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情深無悔
我根本不想理她，只對著姜允修再說道：「就算我說的你都不信，可你也不想問問她，這為她護院的暗衛中為何有禁軍的人，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她與這管治禁軍的姜允霖有什麼……」
「住口！」姜允修的臉色剎時變得鐵青，雙眼也有些發紅，開口喝斥道，「你休要再詆毀她！她與四哥的關係怕遠沒有你與四哥的淵源深吧？上次在他的府中，若不是我剛好去了，你和他怕是要做下什麼不恥之事了吧？」
我的心一點一點的變冷……不恥之事？我和姜允霖么？
腦中有個聲音在叫：丁慕晴，還不夠么？你對他的一切如今都扭曲致此，你難道還對他有所期待？還再苦勸他什麼？難道他痛苦不正是你想看到的么？
我覺得頭有些眩暈，小六過來一把扶著我，他冷笑著對姜允修說：「不恥之事？那日在王爺府中，小姐她……」
「小六！」我對他連連搖頭，「不要，算了。」
我明白，今日有姜允修在，我們很難殺杜玉軒，便對姜允修道：「既然如此，就請杜小姐交出如風的賣身契和當時做為罪奴入府的文書，我今日便放過她，不過只是今日。以後只要有機會，我還是會殺了她為我夫報仇！」
姜允修還未答話，杜玉軒卻搶著說：「若我不答應，又當如何？」
我冷笑道：「杜小姐大概因為有情郞相護，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九王爺如今領著朝廷的兵馬不假，可現在的情況，你要問問你的允修，他有把握和我『雲士集』作對嗎？不說遠了，就是此時此刻，若我非要殺你，他有把握從小六手中救下你嗎？」
杜玉軒眼光一冷，瞬間又變幻了神情，恢復了柔弱懂事的樣子，說：「晴兒，我怎麼會不懂呢？如風是你的貼身侍婢，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將她還給你的。更何況，就算我以後嫁給了……允修，既然他當你是妹妹，我也自然還當你是妹妹，只要你不再誤會我，我一樣會像以前那樣對我好……」
我為她前後不一，但如此的無縫轉換而喝采，笑道：「對我好？不必了，你是沒有聽懂我剛才的話吧？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仇人，再見時，不論有誰相護，我都要取你的性命!至於他？他是你的情郞，卻絕非我的哥哥，我的哥哥只有一個，就是丁慕語。其它人想成為我兄長，都是妄想！廢話少說，快把東西給我！」
杜玉軒打開一個柜子，拿出一疊文書，從中取出兩張遞給我上前兩步的小六。小六收到之後，我轉身便走，只聽到杜玉軒在背後輕聲道：「允修，我真的不知道晴兒怎麼會對我誤會至此，但我還是真心喜歡她這個妹妹的。」
而姜允修更是滿懷深情的說道：「是她鑽牛角尖，不懂事。你也不要與她計較。這傷口可還痛得厲害？」
我加快腳步，真的聽不下去了，沒想到，我的報仇未遂卻成全了他們的情深綣綣，真正可笑之極。我已經再無任何語言和思緒，只覺得走出杜玉軒那間屋子時起了風，那風刮在臉上，像刀子一般，很疼。
踉蹌著往府外走，真可笑，明明站優勢的是我，為何我卻要像被別人追殺一般狼狽逃竄?小六輕聲道：「九王爺是我們的人放進來的，因為我曾吩咐任何人都不許傷他。」我停下腳步，奇怪地望著他，問道：「為何要擅自作主?我何時這麼說過?」
小六吱唔道：「小姐是沒有說過，只是那天晚上……就算小六誤會了主子的意思，那麼此命令可需要修改?」這是小六第一次在我面前提起「那天晚上」，雖然他沒有說明，但我從他的表情立刻領悟了他說的「那天晚上」便是我在姜允修府上……是啊，我有什麼立場指責小六呢?作出錯誤示範的人明明是我自己呀?
我搖搖頭，道：「這命令既然下了，也就難道改了。今日若不是讓他進來，我又如何能見識什麼叫做「情深無悔」呢?」
小六遲疑道：「小姐，您別怪屬下多事，我今晚冷眼旁觀，倒覺得王爺護著杜玉軒並非喜歡她，而是另有什麼苦衷……」
我擺了擺手，道：「無論他是真喜歡也好，真有苦衷也罷，都不重要了。反正無論如何，最後我與他都只能漸行漸遠，他心裡到底是誰又有什麼要緊呢?」
小六見我如此說，輕聲答了一句「是」，忽而又想起什麼事，復又開口問道：「小姐，今夜我們制住了這院子里的暗衛有十幾人，如何處理呢?是殺掉還是……」
我搖了搖頭，有些喪氣道：「都放了吧，這些人不過是姜允霖他們派來保護杜玉軒的，並沒有做什麼壞事，其中還有人幫過如風，沒有必要斬盡殺絕。只不過，倒是確有人是不能放過的……」
小六眼睛一亮，低聲答道：「是，屬下明白了，請小姐明日聽消息吧。」
一夜無話，第二天，我特意起了個早，和藍菱一起到附近的茶莊有了一個早茶，然後心滿意足的回來了。整個京城都要傳昨夜杜尚書府上遭了賊人，但卻什麼都沒丟，也未曾傷人。閤府的府兵都去追賊人去了，其中編號丙的小隊遇到山石塌方，全軍覆沒。我明白，那丙小隊就是當日在年節時出京的那一隊杜府府兵。
回府時，我看藍菱一直低頭不語，問她：「藍菱，你今天一直不說話，可是有什麼心事?「藍菱看了看我，又搖了搖頭，道：「奴婢並無心事。」
她的回答讓我更加確定她有心事，我一般都不讓她自稱奴婢，而她也早就習慣了。除了偶而的口誤，那就只有鬧彆扭時才會如此自稱。
我停下腳步，不說話看著她。藍菱見狀，才輕輕嘟囔道：「小姐，我明白小六他們為何殺了那隊府兵。可其實他們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小姐真正應該殺是還是主事之人。」(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