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圓曆1506年末,大航海時代八周年!
是夜,西海的海域總是波濤洶湧,海水很黑,在月光的映照下,蕩起片片磷光,仿佛有什麽猛獸潛伏水下,伺機而動。
海賊世界的夜晚永遠都是不平靜的,安格鎮人民平靜而溫馨的生活被庫拉金海賊團一夥凶人輕易的撕碎。這是一個西海偏遠的小鎮,鎮上的人民自給自足的生活著,很少有外來人知曉小鎮的存在。
可在今天,一夥被追得狼狽不堪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逃竄的海賊團夥發現了這個平靜的小鎮,於是等待他們的隻是殺戮和掠奪。
破破爛爛的海賊船停靠在小鎮人民出海打漁的小小港口,巨大的海賊船陰影籠罩了小小的港口,如同擇人欲飼的凶獸。
海賊船是有不少的炮彈孔,這揭示了它遭遇了何等凶惡的敵人的追逐,不過對於它來講,這樣的傷痕在日複一日的啟航中早已習慣,它像一個默默舔傷口的雄獅,安靜且可怕。
岸上,到處是海賊肆虐的場景,孩子的哭喊聲、女人的哀求聲,不時響起的槍聲和木板燃燒的呲呲聲組合成一曲血與惡的交響樂。
小鎮治安官團隊早已全線崩潰,治安官隊長的屍體留在了海賊船停靠的岸邊,他的嘴裏還留著血,雙眼睜大,眼球仿佛要掉出來一般,視線對焦著正在經受摧殘的小鎮一角,靜靜的看著自己為之付出生命的小鎮,沒能救下的小鎮,不過又有誰會在意呢!
而在他目光所及的角落裏,有幾個年輕的海賊在向著小鎮飯館的方向匆匆前進。
安德烈沒有閑心去揉虐已經遭受了無盡痛苦的小鎮居民,當然,他也製止不了其他的海賊,他能做的隻有冷眼旁觀,當自己都顧不好的情況下,有誰會想要做一個英雄呢?
連和平世界裏大多數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更不要說這是無比危險的海賊世界了!
安德烈揉揉疲憊不堪的眼睛,他有些受不了這煙氣籠罩的環境,更何況長達一個月的追逐戰早已讓他疲憊不堪,他的幾個同伴也都是一樣。
安德烈自從穿越到海賊世界後,基本上沒有怎麽休息過,基本每天都在麵對生死。
幸好穿越的身體頗為強壯,一些肢體本能還殘留著,不然早在穿越來的第一次遭遇戰中,他這個和平世界裏度過了二十多年的人就不複存在了。
說了這麽久,現實中不過一瞬而已。安德烈是一個金發碧眼,頗有些帥氣的小夥子,他穿著一身破爛的粗麻製衣服,眼睛很亮,臉上全是灰塵,神情頗有些疲憊。
他轉過頭對身後有著黑色頭發棕色眼睛,身形比安德烈更高大威猛的同伴皮埃爾·別祖霍夫說道:“皮埃爾,我們船上的物資已經不多了,與其去劫掠些許財寶,不如先把飯館裏的物資帶回船上,這樣我們幾個接下來的用給就不會那麽拮據了。”
皮埃爾還沒來得及回應,小個子尼拉·布什卡就已經嚷嚷道:“安德烈說的不錯,好不容易遇上個鎮子,後麵還吊著個海軍中校,船上的物資早就緊缺了,到後麵船長和大副二副那些狗娘養的是不會分一滴酒給我們的。我們確實需要早做打算。”
一直以沉默寡言形象示人的羅斯·布萊恩也跟著點了點頭,皮埃爾這時也嚴肅起來道:“安德烈,你一直是我們幾個裏麵最聰明的,你做的決定我絕對支持。”
說著皮埃爾左手拉開飯館吱吱作響的木門,右手拿著彎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先行探查,安德烈拿著燧發火槍緊隨其後,羅斯和尼拉則拿著武器跟在後麵警戒。
幾人迅速檢查了飯館內部,並未發現旁人,倒是發現了許多酒和食物。
安德烈讓羅斯和尼拉收拾好這些補給,自己則跟皮埃爾一起在門外警戒著。
一個端著燧發手槍自以為可以逃出生天的男人帶著妻子孩子踉踉蹌蹌的從遠處跑來,他們麵帶驚恐之色,不時回頭看向後方,仿佛後麵有猛獸追趕一般。
