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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騷年,自求多福

  為了區區二十銅元,芫荽就把自己賣給了唯利是圖的江胖子!關鍵是他高高興興的把自己賣了之後,還開開心心的數錢呢…… 

  香菜感覺自己就像是幹了一瓶辣爽辣爽的老白乾——醉了。 

  「當時江胖子沒認出你,那之後的?」儘管芫荽此刻安安穩穩的站在她面前,香菜還是從他剛才的話里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在心裡不禁替他捏了一把汗。 

  江胖子響起芫荽不打緊,香菜就怕對方知道那天江岸碼頭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們兄妹搭的是榮記商會的順風車到的滬市。 

  青龍商會和榮記商會是敵對雙方,也是競爭對手,底下的商號和成員大都勢不兩立。要是江胖子知道了芫荽跟榮記商會有一根腿毛的關係,別說不會讓芫荽在羊城混下去,只怕立馬就會把他丟到海里餵魚。 

  真難以想象,純的跟一張白紙似的芫荽,居然能在江胖子手底下混到一個碼頭工的位置。 

  香菜對他沒有刮目相看,心裡只有疑問。 

  芫荽娓娓道來,「江胖子把我帶到十三號碼頭,碼頭上有個管事兒的——」 

  說到此處,他雙眼中乍現出一抹幽幽的亮光,像是被點亮的倆一模一樣的圖標。 

  見狀,香菜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句老歌詞,「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果真是她預感中的那樣,燕松在碼頭上遇到老熟人了,就是他提到的那個管事兒。他跟那人倒也不是真的特別熟。 

  香菜等著他的下文。 

  芫荽繼續說:「那個管事兒,你也知道。就咱們一塊兒來滬市的時候,一條船上的。接下來這事兒我也是聽說的——那天,兩個商會的人在江岸碼頭火拚。牛大壯掩護青龍商會的少東家撤退有功,就在江胖子手底下做事。」 

  香菜對「牛大壯」有點兒印象。 

  在青龍商會對我那條貨船上,此人也是偷渡客之一。人如其名,長得又高又壯,身上一股蠻勁兒。 

  「是牛大壯把你認出來的?」香菜忍不住問。 

  芫荽嘿嘿笑著不否認,繼而流露出神往的表情,給牛大壯點了個大大的贊,「現在人家混的可好啦!」 

  香菜嘴角直抽搐,「這些都不是重點好嗎!」她真想掰開芫荽的腦瓜 。把他搭錯的神經趕緊給他接回到正軌上來,「他們要是知道咱們跟榮記商會有關係,能放過你?」 

  「這你就放心吧!」芫荽狡黠一笑,似乎還有些得意,拍了兩下結實的胸脯,「你哥我沒有那麼傻!江胖子打牛大壯那兒知道我的事兒后,馬上就想起來我這麼個人了,一開始他並不信任我,改變主意不招我了——」 

  聽芫荽說到此處,香菜心頭一緊。充滿擔憂的視線迅速在芫荽的全身上下一掃,沒發現明顯傷口,仍沒有感到心安。 

  她拽著芫荽的手臂。「江胖子沒為難比吧?」 

  「沒有!」芫荽快速回答,明顯是在掩飾什麼。 

  香菜的眼神立馬變了味道,幽幽的向他投去兩道犀利的視線。 

  芫荽瞞不下去,只得訕笑著承認,「沒怎麼為難我,就是肚子被捶了兩下,沒大多事兒……」 

  等到肚子被人家捅出血窟窿的時候,還能說沒事兒嗎? 

  就算香菜一直有按時繳費。芫荽這小子的智商果然還是有點欠費。他一路瞞著身份跟江胖子到了碼頭,被人認出來之後,才跟江胖子攤牌,人家怎能不懷疑他的用心?揍他一頓都是輕的! 

  芫荽在大街上一開始就跟江胖子相認的話,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那麼多變故了。 

  香菜只恨當時自己沒陪在他身邊,有些懊惱,「你見到江胖子的時候,怎麼不一開始就跟他攤開身份呢?」 

  芫荽抓抓腦袋。「我這不是沒想到會在碼頭上遇到牛大壯嗎……」 

  他原本想的沒那麼複雜,只要得到這份工作就跟江胖子一拍兩散。他當碼頭工,江胖子繼續去拉皮條。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誰會知道碼頭上還有個牛大壯! 

