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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人都是不要臉的

  香菜到百悅門找薄曦來報道。 

  一見面,薄曦來就拿嫌棄的眼神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數落香菜穿的衣裳不體面。他話說的好聽,其實背地裡的意思就是說她丟了百悅門的臉面。 

  百悅門的工作制服沒發下來,香菜本身也沒什麼好衣裳可穿。 

  交代了幾句,薄曦來就把香菜丟給了小北。 

  當他把小北從水吧台那裡喚來,香菜這才發現小北是一副酒保的裝扮。 

  她愣了一小下,看著小北,目光充滿了驚奇,「你白天當司機,晚上干這個,請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小北的工作遠遠不止這些,除了干這兩樣,他大部分時候還要照顧藤彥堂的生活起居,簡直就是某人的隨身保姆,而且還不知疲倦渾身跟鐵打的似的。 

  小北看了一眼香菜的身後,張口正要說話,只聽香菜嘰里呱啦又說道: 

  「有個慘無人道將你當騾子使喚的老闆,人生是多麼的苦逼,」她抬起右手按在小北的肩上,一副苦口婆心為他好的模樣,「有沒有想過跳槽?以後跟著我干,我保准你的日子過得比現在舒坦。」 

  她還沒開起來的布行里正缺個像小北這樣勤快的夥計。 

  小北說不準以前的日子過得算不算舒坦,但是他知道只要答應了香菜,他以後的日子就別想過得舒坦。 

  他對著香菜的身後頷首,張嘴默默地叫了一聲,「二爺。」 

  小北撩起眼皮子,意味深長的看了香菜一眼,那眼神中似乎帶著那麼一點兒幽怨。 

  背後似乎吹了一陣冷風,香菜頓時感到脖頸後面涼嗖嗖的。整個脊背遍布一層薄薄的寒意。 

  頃刻間,她悟出一個道理—— 

  下回噴人的時候,一定要看看你噴的的那個人在不在身後。 

  香菜微微轉過身,見藤彥堂果然在她身後正用一對深邃的眸子幽幽的望著她仍搭在小北肩上的那隻手。 

  她嚇了一跳,並不是因為藤彥堂就這麼冷不丁的冒出來驚著了心臟脆弱的她,實在是藤彥堂的臉色差的讓人尤其擔心他如今的健康。 

  這才幾日不見,藤彥堂就消瘦了許多,單薄的身子像是一件精緻易碎的瓷器,經不起絲毫的破壞與傷害。 

  藤彥堂的目光輕飄飄得落在香菜身上。說話的口氣與平時一樣,完全聽不出像是病入膏肓,「你如今都在我這個慘無人道的老闆手底下幹活兒……」他頓了頓,「敢情你不是來幹活兒,專門來挖我牆角的。」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看在他傷病的份兒上,香菜本決定不說犯賤的話禍禍他了,結果一聽他說這話,就跟被揪住了小辮子一樣,立時炸了。「我是勸小北跳槽沒錯,可不是專門挖你藤二爺的牆角!」 

  藤彥堂走過去把香菜搭在小北肩上的那隻手一巴掌拍掉,整個人將小北擋在身後。跟護犢子一樣。 

  見藤彥堂把小北寶貝得這麼緊,香菜揉了揉被拍紅的手腕,撇嘴無謂道:「放心吧,你倆要是真愛呢,我是不會橫刀奪愛的。但是呢,小北童鞋,你哪天要是跟你老闆分行李散夥了,請記住姐姐的懷抱隨時向你敞開。」 

  藤彥堂真想一巴掌打在香菜那張吐不出正經話的嘴巴上。怒火一上來,氣血翻湧起來,讓他感到好一陣頭暈目眩。他合起雙眼,薄唇也隨之抿成一道直線,好半天工夫才穩住了心神。 

  「喂喂,藤彥堂,你沒事吧?」 

  再次張開雙眼,藤彥堂看到香菜臉上的神情流露出的擔憂。他彷彿等這一刻很久了。當這一刻到來,他滿心欣慰,周圍得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我沒……」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香菜絮絮叨叨起來。 