他的妻子背著僅有四五歲大小正在哭喊的孩子顯然已經快要跟不上了,隻是憑借一股毅力還在強撐著。
安德烈對皮埃爾使了個眼色,嘴角對那三人的方向努了努,皮埃爾知道安德烈什麽意思,他也不多說什麽。跟著安德烈一起往飯店裏麵退去。
男人帶著女人和孩子跑不快,好一會兒才到了飯館門前,還沒來得及緩口氣,隻聽見旁邊妻子一聲驚呼,脖頸處便中了皮埃爾刀柄沉重的一擊,昏死過去。
安德烈撿起男人手中掉落的燧發手槍,罕見的是這居然是一把六發的左輪手槍,這種槍支一般隻有北海才有,西海隻有他手中拿的這種一次一發彈,打完還得填彈的老式燧發火槍。
現在得了這麽一把好槍,安德烈不由得暗道一聲走運,這也讓他對這個男人的身份產生了一點興趣,居然擁有這樣一把好槍,這可不是用錢就能買的到的東西。
安德烈一時也沒想那麽多,他轉頭看向已經嚇得癱坐在地上的女人,她的孩子在一旁的地上哇哇的哭喊著,這讓安德烈有些不忍,社會主義下長大的安德烈始終無法像喋血的海賊一般視這樣的情境為無物。
他走過去抱起孩子,遞給女人,毫不介意身後皮埃爾詫異的眼光,女人趕忙抱住自己的孩子,無視了自己的處境,哄起了她。
皮埃爾走上前來,問安德烈道:“你想怎麽處理他們?”
安德烈又揉了揉疲憊的雙眼開口用沙啞的聲音道:“把他們拖進去,用水把男人潑醒,我有問題要問他!”皮埃爾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拖著男人進了飯館裏麵。
安德烈用槍指著女人道:“別給我耍小心思,抱著你的孩子進去!”女人抬頭望了望他,沒說什麽,她艱難的用一隻手從地上爬起來,抱著自己的孩子默默地走進飯館裏,安德烈這時候才發現,這女人雖然臉上有點灰但是長得非常漂亮。
不過他沒有什麽禽獸的欲望,他隻是拿著槍跟在女人身後,一起進入了飯館裏。
尼拉和羅斯此時已經收拾完了飯館裏麵的東西,正和皮埃爾一起坐著。
那個男人已經被捆起來,嘴裏塞著布,臉上還帶著些水漬,顯然是被潑醒了。
他看見抱著孩子走進來的妻子,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情,他不死心的掙紮著,想要掙脫束縛,可皮埃爾綁的可是活結,越掙紮就越緊,男人掙紮了一下就放棄了,他隻能聽天由命了!
安德烈讓尼拉把女人和小孩子綁起來,沒再管她。
可少年心性的尼拉見到漂亮的女人,早就忍不住心裏的衝動,在捆完女人後就對女人上下其手,女人嗚嗚的掙紮著,安德烈感到動靜,轉頭冷淩對尼拉道:“你應該知道我們團隊的規矩!”
尼拉雖然隻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但他很聰明也很有義氣,在兩個月前的海戰安德烈眼疾手快救下他一次後他一直很尊敬安德烈,於是他回複了理智,把女人捆好後就回到了桌子旁坐好。
安德烈把男人口中的布條拿掉,淡淡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在這個鎮子上是什麽身份?”
男人冷哼一聲沒有答話。安德烈笑了,站起來走到男人麵前,拍了拍他的臉:“你可以不回答我的問題,但那個女人和孩子的死活你也毫不在意嗎?”
說罷向皮埃爾使了個眼色,皮埃爾心領神會,站起來拿著彎刀走向女人。
男人繃不住了大喊道:“不要,我說,我叫克裏,是這個鎮子的鎮長。”
“哦?”安德烈揮手讓皮埃爾住手,繼續問道:“那麽好,鎮長大人,你能告訴我這樣的槍你是在哪裏得來的嗎?”
說著安德烈舉起了手中的六發左輪手槍,槍口正對著這個叫克裏的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