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不好做人
這般想著,雲璟堯還是道了句“無妨。”
“無妨?怎麽無妨?”哪怕知道他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蘇沐瑾心裏還是覺得憤怒,她在怪他不管做什麽事情,都一定要給自己下死手才肯罷休。她在怪他不管什麽事情,都不會跟她商量。
越想越覺得氣,最後,蘇沐瑾一伸手,便就拍在了雲璟堯的背上麵,“你說說,給你藥你也不吃,非要等到死了,你才打算消停下來是嗎?”
“你死了倒是舒坦了,但是那些活著的人呢?你讓他們怎麽辦?再說了,你也是有兩個孩子的人了,你走了之後,你讓他們怎麽活下去?”
在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雲璟堯突然道“這種毒本來有解藥,我打算等皇上來查過我之後再吃。”
有藥?哈?那不早說?不過轉念一想,她現在的身份,畢竟隻是雲璟堯的身邊的一個極其不起眼的大夫而已,他也不可能跟她說這麽隱秘的話。於是,她便釋懷了,“那你趕快吃啊。”
聽得此言,雲璟堯忍不住苦笑了一聲,“藥被我弄丟了。”
弄丟了?
什麽?!
霎時間,蘇沐瑾剛剛當下的心再次懸了起來,她忐忑道“所以,等於現在你自己也決定不了你自己的壽命了?藥呢?不見了就去找啊。愣著幹什麽啊?”
“如果找到了,我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蘇沐瑾被他的話個噎到了,也確實。所以現在豈不是不管什麽事情,都要靠她了?但是,解藥的事情,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心裏好像有一團亂麻,怎麽都理不幹淨,根本不知道應該從何處下手。
思及此,蘇沐瑾靈機一動,道“毒藥既然在你那裏,那你應該也知道解藥裏麵都有什麽吧?你來說說不就好了?”
“我來?”
雲璟堯猶豫了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我知道這些,便也就不至於變成今天這樣。”
在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場麵一度陷入了尷尬的氣氛之中。而正因為如此,蘇沐瑾才知道,現在是真的隻能靠自己了。
她有些頭疼。不過盡管如此,她還是歎了一聲,道“行吧,都交給我,你放心,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棄你於不顧的。”
等蘇沐瑾出房間之後,雲璟堯暗暗鬆了口氣,方才他肯將那麽機密的事情說出來,而她沒有懷疑他是否認出來了她,還真真是萬中有幸之事。
且說皇上與七皇子鬧掰,放他獨自到山上修行的事兒。七皇子並沒有因此就徹底罷休,他隻是將自己的一切都轉到了暗處。
被皇上逼上山,對於他來說,便無異於等同是被拋棄了,從他出生到現在,生命之中全都是被拋棄的遺憾之事,他娘年紀輕輕撒手人寰,他爹又從一開始,便就因為他娘而拋棄了他。
而他哪怕對這一切都十分在意,為了活下去,便不得不裝作一副替所有事情都不在意的樣子。
但是,恰恰是因為對什麽都“不在意”,他才會對什麽都這般“耿耿於懷”。
當天晚上,他躲開皇上派來監視他的人,偷偷下山去見了蘇丞相。
如今皇上身邊兒無人,能夠選擇用的上的人,便也就隻有這個人了。所以,不管怎麽說,他都得去見一見他。
另外,皇上出征邊關的心至今都沒有變過,便肯定會想辦法用到一些人來,他也把皇上最有可能會請的人一並叫了過來。
蘇丞相起了個大早,換了一身便裝,急匆匆往約定好的地方趕了過去。在去的路上,蘇丞相的內心是複雜的,他覺得現在的七皇子就好像是窮途末路的亡命之徒一樣。這個時候皇上的眼線肯定遍布京城,時刻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此刻請他過去,無異於是在風口浪尖兒之上找不痛快。
但沒辦法,對方畢竟是七皇子,他的手上還正握著他不少把柄,所以哪怕要去的地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須得去。
等蘇丞相邁著忐忑的地方走進約定好了的客棧時,他將帽簷拉得很低,似乎怕是會被人認出來。
便在這時,一位小二走過來,道“客官,您來啦?”
蘇丞相猶豫了下,道“岸似透黛綠?”
“這便是了。”那小二點了點頭,輕輕笑了一笑,道“我們家主子已經先行在二樓等著了,我帶您到二樓上麵去。”
聽了這話,蘇丞相勉強點了點頭,道“行。”
“暗梅幽聞花!”
忽在這時,一聲高喝從門口處傳來,打斷了蘇丞相的步伐。這聲音在他聽來,實在熟悉得緊,他回頭看去,就見一穿了全身兒黑衣的人從外麵衝進來,便大笑著往他這裏走了過來。
由於他將自己裹的實在嚴實,並且還一路像個傻逼一樣的在那兒笑笑笑,蘇丞相心情複雜得很,眼看他就要把整個客棧之中的眼神兒都要招過來了,他便頭也不回,以必勝鮮有的速度與激情上了樓。
上得二樓,見了七皇子,蘇丞相邁著小碎步走過去,對著他拜了一拜,道“不知七皇子如此著急請老夫過來,所為何事?”
“彭!”
沒等他二人說完下文,房門便就被人一掌從外麵給推開了。推門的那人似乎沒想到自己能有這麽大力氣,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坐在房間之中的二人,撓頭笑道“我一時沒忍住,倒是衝撞了,我在這裏像兩位陪個不是,請勿見諒!勿見諒哈!”
這人乃是兵部尚書,手中握有部分兵權,再加上生性一向好戰,乃是皇上派去邊關第一人選。
從前皇上因為他性格魯莽,並且總是直來直去,因而便就沒怎麽把他給放在心上過,但是,現在的皇上,手裏已經沒有底牌了,他覺得他必定會用上這位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
思及此,七皇子道“既然來了,來都來了,便就坐下吧。”
聽得此言,刑部尚書的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十分小心翼翼的應了一句“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