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分權
凌雲皺眉道：「他沒錯？難道是我錯了？」
「是啊！」
「不是！」
我和秦司懿同時張口，卻是不同的答案。
我忍不住笑了，對著秦司懿打趣道：「你倒是好，莫非凌大哥說的什麼都是對的？你這一副樣子，倒像是受了委屈卻又不說出來的小媳婦……」
凌雲張口道：「小晴！」
秦司懿竟然紅了紅臉，想說什麼，卻又終究沒有說出來。
我心中似有什麼想法冒了出來，卻又如天上的流星，一晃而過，想再要仔細想想，卻又沒有了蹤跡。
我不去理它，正色道：「凌大哥，可不就是你錯了？這雲州遭災，有多少老百姓流離失所？你以前不是也嘆吏制不清明，讓百姓受苦么？如今又怎麼這麼固執己見了?難道希玄說的不對嗎？」
「可是，雲州是重鎮，我們不是正好可以把刺史換成自己人嗎？如今你們謀划那大事，有此機會，怎能白白放過?」凌雲辨解道，只是聲音好像比之前小了不少。
「凌大哥，我有把握讓楊舒懷站在我們這一邊，我……我真的有把握。」秦司懿急急說道。
凌雲面向他冷冷道：「你不用給我保證，你自己給小晴說吧。既然小晴覺得你做得對，那麼我也是無話可說了。」說罷也坐下喝茶，不再說話。
我笑道：「好啦，希玄如今好歹也是輔相了，再這麼對他呼來喝去的也不合適。凌大哥有什麼吩咐只管好好給他說罷。況且，如今他在朝堂上也不順，雖有皇上給他撐腰，只畢竟朝中還有那一幫老的，他也是不易，有些事也不能做得太明顯了。越是在這種時候，越要用無可挑剔的人，才能顯得希玄公正無私，才能讓那幫老臣無話可說。」
秦司懿感激的抬頭看我，道：「知我者，小姐也。」
我忍不住一笑道：「我倒是知你者，可你有沒有想過後面該如何應對？如今你舉步維艱，又不可事事以皇命壓人，你這個輔相不好當呀。」
秦司懿點點頭道：「如今尹相與四王爺聯成一氣，偏生尹相又占著最重要的兩部，而另兩部名義上歸我管，除了吏部因著黎尚書是爺爺舊屬，同時又曾在爺爺手下做事，對我忠心外，其它各部各人都陽奉陰違，難得很。我如今是處處小心，生怕出什麼錯被人抓住把柄。」
我點頭道：「我倒是理解他們如今的做法，所以，你只有讓更多的尚書、侍郞層級站在你這一邊才行。」
秦司懿的臉皺成了一個苦瓜，道：「談何容易？我已經對他們百般示好，他們卻油鹽不進，雖然他們並不是都在向四王爺一邊靠攏，但明顯是也是分成兩派，一邊四王爺，一邊九王爺。那兵部的圖尚書是九王派，那禮部的楊尚書是四王派，我看如果我不表態是支持哪邊，可能很難得到支持。」
我故意高深莫測道：「其實，要更多的尚書侍郞支持，並不一定非要去爭取現有的人。」
秦司懿疑惑，道：「小姐的意思是？難道現在能換人嗎？」
凌雲似乎也對此很有興趣的樣子，茶杯端在手上，身子略微前傾，聽得很是認真。
「如今四部有四個尚書，十幾位侍郞，站在你這邊的有幾人？」我不回答他的話，自顧自地問道。
秦司懿苦著臉道：「尚書只有吏部黎佑民一人，但他上位的時間也不長，根基不深，可以說還沒有進入老尚書的圈子裡。其它的人都……侍郞也只有兩三個站在我這一邊，其餘的都是表面而巳，只要有風吹草動，可能都會爬上牆頭。」
我點頭，道：「情理之中。那麼如果有一半的尚書支持你……」
「那麼肯定局面不一樣，只是如今想再爭取一位支持都是難上加難了。」秦司懿思忖著說道。
我輕輕一笑，道：「既然剩下的三位都動不了，何不再加上兩位？」
秦司懿的眼睛似乎亮了亮，我接著說道：「我之前就給你說過，如今朝堂政務的劃分其實並不合理。比如兵部既掌軍令，又管刑法，而戶部，既管戶籍，又掌工程建設。如果你能將這四部改為六部或更多，自然可以放上更多支持你的人，同時也可以把朝政理理順。說到底，前次雲州之禍還不是因為戶部事項太多太雜，根本沒時間顧到雲州的水利工程，才導致那於春海有機可乘。你可以就此次禍患報一個總結陳詞，那麼以此為據上奏將如今的各部的格局徹底改變！」
半晌，都沒聽到秦司懿和凌雲的反應，我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們。秦司懿還好，一副崇拜的樣子，可凌雲的眼神中卻是綿綿的情意。我將眼別過去，故意忽略不看。
過了半天，才聽到凌雲說道：「我終於明白為何相爺會花那麼時間在小晴身上，又會把『雲士集』給小晴，小晴……你確實擔得起。」
秦司懿也似很激動，道：「小姐，你太厲害了，我這就去擬摺子！」說完就要走。
我一把拽住他，道：「你現在就要去？那我問你，你準備推薦誰新任這兩部尚書、侍郞？」
秦司懿一怔，我接著說：「你必須要在這段時間將人選物色好，且要想好選他們的理由，那麼你一上摺子，就要讓皇上當場定奪。其它人不知這個情況，那麼在當場一時也選不出比你更好的人，才能一舉成事。否則，這事拖久了，那幾個老狐狸會選出他們的人，你此舉就只是為他人做嫁衣裳了。」
秦司懿恍然道：「多謝小姐提醒，我差點犯了大錯。我這就開始思慮此事，等到一切準備就緒，我再上摺子，務必一擊即中。」
我接著叮囑道：「在你上摺子之前，這件事一定要保密，知道的人越少，效果越好。」
秦司懿點頭道：「小姐放心，我一定小心從事。」
我一笑，抬頭看了看藍菱，藍菱馬上會意，送上了那碗蓮子羹。我轉頭對凌雲笑道：「凌大哥，藍菱不知道你也在這兒，我馬上讓她回去再盛一碗。」笑罷，拉著藍菱出了朝雲閣。(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