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是非對錯
眨眼之間,皇後的壽辰到了。
這一日,蘇沐瑾跟著雲璟堯,正要跟他一道出門,卻忽然被人喊了住。她回頭看,喊她的人是蘇慕雲。
蘇慕雲今天穿的很是隆重,她看起來似乎很是重視這次皇後的壽宴。當然,比起這些,她更看重的是王妃的身份。
“王爺,您怎麽走得這麽快,”蘇沐瑾提著裙子,一路邁著小碎步走到雲璟堯身邊,擅作主張地拽住了他的胳膊。同時,她還不忘笑道“本王妃怎麽也有個名分在外,您這般撇下我,焉知外人會如何看待您與妹妹。”
她本以為這樣便就能讓雲璟堯有所顧慮,從而乖乖跟她維持表麵關係,奈何雲璟堯根本不買她的賬。他推開她,自顧自上了馬車,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她。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蘇慕雲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她的臉色正青了紅,紅了青,卻發現蘇沐瑾正在笑她,她冷哼了聲,“你不也沒好到哪裏嗎?”
說完,蘇慕雲便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好在雲璟堯在她的身份這點,還是有幾分自知的,至少坐的馬車比蘇慕雲的要好了不知多少倍。
蘇沐瑾靜靜看著上了馬車的蘇慕雲,臉上表情很是淡漠。待會兒到了皇宮,誰勝誰負,才能見分曉。
皇宮。
皇後壽宴,皇上舉杯與群臣對飲,場麵好不繁華熱鬧。飲罷了酒,皇上忽然語重心長地感慨了一聲,“當年皇後與朕和親之時,朕還是個少年,這時間一晃過去,朕也老了啊。”
群臣知道皇上話裏有話,深怕自己接了話會不甚觸到他的逆鱗,故而大家都牽強地笑著,靜靜等著皇上說下文。
果不其然,皇上話鋒一轉,忽然道“朕自幼體弱,怕也是已經沒有幾年活頭了,日後的江山,恐怕還要靠攝政王來費心了。”
話雖這麽說,但沒人敢接這句話,他們都知道,皇上這是在怪攝政王隻手遮天。
不過,就在這時,淮河放下手中酒杯,忽然插了句嘴“皇上,您是萬歲爺,定然是會長命百歲的。”
“哦?”淮河穿著件大紅衣衫,相貌一等一的出眾,皇上一見她,便瞬間來了興致,半開玩笑道,“朕聽說,公主遠道而來,有和親之意,你倒是個合大體的,不若跟了朕,朕保你……”
“皇上,”他話還沒說完,淮河便跪了下去,她正色道“我已心有所屬,今日前來,便是想請皇上做個定奪。”
“你心有所屬?說說看,所屬何人?”
皇上瞬間拉下臉,拳頭也在咯吱作響。其實不用她說,他就已經知道她心裏想的人是誰了。畢竟,那個人比起他來,確實是要“強”了不知多少倍。
想到這裏,皇上臉上的笑意盡數消散。
而果不其然,淮河道“我心屬攝政王雲璟堯,求皇上賜婚。若賜了婚,邊境關係定會更加和睦。”
“哦。攝政王人呢?”
皇上直接撇過淮河,自顧自站了起來,下去找攝政王。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是皇後的壽宴,此刻他早就發飆了。他走進群臣之中,環視了一圈兒,卻始終沒有找到攝政王的人,很顯然,他又遲到了。
一個攝政王朝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宴會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放眼整個曆史,他真真是獨一份。而他這個皇帝,也真真是曆史上過的最最窩囊的一個皇帝。
這般想著,皇上回過身,看向李公公,麵無表情地道“李公公,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朕說?”
李公公是皇上的心腹,皇上隨意一個眼神動作,他都能夠猜出來他的心思,因而在他這般說了之後,李公公立馬道“回皇上,奴才聽聞河西水患,您撥去的賑災款……忽然被不義之人給劫了去,方才來的大臣說,直到今日都未曾找到,河西死傷無數……”
“豈有此理!”
皇上一甩袖子,冷冷地道“攝政王不是與朕做過半月之期的擔保嗎?如今半月之期已至,河西之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這是在拿百姓的命來給朕開玩笑!”
雲璟堯一進禦花園,就聽到了這麽句話。他緩步走進來,道“皇上是在怪臣沒有治理好河西水患?”
這不是廢話嗎?
皇上回頭看向姍姍來遲的攝政王,冷哼一聲,“朕更關心的是你的承諾,到底作不作數。”
如果作數,那他現在就可以滾了。把攝政王之位讓出來,無論如何,對大家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皇上的話說的毫無遮掩,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是在針對雲璟堯。從前的皇上雖說確實對攝政王有偏見,卻從來沒有哪一次的偏見是這麽深的。又或者說,他一直都很看不慣攝政王,隻是從前一直隱而不發,直到今天才表現出來。
不過,麵對皇上的歇斯底裏,雲璟堯卻比他要鎮定得多了。他的眼神很冷,從前他以為,隻要自己能夠把手頭的事情都做好,讓皇上無話可說,他就真的會無話可說。但現在看來,當初真是他想太多了。
這般想著,攝政王勾了勾唇,“河西水患已解。本王派去的人開了山,將洪水瀉了出去,至於那些顛沛流離的人,本王也已把府上所有錢財都盡數捐了過去,百姓並無安危。”
皇上冷哼一聲,“攝政王口口聲聲說把府上的錢全都捐了出去,可朕見你的王妃所穿之衣,分明是價值連城之物,比之皇後,都過猶不及!”
蘇慕雲莫名躺槍,嚇得臉色煞白,她慌裏慌張跪下去,連連道“妾身有罪,請皇上恕罪。”
皇上又道“朕不關心這些,朕隻想知道,賑災款哪兒去了?”
填不上賑災款的空,任他把話說的天花亂墜,也一點兒用都沒有。這般想著,皇上的心裏便瞬間舒坦了不少。
這個時候,雲璟堯竟然有些想笑。旁邊的蘇沐瑾忽然牽住他的手,衝他笑了笑。雲璟堯偏過頭,難得從蘇沐瑾的笑容之中覓得了些許安定。他抓住蘇沐瑾的手,道“皇上怎麽說本王,本王無所謂。可本王無話說,卻不代表其他人就無話說。”
他回過頭,看向身後戰戰兢兢瑟縮在角落裏的某個人,道了句“王大人,您應該有話要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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