的腳程很快,畢竟他們都是年輕人。
很快,一行人便趕到了港口,破破爛爛的海賊船已經揚起了畫著骷髏頭的風帆。
安德烈暗罵了一聲,催促皮埃爾、尼拉、羅斯幾人快些跑。
萬幸大多數水手都在岸上燒殺擄掠,一時之間沒有那麽多水手可以一起操弄帆船。
等到安德烈他們一群人成功的跑到了船上,這艘不堪重負的海賊船才緩緩地開動起來。
一些剛剛趕來的海賊在岸邊大聲呼喊哀求著,可是船長並沒有理會他們,這個時候不是進就是死,哪有閑工夫理他們。
有不少的海賊看著船緩緩移動著,馬上就要不管他們死活的開走,露出了悲哀的神情。
他們沒有希望了,留在這個地方隻能是等著海軍來抓,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走。
結局已經注定,這就是大多數海賊的宿命,非生即死,沒有別的選擇。
安德烈幾人在航海士的指揮下和其他的海賊一起操縱的風帆控製著海賊船的移動。
這艘經曆了無數風雨的海賊船,張開了沙啞的喉嚨發出疲憊的吼聲,他已經很老了,老的快無法在這危機四伏的海域裏航行了。
可是這個時候誰又會在意他呢?
船上的海賊也都朝不保夕,太陽快要升起,他們眼看著遠處的海軍船隻一點點的逼近,象征著正義的海鷗在陽光的映襯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這莫不就是天降正義?安德烈自嘲的想到。
他是匪海軍是官,古往今來的無數演義和故事裏,官抓匪仿佛是天經地義的,不,這就是天經地義的,海軍象征著正義,可是海賊世界的海軍真的是正義嗎?
安德烈前世了解到的知識告訴他,這一切不過是假象罷了,在這個世界上隻有勢力和力量才是永恒的,這個悲慘的世界,一切都是假象,人民淪為羔羊,隻有強者才能稍稍的主宰自己的命運。
可是這眼前的命運昭示著他似是逃不過這次逮捕了。
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嗎?
安德烈不甘心自己剛穿越到這個世界僅幾個月就被捕或者身亡在海戰中。
遠方的海軍船隻,遠遠的發射了幾枚炮彈,這些炮彈準頭很差,並沒有打中海賊船。
但船上的人和船長都知道,這些炮彈隻是為了阻撓他們,不讓他們啟航過快罷了。
安德烈知道現在如果不做點什麽,等會兒打起來之後,他們這個小團體必定會成為炮灰。
於是安德烈當機立斷,拉上皮埃爾、尼拉和羅斯帶上好不容易收集來的補給品就往船長在的地方走。
皮埃爾三人不知道安德烈什麽意思,但是他們下意識選擇相信安德烈,跟著他一起走。
安德烈走到庫拉金船長麵前,彎下腰來極盡謙卑之能的對這個蓄著滿臉絡腮胡子,臉上還有一道原來戰鬥時留下的疤痕使他看起來更加凶惡,但此時眉宇間明顯透著幾分恐懼的船長說:“船長,船上的物資已經很少了。我和皮埃爾他們在鎮子裏麵收集了一些物資,想放到船上的補給室裏麵。”
庫拉金明顯沒有興趣搭理他這麽個小角色,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意思是讓他們去。
安德烈此時內心正欣喜著,突然,船長旁邊的帶著眼鏡,雙眼凹陷,麵色有些許狡詐的大副叫住了他們道:“你們收獲了很多補給嗎?需要這麽勤快的放到補給室裏麵?是不是有什麽別的想法?嗯?”
這時船長也轉過身來,看著安德魯似乎想找他問一個說法。
安德魯並未緊張,因為他們這次本來就收獲很多,他轉頭示意皮埃爾他們打開裝的滿滿的袋子讓船長和大副看了看。
那裏麵果然滿滿的都是食物和酒,大副稍緩神情沒再多說什麽。
安德烈與帶著皮埃爾,尼拉和羅斯三人托著袋子,往船艙裏走去。
路上,安德烈小聲地對他們三人說:“我們船長明顯打不過對麵的海軍中校,現在他們是下定決心要置我們於死地,我們不能在這裏耗下去了,我們需要找個路子走。”
皮埃爾、尼拉和羅斯三人對望一眼,顯然他們對安德烈所說的情況也有一些了解。
尼拉皺著眉頭對安德烈道:“船上的小船都被牢牢把控著,而且我們沒有航海圖,就算跑掉了,也不可能走到多遠。”
安德烈努了努眉頭道:“我在前幾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我一直跟二副說這幾天的守夜都由我和皮埃爾做,我們已經把一隻小船偷偷地放在了船的背麵。”
“再加上我早就摸準了航海士海圖放的地方就在他房間的第二層抽屜裏麵,我們等會兒直接去航海士的房間把海圖偷出來,放下小船等海軍和船長他們交上手我們就跑。”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航海士的房間門口,羅斯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鐵絲。
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不錯,但他同樣擁有一手絕活,以前沒有飯吃的時候,他就靠這手絕活,勉強活了下來,最後再一次海賊團招募的時候,上了庫拉金海賊團的船。
羅斯三下五除二就把航海士的房間門打開鑽了進去,安德烈三人在外麵為他放風。
突然,走廊的盡頭有明顯的腳步聲傳來,安德烈三人警惕的看向那邊,隻見一臉憨笑的二副達克從拐角處露了個頭出來,安德烈三人警惕的看著他,他也不作偽,直接開口道:“安德烈小子,從你跟我說這幾次的守夜都由你們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你的小動作了。現在船長就在上麵,我上去報告一下,你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哦!”
安德烈不由得努了努皺在一起的眉頭,冷漠道:“你想怎麽樣?”
達克繼續憨笑著道:“我隻想跟你們做一個交易而已,帶我一起走怎麽樣?安德烈,這麽長的時間我可幫了你不少,你不會都忘了吧,當初還是我把你介紹到船上來的。”
安德烈鬆了鬆緊皺的眉頭,綻開笑臉道:“當然可以啦,達克叔叔,其實我早就想叫上您的,但我怕您想跟船長一起戰鬥,這才沒敢告訴您這個計劃的。”
達克瞅了瞅還在嚴陣以待的皮埃爾和尼拉二人,依舊是一臉憨笑的說道:“安德烈侄子,我當然知道你的一片好心,接下來大家都是一根藤上的螞蚱,我希望我們能精誠合作,我會在你放船的地方等你們,不要再在背後使小動作哦。”
說罷達克轉身慢吞吞的走了,他顯然是覺得吃定了安德烈他們。
安德烈知道,二副絕對沒有好心,可他居然自以為自己掌控全局,真是好笑。
要知道安德烈早就不是原來的他了,就在二副轉頭的一瞬間,安德烈動了,他動如脫兔,一瞬間一個箭步上前。
安德烈靈巧的越上二副的肩膀,二副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他用彎刀輕易的抹了喉。
安德烈捂住二副的嘴,讓他說不出話來,輕聲的在他的耳邊道:“哎呀呀,達克叔叔,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啊?獵人拿槍打兔子,自以為已經抓住了兔子的命脈,卻不知道兔子其實是獅子偽裝的。你說好笑不好笑,哈哈哈。”
達克的眼瞳開始渙散,他對麵前這個跟原先完全不一樣的安德烈感到發自內心的恐懼。
他怎麽敢?達克不知道為什麽最後變成了愚蠢兔子的居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