  牛大壯見了芫荽就跟見了難兄難弟似的。當初在江岸碼頭患難與共的情形浮現眼前,讓他忍不住一時感觸良多。說了好些要照應芫荽的話。 

  江胖子把芫荽帶來,一路上都沒聽芫荽提起過江岸碼頭的事情,覺得自己像是被耍了一般,頓時惱羞成怒,一氣之下還讓人把芫荽給揍了一頓…… 

  芫荽也真夠單純的,他以為就算沒有牛大壯,很多事情就可以瞞得天衣無縫嗎? 

  香菜忽然有一種深深地無力感,「之後江胖子怎麼又收你了?」 

  「我就跟江胖子解釋啊,我就說當時我跟我兄弟沒能上船跟你們一起走,就是因為被榮記商會的人給打傷了,」說著,芫荽左腳朝前邁了一步,指著靠近腳踝的腿肚處。那裡的褲腿底下還有一道猙獰的傷疤,「我還跟江胖子說,就是怕他不相信我,一開始才沒有相認。」他又指了指腿部,這才把蹄子收了回去,「他看了我的傷口之後才相信我說的話。」 

  芫荽說的是實話,有點拉黑榮記商會的意思。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知道了芫荽的「悲慘」遭遇之後,江胖子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儘管沒到稱兄道弟的那份上,不過他對芫荽的態度總算是沒那麼虎視眈眈了。 

  芫荽興緻勃勃的說:「我發現只要我越說榮記商會的壞話,江胖子就越高興,他一高興,還給我安排了吃住的地方——」 

  香菜突然發現,不能再用「單純」來形容芫荽了。竟不知在什麼時候,芫荽變得這般圓滑了。 

  「每天都吃什麼呀?睡哪兒啊?」 

  「碼頭邊上有好多賣吃的地方,每天花兩個銅元就管三頓飽。」每頓吃的都是粗糧餅,喝的是冷水。「住的是集體宿舍。」如果臨時搭建的大帳篷房也能算得上是宿舍的話…… 

  其實芫荽不用問香菜,也知道他們兄妹倆現在的待遇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不過他一點兒也不覺得灰心喪氣,反而很慶幸香菜沒有跟在他身邊吃苦。 

  芫荽掏出一包東西。 

  香菜認出他手上那個巴掌大的玩意兒,是她用碎布頭為芫荽縫製的錢袋子。她還怕芫荽在外面用得著錢的地方會很多,就把所有的積蓄都掖在了錢袋子里,有好幾塊銀元吶。 

  芫荽將鼓鼓囊囊的錢袋子拍到他撈住的香菜的那隻手上,「這錢還是放你那兒比較安全些。」 

  他每天都要幹活兒,把這麼多錢揣在身上有太多的不方便。放在宿舍里,還要時時刻刻都要惦記著錢會不會被賊偷了…… 

  錢交到香菜手上,他這心裡一下就踏實了許多。 

  香菜掂了掂錢袋子的重量。感覺要比之前沉了。她敞開錢袋子的口兒,往裡頭一瞅,不由得瞪大了杏眼—— 

  好傢夥!這錢袋子里的錢,要比她塞在芫荽行李中的時候還多出五十多銅元!她才打了幾天飯而已,芫荽居然就把錢掙到手了! 

  看到多出的這些錢,香菜只有驚沒有喜。 

  她不會看到豐厚的成果之後,就忽視芫荽在背後揮灑了多少血與汗水。 

  這些錢,是芫荽辛苦掙來的。究竟多辛苦,香菜多少能夠想象得到。 

  「哥,你不能為了掙錢。就拚死玩命的幹活兒啊。你要是累出個病來,恐怕這些錢給你看病抓藥都不夠用。」香菜掂了掂沉甸甸的錢袋子,「要懂得適可而止。你現在勁頭很足。因為是才開始,你肯定不會一直都維持這個狀態,再過不久你就會感到力不從心了。等精力被榨得一乾二淨,你就有的後悔了!」香菜從沉甸甸的錢袋子里掏出一塊銀元,拍到芫荽手上,「你還不到十八,身體還沒長結實吶,別不捨得吃也別不捨得喝。平時多吃點有營養的……」 

  芫荽眼神怪異,以前常聽香菜嘮叨的時候還沒有這種奇怪的感覺,這會兒聽香菜的口氣才彆扭起來,讓他很不適應。 

  「香菜,你怎麼跟個大人似的?」 

  香菜呼吸一滯,她表現得太over了嗎? 

