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洛陽奇襲

  三綱實係命,道義為之根。 ——南宋.天祥《正氣歌》


  話說，陳龍與手下五溪兵統帥沙摩柯，帶領一萬五溪兵，於黑夜千裏潛行，利用袁術與張遼對峙的空當，順利繞過洛陽南城，進入北邙山區域隱蹤。


  根據情報，洛陽城內除了一萬忠於董卓的部隊，還有士孫瑞統領的五千禁衛軍。陳龍如果能說服士孫瑞幫助自己，則力量對占了優勢，至少能保持立。但自己的兩個身份，都不足以說服士孫瑞，陳龍想起了在洛陽北郊看守漢靈帝陵的原大司徒王允。


  陳龍思索了一番，覺得可行，於是讓呂常跟隨，帶些親兵，仍扮作嚴白虎和嚴輿的模樣，翻山越嶺到了陵。守著陵的，不過幾個老兵，聽說來找王允，都怪的打量眾人，想是並沒有什麽官員來看王允，指了指陵邊一所小小帶院子的茅屋，了個請自行進入的手勢。


  陳龍帶人走進小院，隻見雜花生樹，遍地衰草，也無人修剪。陽光下一人滿頭白發，灰衣土布，正在搖椅酣睡，口一條唾液，順嘴角流入脖頸，哪裏還有半點昔日高堂位高權重的樣子？要知道王允此時不過五十餘歲，陳龍首次覺得，即使自己算是救了王允性命，恐怕他也是生不如死。


  陳龍輕咳聲，王允微微一驚，老眼昏花睜目看著眼前眾人。半晌，忽然認出眼前竟是嚴白虎，方才大驚站起，又是一陣眩暈，重重坐回搖椅，喃喃道：“嚴將軍到此，可是老夫的死期到了？”


  陳龍心一動，明白王允還以為自己是董卓心腹，忙道：“王司徒，稍安勿躁。”王允忽然聽到有人叫他司徒，不由勾起舊事，低頭深深歎息不語。


  陳龍繼續道：“當日蔡邕蔡大人的詩會之，我不過問了司徒一句，和士孫瑞、楊勳等人是否常常聚會，為何司徒急於派刺客暗殺於我？”


  這一番話峰突出，把王允的心裏防線差點擊的粉碎。王允幹脆閉眼道不理，陳龍又道：“淳於瓊射我的箭在我手，尾部的翎毛是你家養的大白鵝尾羽，司徒沒話說了吧？”


  王允心大驚，本以為是董卓派嚴白虎殺自己，是因為貂蟬失蹤之事，沒想到嚴白虎是為調查自己反董的立場而來，還扯出了士孫瑞、楊勳等人，自己看來橫豎都是死，隻能咬緊牙關，什麽都不說。


  陳龍微笑看著咬著後槽牙的王允，忽然道：“如果我今天是來和司徒商量，如何剿滅董賊的，司徒何以教我？”


  王允猛地睜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陳龍。陳龍從容不迫道：“當日我與司徒說那番話，實在是想盡快加入反董聯盟，沒想到被司徒誤會是董卓的密探，還痛下殺手。還好我福大命大，不然早是塚枯骨。”


  王允終於張口，嘶啞的聲音傳來道：“嚴將軍所說的是事情，實在是匪夷所思。想利用我對付士孫瑞？可惜我根本毫不知情。”


  陳龍苦笑道：“時到今日，司徒還是想不通。董賊在朝堂說一不二，如果知道士孫瑞謀反，要滅了他還需要什麽證據？我千辛萬苦來到這裏，難道為了整理你們的黑材料？可笑啊可笑。”


  王允一想也是，扭頭問道：“那麽你千辛萬苦來此，究竟意欲何為？”


  陳龍連忙道：“司徒啊，我正有一個計劃，幾日之內要刺殺董卓，正需要士孫瑞將軍的五千兵馬配合，或者至少讓他保持立。我等殺董成功以後，替我擋一下董卓衛隊的反撲即可，或者不要全力追捕我的人也可。”


  說罷拿出一方白色的絹布，飽蘸一支墨筆，讓王允寫信。王允終於將信將疑接過毛筆，問道：“士孫瑞不過區區數千人馬，你有把握刺董成功？”陳龍大力點點頭道：“請司徒快寫，我還要速速回城安排。”王允揮毫，一揮而。


  順利拿到王允信，陳龍等人翻山回五溪兵藏身的山穀，已是黃昏。陳龍見大家經過白天的休息，都是生龍活虎，讓戰士飽餐之後，趁夜拉起隊伍直奔北邙山地道出口。


  按照事先擬好的計劃，陳龍部隊進入地道之前，在地道外的洞穴集結，洞穴甚大，恰好掩蓋萬人行蹤。眾兵丁看到地道，都是興奮莫名，陳龍卻是有言在先，任何泄露地道位置者，查實後都是死罪。


  陳龍先帶了自己隨身的特種部隊百人隊，讓呂常為主將，沿地道靜悄悄進入北宮，隱身在無人看管的死鬼漢靈帝寢宮，十分安全。以旗花火炮為號，無論外麵的部隊滅董是否成功，一旦行動開始，這裏的百人隊的任務，是帶走漢獻帝，讓長安成為漢室唯一樞，消滅兩個朝廷對立的局麵，讓底下的官員結束分裂。這是在來洛陽之前，自己與戲誌才共同謀劃的必勝之棋。