  「也不知道你出門前照鏡子了沒有,你看看你臉色差的。」香菜擔憂的目光從他如金紙的臉上落到他受傷的左肩,「就算是親眼看到你中槍。我現在還是不相信那顆子彈就打在你身上。」她抬眼看一下小北,又說,「果真是『人以類聚』啊,你們一個兩個都跟拚命三郎一樣,為了賺錢還真就連命都不要了?要我說你現在不是拼的時候,英雄救美的時候中了一槍,就算是不打緊的皮外傷,這時候你也得裝出病入膏肓的模樣,讓世人知道你藤彥堂為了救駱家的千金小姐差點兒連命都沒了。以後人談論起這事兒的時候,誰不說你藤二爺凜然大義、俠骨柔腸?你傷得越重,駱家就越會將你的這份恩情牢牢記在心中,說不定駱家得長輩為了感激你,就把駱家地千金小姐許配給你了——嘖嘖,駱悠悠,那可真是個大美人啊,要不是生養得嬌氣了一些,我都想讓她做我嫂子了……」 

  藤彥堂面無血色,臉色比剛才還難看,而且喘氣聲越來越粗重。他這是要被香菜氣死的節奏。 

  香菜還以為自己對他當頭棒喝讓他豁然開竅了,心裡頓時騰升起孺子可教的欣慰,「對對對,就是這樣——」 

  藤彥堂現在虛弱得本就經不起一陣風吹,聽香菜說了一堆不識趣的話,心裡好一通氣憤,整個人更是隨時都會垮掉一樣。 

  見他臉色變了好幾輪,腳步虛晃了兩下,香菜這才發現他不像是裝的,趕緊在他身子傾倒之前扶了上去。 

  「喂喂喂,周圍這麼多人,你可不能栽倒在這兒,要暈也要找個沒人的地兒暈過去啊。不然人家會說你藤二爺跟百悅門的女子在一起待久了,身上沾了她們的嬌弱氣兒,變得跟女人一樣……」 

  藤彥堂半付半靠在香菜身上,單隻手以龍爪的形狀緊緊摳出了香菜的後頸,一邊暗暗咬牙切齒,一邊說著有氣無力的話,「我現在真想找把剪刀把你的舌頭給剪斷!」 

  「行行行,你要是不喜歡聽我說話。那我以後在你面前少說話。」 

  藤彥堂吐出一口灼熱得發燙的氣息,心想耳根子終於清靜了,倒有點兒不習慣了。 

  誰承想兩秒不到,香菜又口若懸河起來,「不過現在你得聽我的,趕緊去醫院……喔,我差點兒忘了,這個時代貌似大到醫院小到藥鋪,對槍傷的管制很嚴……那怎麼辦?要不然找人把你送駱家去?你是為駱悠悠受的傷。得讓駱家對你負責吧……」 

  「……你自己都沒主意,讓我怎麼聽你的?」藤彥堂只巴掌著在香菜確定了主意前,自己還能有命活著。 

  香菜覺得奇怪,平時自己主意挺多的,怎麼這時候腦子裡亂成一鍋粥了?這種渾然不覺的心慌讓她感到很陌生…… 

  見香菜變得安靜下來,藤彥堂凝望了一下她出神的小臉兒,爾後抬手虛指了一下樓梯,「扶我到樓上去……」 

  香菜把他送到樓上的休息間,扶他躺好在床上,看他臉上纏繞著病色的黑氣。不由擔心道:「要不然還是送你去醫院吧。」 

  「麻煩……」 

  正如香菜說的,醫院對槍傷管制很嚴。就算他是藤彥堂,身上帶著這樣的傷去醫院。也會有一層一層的審查等著他,對他來說,這就意味著麻煩。 

  「那我去醫館給你逮個大夫來?」 

  藤彥堂鼻息加重,似乎想發笑的樣子,輕咳了一聲道:「不用了,我二哥已經給我找了醫生,很快就來。」 

  香菜點頭「喔」了一聲,心想差點兒忘了。藤彥堂就是那天上的月亮,上頭有個太陽,周圍還有那麼多星星,他受傷輪不著她這顆地上的小石子來擔心。 

  就算藤彥堂備受矚目,其實仔細想想,他也是個可憐人。在他不記事兒的時候,父母就被人殺了,打小兒就跟奶奶相依為命。不過苦盡甘來,如今他也算是混出頭來了…… 

  想起藤彥堂的身世,香菜就想到在羊城的時候藤彥堂說要她幫忙查有關他父母兇殺案的事兒…… 

  藤彥堂虛著雙眼望著她,「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香菜張口欲言又止。心想藤彥堂現在已經很難受了,身體上承受了那麼重的負擔。現在提起這件事兒的話,不等於是給他的精神世界一次沉重的打擊嗎…… 

  她改口道:「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多想,好好養傷。」 

  藤彥堂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真不知道多想的那個到底是誰! 