  其實身為兄長的芫荽,只是不能接受妹妹比他成長的快。要知道,香菜要比他小兩三歲吶。 

  「好好好。我不嘮叨你了。」香菜只當他是不耐煩了,順勢就掩飾了過去。之後她囑咐了芫荽一番,兄妹倆便揮手告別了。 

  直到目送芫荽的背影消失在薄暮冥冥的路盡頭,香菜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返回藍埔軍校。 

  在去職工宿舍樓的必經之路上。香菜被明宣堵住了。 

  明宣跳到香菜跟前,扎著不倫不類的抹布。插著腰,學著小人書里的草野莽漢,自以為威武霸氣,其實看上去不過就是個跳樑小丑。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打從次路過,留下買路財!」 

  香菜真想踩著他的臉走過去,與其做那費力氣的事兒,還不如直接選擇無視他的存在。 

  當香菜目不斜視的與他擦肩而過之後,明宣整個人炸了。他抱著頭扭身追上去,一臉痛苦的哀求著,「這個學校太恐怖了,居然一個妹子都沒有!媳婦兒啊,你快跟我說說話吧!」 

  香菜斜眼瞄他,「就算有妹子,你現在這副模樣,嚇都把人家嚇跑了!」 

  明宣繼續哀嚎,「你知道更恐怖的是什麼嗎?」他自問自答,「更恐怖的是,就連校醫都是男的啊啊啊啊——」 

  「這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 

  明宣突然變得好正經,沉聲道:「不正常的是這個學校,難道你沒發現嗎——」 

  他向香菜投去兩道莫測的目光。 

  香菜沉默了兩秒,「沒有。」 

  明宣卻神經質的抬手指著她,像是抓了個現形的賊,「哈,你也覺得這裡不對勁兒吧!」 

  香菜默默無語,她什麼時候說這裡不對勁兒了? 

  半夜裡聽到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奇怪的聲音和走廊上的腳步聲;她一直處在被人監視的狀態…… 

  她好像沒把這些不對勁兒的地方告訴明宣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稀得管這些事兒。 

  明宣還在喋喋不休,「我聽說藍埔軍校里是有女生的,可是我都來了好幾天了,連個女學生的鬼影子都沒見到!你說奇不奇怪,我每回問同學隔壁女校區是不是沒人,他們都不愛搭理我,甚至有的時候直接轉移話題,不想說起這件事。你說奇不奇怪,大家都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男子漢,怎麼一說到女人的話題,馬上就變得跟見了貓的老鼠一樣躲躲閃閃的,你說這裡的學生除我以外是不是都有女性恐懼症啊?」 

  香菜停下腳步,一臉鄭重的定睛看著明宣。 

  明宣頓時覺得心裡長了毛似的,略上了一股悚然。 

  香菜心想,看來是該給這位騷年普及一下某方面的知識了。 

  「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耽美風。」 

  「什麼風?」明宣一副好奇寶寶模樣。 

  「就是斷袖龍陽之好,說白了就是男人喜歡男人。」 

  意會過來,明宣整張臉都綠了。 

  香菜抬手在他頓時萎靡下來的肩膀上拍了兩下,目光轉為同情。 

  「男校這種地方,颳起這種風是很正常的。」 

  明宣又驚又恐,「那像我這種玉樹臨風勝潘安,風/流倜/儻如門慶的帥鍋,豈不是很危險?!」 

  香菜繼續用同情的目光望著他,「騷年,自求多福。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了。」 

  「啊——啊啊——」明宣鬼叫了一陣,丟下香菜,瘋瘋癲癲的跑去找明銳了,「哥——哥——我要回菖蒲學院,我要回菖蒲學院!」 

  沒有明宣糾纏的時光,真是太美好啦! 

  香菜一路蹦噠著往職工宿舍樓去,好巧不巧就在樓門口遇到了陸一鳴。 

  「咦,你也剛回來嗎?」陸一鳴裝作一副巧遇到香菜的樣子。 

  香菜沖他嘿嘿了兩聲,心裡卻在唏噓:這廝說的讓人誤以為他也是剛回宿舍來的,其實不然—— 

  儘管她在那條必經之路上跟明宣聊的很嗨,卻還是注意到了,陸一鳴壓根兒就沒有從那條路上出現。 

  香菜不著痕迹的打量他,從他身上嗅到了一絲僕僕風塵的味道。 

  這廝貌似確實是剛從外面回來,但是他是從那條路上回來的呢? 

  哎呀呀,明銳這貨還真是給她撂了個好大的難題啊。 

  藏著心思的香菜抬手指了指樓上,「一起上去啊?」 

  「好哇。」(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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