  士孫瑞部隊號稱禁衛軍，駐紮在皇宮外圍，陳龍將特種部隊安頓好之後，仍和呂常扮作嚴家兄弟，從青樓附近的地道出口出來，輕易找到了士孫瑞的府邸求見。


  士孫瑞手的五千人，正是原來淳於瓊和蹇碩手下的禁衛軍一部。自從這兩人一死一逃，董卓為籠絡人心，加王允的堅持，終於象征性的保留了一支專門護衛皇帝的部隊，任命士孫瑞為主將。


  士孫瑞正準備睡覺，忽然聽手下稟報，嚴白虎將軍求見，不由驚疑不定，這嚴白虎是董卓心腹，王允刺殺不成，還造成淳於瓊外逃，也不知王允女兒貂蟬失蹤，和他有沒有關係？聽說他不是回會稽了嗎？這麽快回來了？又是為何找到我？難道.……是董卓讓他來試探我？唉，真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帶著滿腹疑慮，士孫瑞在客廳旁的耳房安排了五十名刀斧手，在客廳接見了嚴白虎。一番虛情假意的寒暄已畢，陳龍請他摒退左右，見士孫瑞滿臉疑惑，忙示意自己並無武器。眾人退去後，陳龍從懷掏出王允的信道：“士孫將軍，請先看此信，然後咱們再談，可免去許多無謂的口舌。”


  士孫瑞暗運起內功，防備陳龍偷襲，看那信時，竟是十分熟悉的王允字體，一時熱淚盈眶。看罷多時，方擦幹淚眼道：“沒想到嚴將軍也是我輩人。司徒大人一向可好？礙著董賊的眼線，我一直沒敢去看王司徒啊。”


  陳龍進府前，已經想到有可能有李儒安排的眼線。陳龍因今夜要行動，所以並不太避諱，如果李儒懷疑士孫瑞，派兵包圍士孫府邸，勢必減少董卓的防衛，正好方便自己下手。如果士孫瑞和李儒的士兵火並，更是求之不得，賭的是李儒和董卓不知道自己手裏沿地道而來的一萬兵。


  士孫瑞送走嚴白虎，知道嚴將軍今夜會有所行動，心激動，也是不太相信他能刺董成功。 按照剛才的約定，士孫瑞來到皇宮外，點起禁衛軍守夜。李儒那頭聽眼線說，有兩個人拜訪過士孫瑞，跟蹤到青樓附近失去蹤影，士孫瑞趕到皇宮值守，一時也摸不著頭緒，隻好命令手下嚴密盯防士孫瑞動向，暗暗將部分牛輔的部隊調到皇宮與董卓府邸之間布防，李肅的部隊組織宵禁。


  萬事俱備，陳龍兩人由地道返回北邙山出口，於淩晨暗黑時節引入一萬五溪兵。沙摩柯頭一回來京城，沒想到竟有如此宏偉的地道直通宮城，不由歎為觀止，意氣風發走在最前列。部隊從青樓附近的出口漸漸滲透出來，在黑夜掩護之下，全副武裝，沿著預定的路線，向董卓太師府方向集結。


  走不多遠，遇到了第一批宵禁巡邏的士兵。領頭的沙摩柯十分警醒，率先蹲在牆底黑暗，後麵的士卒都經過專門訓練，也都一個個停止行動，蹲下掩蓋身形。這樣走走停停，忽然前麵傳來一聲爆喝：“什麽人!”


  沙摩柯見暴露了身形，鐵蒺藜軲轆飛一般出手，在黑夜毫無聲息，將前麵呼喝的巡兵打倒在地。同時舉手射出一串火炮，在高空爆炸開來，發出了全麵進攻的信號。


  三股部隊，見旗花火炮在空綻放，同時開始了行動。士孫瑞領兵，趕往太師府，半路遇到牛輔的三千軍馬攔路，開始一場混戰。士孫瑞兵多，牛輔兵強，兩邊堪堪打個平手，絞殺在一起。呂常的特種部隊，從漢靈帝寢宮進入北宮後進，因為沒有士孫瑞的部隊阻攔，輕易擊潰了小小的衛兵防禦，深入了漢獻帝寢宮，將熟睡的漢獻帝帶走，由地道出城，迅速揚長奔長安而去。


  陳龍和沙摩柯的部隊，狂飆突進，暫時避開李肅的大部隊，迅速殺到董卓府周邊，遭遇牛輔剩下守衛太師府的兩千衛隊。陳龍要的是速戰速決，命令部隊包圍太師府狂攻，五溪兵悍不畏死，一時到處都是勁弩破空之聲，牛輔與士孫瑞纏鬥的部隊聽到背後的廝殺聲，拚死殺回，被士孫瑞銜尾追殺，死傷無數。


  牛輔一馬當先，殺透重圍，見無數黑甲士兵已經攻入太師府，心知大事不妙，隻好組織殘餘部隊，拚死向裏突進，意欲搶出董卓。不料周邊一騎飛來，鐵蒺藜軲轆如同雷神之錘，重重砸在牛輔後背，牛輔隻覺天旋地轉，落下馬背，被沙摩柯跟，複一槍刺死，下馬梟了首級。可憐牛輔內外五千強兵，一時無主，被萬青龍軍重重包裹，死傷枕籍。


  李肅的兵馬主力終於到了，加入太師府周邊的混戰，因他人數集，又都是騎兵，竟被衝出一道缺口，黑暗董卓的肥軀乘著一匹快馬，跟在李肅身後從太師府大門殺出。董卓胯下馬正在撒腿狂奔，忽然斜刺裏一支部隊殺來，為首一將手挺鋼槍，大喝道：“董賊休走!某家在此等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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