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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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在想什麼？」我被藍菱打斷了思緒。
斂了笑容，正色道：「什麼事？」
阿巧在一旁笑著說：「小姐說是來看看我們的小生意做得怎麼樣，但一點都沒有聽進我們的報告，相反，一直抿著嘴笑。現在，卻又來問我們『什麼事』？」
我睕了她一眼，道：「阿巧的嘴越來越會說了，我可是很認真聽了你們的報告的。」
阿巧不買帳：「哦，那小姐說說，我們這個月賺了多少銀子？」
我也嘴硬道：「反正就是賺了不少。細帳由阿巧你記著，銀票有藍菱收著，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紫青在一旁掩嘴笑道：「小姐的意思是說她就是甩手掌柜。」
幾個笑作一團，我想起下午與久哥哥在梅林執手相約，也不由從心底笑出來。
正說笑著，小廝進來回道：「小姐，外面蔣寧瑜大人求見。」
我一愣，如今他倒是不避諱，我卻不想他的身份這麼快暴露，於是隨口回道：「將軍到軍營去了，還未回來，讓他有事去營里吧。」
小廝回道：「說過了，但蔣大人說就是找小姐，說是小姐有一位故人來了。」
「故人，蔣寧瑜認識我什麼故人呢？」我有些疑惑，然後倏地起身，想到一個人：「難道是他？」
我讓藍菱她們就在西廂等我，我隻身往前廳而去。
遠遠就看到蔣寧瑜站在前廳門口候著。我快步上前，說道：「是誰來了？」
蔣寧瑜往邊上站了站。指了指廳里，答道：「是首領。」
我聽到答案的時候，已經看到了他。
一句「凌大哥」沒有喊出聲，他已經下跪，很正經的一拜道：「屬下參見小姐。」
我嘆了口氣，扶起他，道：「小妹已經有數月沒有見過凌大哥了，如今再見，真是仿如隔世。不知大哥一切可安好？」
凌雲瞄了一眼蔣寧瑜，道：「小姐太客氣了。凌雲怎敢與小姐兄妹相稱。」
我知道有人在，我和他兄妹的約定無效，走到桌前坐下，笑笑道：「好吧，凌首領。你這段時間可好？那個……爹爹可好？」
凌雲還是那樣，渾身冷意，謹守本份。連坐也不敢，只站著回話：「屬下很好，只是相爺他……不太好。」
我對丁相的情感其實很複雜，一方面，我感激他對我的悉心培養，雖然沒有真正的父女之情，但也相去不遠；而另一方面。我又有些恨他和姜允霖一樣。相信那些莫須有的命理之說，將我帶入那複雜的權勢之爭。更不喜他讓三哥立於危地。可如今，聽說他不好，又忍不住想去關心他。
我問道：「他……怎麼不好？」
凌雲答道：「朝廷局勢波詭雲譎，但如今越來越不利於相爺。姜允霖……」凌雲說到這裡，心虛地停了停，看我沒什麼反應，又才繼續，「如今，四殿下與右相連成一氣，而太子失勢被廢，相爺勢單力孤，要不是在朝廷時日巳久，門生眾多，如今只怕會更加頹勢。但就算是這樣，如今皇上也不再以相爺為尊，往往兩相意見相左時，皇上也向著右相。」
我想想丁相在朝堂叱吒風雲慣了，如今被排擠肯定不會習慣，更何況，他還有更高的「追求」。我倒是希望丁相受排擠之後就放棄其它不該有的想法，老老實實當兩年相國，該退下來時就退下來，可能還能保得住丁氏一脈。若是還那樣鋒芒畢露，不知道皇上下面會用什麼手段對他，只怕我們都不得倖免。
凌雲看我不說話，又說道：「如今相爺舉步維艱的原因也有很大一部分來自安城。」
我奇道：「那是為何？」
凌雲道：「其實朝堂之上勢均力敵，但論到掌握兵權確是四殿下更勝一籌。杜元帥並不參與朝堂之爭，只保家衛國。但九殿下卻是從小與四殿下一起長大，當日九殿下不得寵，被送與四殿下生母阮貴妃處寄養，四殿下待他非常親厚，九殿下也一直感念恩德。現如今，四殿下成為太子就只差一紙聖旨了，而九殿下正是他軍隊中最大的助力。「
分析得很對，可如今這九殿下與杜元帥一同去了綿城，那麼凌雲此來又是為了什麼呢?難道丁相還想再起波瀾么?
我若有所思的看著凌雲，突然意識到這裡是將軍府，雖然杜意淳也沒有表明很明確的政治立場，但我記得他似乎是不太喜歡丁相這個權相的，如今身在將軍府，也不知道是否隔牆有耳。
我改變話題道：「凌雲你來了我很開心，不知道你如今在何處落腳，我也想去看看。」
凌雲十分懂得起的回道：「就在城東那邊，屬下這就前面帶路。」
於是，我們一行三人往城東而去。到了凌雲的落腳處，我有些震驚，是一處很大的園子，比起將軍府那可是大上三倍不止。宅子雖不致於說雕樑畫棟，但也絕對稱得上別緻精巧。院子三進三出，有三個獨立的院落組成，進門是一片竹海，非常清幽，院子主要是會客廳； 再進去是書房，書房外有一小片荷塘，亭台樓閣，雖不及京城相府大，但也是五臟俱全； 最裡面就是我最喜歡的梅林，臘梅朵朵，而且，這才是真正的梅林，粗略看一下，起碼有五十株以上。左右兩邊是獨立的排房，也就是卧室。
我參觀完之後，回到第二重的荷塘邊，點頭道：「這裡聽聽荷塘的蛙聲倒不錯。」然後轉頭與蔣寧瑜玩笑道：「有這麼好的院子為何不早便宜我?「
蔣寧瑜一時語塞，倒是凌雲答道：「是我不讓告訴你的，第一是不想讓其它人查覺這個聯絡點，第二是你已經離家出走了，如果你看到相府的院子，我不確定你還會不會逃走。」
我笑笑道：「逃走有用嗎?你不是一直都在嗎?「
凌雲一驚道：「你怎麼知道?「
蔣寧瑜很知趣告退了，只余我和凌雲兩人在荷塘邊。
我大咧咧的走到旁邊的石凳上坐下，歪著頭笑道：「這下可以叫凌大哥了吧?「
凌雲的臉似乎紅了紅，道：「此處暗衛密布，按說……」
我馬下臉來，叫了聲：「凌雲！」
他立刻點頭道：「晴晴說怎麼樣就怎樣。」說完也坐到我對面的石凳上，接著說：「對了，你還沒說你是怎麼知道我跟著你的?「(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