  馬峰來的很快,還帶了一名全副武裝的醫生。 

  與香菜獨處的時光被打斷,藤彥堂在心裡對馬峰有不少的怨念。在換藥的時候,發現香菜沒有離去,他倒是覺得挺安慰的。這丫頭知道心疼他了。 

  他要是知道香菜僅僅是對他傷口的形狀好奇,不知道會不會被氣的從床上跳起來。 

  見香菜伸長了脖子探著腦袋拿眼睛使勁兒的往藤彥堂褪去襯衫光著的膀子上瞄,馬峰往藤彥堂跟前一擋,滿臉不爽快。 

  「我說你怎麼這麼不知禮義廉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一般女性看到男人光膀子,早就羞臊得捂著臉躲開了。香菜可好,臉不紅心不跳的,還使勁兒得往前湊,還能不能再不要點兒臉! 

  香菜不以為意,「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再說了,我看的又不是你的身子,你著什麼急?」 

  馬峰還是第一次見這麼理直氣壯的不要臉的女人,當即好氣又好笑道:「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人都是不要臉的,你要是要臉,有本事就一輩子別碰女人。」 

  「男人不要臉那是應該的,女人不要臉……」 

  「誰規定的?」香菜一句話便將馬峰後面的話給堵住了,「你要是真為你兄弟著想,那現在就閉嘴,他現在需要靜養!」 

  「你……」馬峰齜牙咧嘴,瞪著眼,企圖用兇狠的眼神殺死她。 

  見一次吵一次,藤彥堂真是服了這兩人。 

  來的這位醫生說藤彥堂的傷有發炎的趨勢,他手上現在沒有特效的消炎藥,只能一再囑咐藤彥堂平日里注意點,尤其是這一段時間不能操之過勞,一定要靜養。 

  醫生收拾東西正準備要走,薄曦來慌慌張張的上樓來找馬峰。 

  「三爺,不好了,何小姐受傷了!」 

  馬峰臉色一變的同時,香菜心裡也是一咯噔。 

  她有種預感,何韶晴這次受傷,絕對不是意外。 

  馬峰緊張何韶晴,率先沖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知會藤彥堂,「你就別忙了,我來處理就行了。」 

  香菜懇請那沒來得及走掉的醫生去看看何韶晴的傷,最後她也被薄曦來給提溜走了,留藤彥堂在休息間靜養。 

  薄曦來把香菜帶去何韶晴的化妝間,此時周遭圍了不少看熱鬧的,清一色全是女人。這百悅門的後台是女人的天下。 

  薄曦來還是比較有威嚴的,兇巴巴的吆喝一聲,化妝間前的姑娘們散得乾乾淨淨,走的時候還是嘰嘰喳喳。 

  他開道領香菜進去。 

  見何韶晴好端端的坐在化妝鏡前的椅子上,香菜隱隱鬆了一口氣。 

  何韶晴也不是全然無恙,她右腳的腳底板一片血肉模糊,破損的絲襪黏在潰爛的血肉上,好生得觸目驚心。 

  離她腳步不遠處的地上也有一片血跡,邊上還躺了一隻紅色的高跟鞋,鞋邊散著幾顆沾樂血的碎玻璃碴子。 

  不知是誰把玻璃碴子偷偷放到了何韶晴的這隻鞋裡,每次台上一場伴舞一結束就要匆匆忙忙的下台到化妝間里換下一場舞曲的衣裳和鞋子,也正如此,她換鞋的時候才沒有注意到鞋子里透明的碎玻璃碴。待她蹬上鞋感覺到異樣的時候,已經晚了…… 

  絲襪連著血肉,醫生無奈,只得用剪刀將絲襪剪開,然後給何韶晴清洗傷口上藥包紮…… 

  何韶晴早在一見到馬峰出現,就伏在他懷裡哭成了淚人兒,通過肢體接觸得知了馬峰的焦急和心疼,她的哭聲越來越大。 

  馬峰笨拙的安慰著何韶晴,「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我一定查出是誰在你的鞋子里搗的鬼!」 

  就香菜所知道的,這已經不是何韶晴第一次在百悅門受委屈了。她第一次來百悅門,無意間救下了被人從檯子上推下來的何韶晴,這一次又有人在何韶晴的鞋子里搗鬼。她不能確定這兩件事背後的兇手是不是同一個人,可以肯定的是,在百悅門這個後台,有人存心不想讓何韶晴好過。 

  馬峰沒打算將這件事不了了之,叫薄曦來將後台的女子全部集中到走廊上,任由薄曦來怎麼勸都不行。 

  得,百悅門這生意一時半會兒是沒法做了。 

  馬峰如此大張旗鼓,不是為了給何韶晴一個交代。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還算不算是個男人?(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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