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引毒
我心亂如麻，不可能，凌雲不可能有事。我已經專門避開小六，讓蔣瑜寧去查過，凌雲不是好好的在北疆嗎？他不是要找為我清毒的葯嗎？難道蔣瑜寧也騙我？
秦希玄盯著我，道：「小姐可知，你的毒是如何解的嗎?」
我閉了閉眼，果然，還是與解毒有關……
秦希玄看了看我的表情，道：「你總是這樣，不忍心傷害這個，不忍心傷害那個，結果，在意你的人都被你傷害了，你卻還一副無心之失的樣子。是，你的毒是凌雲幫你解的。當時你毒發，所有人都束手無策，凌雲看那個洪軍師似乎欲言又止的，便私下去找了他，才知道，那兩種毒在一起已經形成了另一種新毒。洪軍師雖然不能在短段內解毒，但他卻發現這種毒是可以轉移的。結果……你應該想得到，凌云為了你什麼事不會做?自然，如今中毒的是他。」
原來，是這樣。難怪蔣寧瑜派的人沒有看出凌雲有什麼問題，他的毒不知如今怎麼樣了……我怔怔的掉下淚來，不相信的說道：「怎麼會這樣?你既然知道，為何不攔著他，我不要，我不要他這樣……為什麼……」
秦希玄的臉上有一種深深地懊悔：「你以為我不想攔著他嗎?可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有第二天了。他們連夜就給你引了毒。可就算是我知道，以凌雲的脾氣，我又如何阻止得了呢?也許，我會為你引毒。如果是那樣，也許我不會這麼恨你。」
我驚覺原來秦希玄竟對凌雲已經……「可是，就算你恨我，大不了不幫姜允祈，為何要與姜允霖一起去對付姜允修呢?」我不明白他對姜允修的恨又是為了什麼。
彷彿是我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他看著我，有些不解：「很難理解嗎?杜玉軒是為了姜允修來刺殺你，間接導致了凌雲中毒。我知道你絕對不會殺姜允修，所以，我只好去找會對付他的人。他死了，杜玉軒自然痛苦……我所受的，我也要讓她嘗一嘗。」
我望著他搖頭，如果說剛剛那個對著我微笑的秦希玄是我熟悉的，那麼現在滿臉仇恨的秦希玄便是我完全陌生的。突然覺得他其實很可憐，看到他這樣，我不知該怎麼告訴他，杜玉軒不是為了姜允修，而是為了他幫的那個姜允霖。當然，杜玉軒更不會因為姜允修的死而難過……
「你不要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我！」秦希玄突然大聲道，「你沒權利也沒立場這樣看我。我知道，我有問題，我喜歡男人！那又怎麼樣？至少我不會害他。可是你呢？你……」
「秦希玄！」一個聲音讓我心裡一喜，轉頭看過去，果然是凌雲。
我小跑幾步過去，拉著他的手左看右看，道：「你回來了，你……可還好么？」
凌雲寵溺地摸摸我的頭，道：「只要看到你安然無恙，我又怎麼會不好呢？我沒事，洪軍師說我只要北疆駝絨山找到那株降紫草，便可以壓制毒性再想辦法。」
「那你找到了嗎？」
「那你找到了嗎？」
兩個聲音，竟是我與秦希玄同時問道。凌雲斜睨了一眼秦希玄，又轉頭對我說道：「找是找到了，只是還差一株。」
我急道：「為何還差一株，是需要兩株嗎？」
凌雲有些遲疑，道：「其實……唉，總之……」
我急道：「既然還差一株，你為何就回來了？那一株呢？要不先服下？洪軍師可有說怎麼服用？可有什麼禁忌……」
「晴兒，晴兒……」凌雲輕聲打斷我的話，道，「那株我已經帶回來了，洪軍師也給我寫了詳細的服用方法，你別急，我知道怎麼辦。你放心，我在那兒留了人在繼續找，至於我為何回來，希玄，我還得謝謝你。」
秦希玄輕輕往後退了一步，叫道：「凌大哥，我……」
凌雲冷冷笑道：「你口口聲聲說晴兒總是自以為是，以為是為了別人好，實際卻是害了別人。可是你自己呢？不是比她更甚。好歹我們做這些事是為了她好，我們也是自願的，可是你呢？你為我報仇可是為了我好？只不過是讓你自己心裡好過一點而巳。我又何時讓你這麼做過？而你沒想過，你這麼做是害了我么？你明明知道我最重視的便是晴兒，你偏要來傷害她。若不是我得知你背叛晴兒，背叛雲士集，我又何至於千里迢迢的從北疆趕回來？你做的這些，到底有什麼意義？」
秦希玄越聽越驚，眼中含淚，搖頭道：「凌大哥，我從來沒有想過會這樣，我……我只是……」說罷，竟一下跪在地上，泣道：「當時知道你中了毒，我心裡太慌，想到可能要永遠失去你了，我便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我恨小姐，我恨她明知你這麼喜歡她，卻偏偏視而不見，無動於衷；我恨她明明不喜歡你，卻得到你的全部感情；我恨她不珍惜自己的命，卻要你為她吸毒續命……可凌大哥，我知道你最重視她，所以就算我這麼恨她，我也從未想過要害她，我只是想殺了姜允修而巳。你沒說錯，我只是想讓我自己心裡好過些，想說服自己我也總算為你做過一件事，只是想讓自己對你的那種念頭更單純些而巳。我沒想到會……」
我看著秦希玄跪在地上，而凌雲看著他也是滿眼的不忍……記得當日秦希玄想跟我一起回安城時，凌雲怕他是對我有意，曾問過他一句話：「你是想跟著我，還是想跟著她。」未曾想，竟是一語成讖，如今秦希玄竟然喜歡上他，能說這是冤孽么？
我輕嘆一口氣，拉了拉凌雲的袖子，輕聲道：「算了，其實希玄的心情我理解。更何況他並未真的出賣雲士集，也沒有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你就原諒他吧。」
凌雲看著我，問道：「那你可原諒他？」
我笑道：「我原不原諒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在意的是你，而我，只是他恨的人而巳。」
凌雲有些執拗的說：「不，若是你不原諒他，我便不能原諒他。就……讓他離開雲士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