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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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鄢枝用手推了推房門，這門居然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屋裡沒什麼不好的氣味飄出來，鄢枝站在屋門口適應了半天眼睛才能看清楚屋裡的景象，這屋裡跟她那屋裡沒啥兩樣，進來就是搭的一個小廚房，廚房裡倒是生著爐子。 

  而裡面就一間六七平米的屋子，將將放了一張床和一個小柜子。 

  床上躺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那呻/吟聲正是從這老人的嘴裡發出的。 

  鄢枝幾步走到跟前，仔細打量了一下那老人，長得很是儒雅大方，不像普通人，只是滿臉的病容，瘦得可憐，身上還算是很乾凈的。 

  她輕聲喚道：「老大爺，您這是怎麼啦？」 

  那老人聽得有人喊，微微抬了抬眼皮子，顫巍巍地從嘴裡吐出了一個字來：「餓！」 

  鄢枝一聽就憤怒了，這是誰啊，也太缺德了吧，把個老爺子扔在這裡還餓成這個樣子了。 

  她湊到老人身前，小聲說道：「老大爺，那我給您做點吃的送過來吧！」 

  老人聽了又抬了抬眼皮子看了鄢枝一眼，點點頭，又只說了一個字：「好！」 

  「那您想吃什麼？」鄢枝看著老人虛弱的樣子心裡也不舒服。 

  老人一聽好像眼睛亮了一下，不過馬上擺擺手：「你看著辦吧，我也不知道吃什麼好！」 

  鄢枝又細心地問他：「那您渴不渴？」 

  老人點點頭：「給我弄點喝的吧！」 

  鄢枝看了看床頭的杯子，裡面已經空空如也，用手一拿熱水瓶也是輕飄飄的，沒辦法她只得對老人說道：「這屋裡看來是沒水了，我那屋裡還有水，我給您倒一些來。」 

  老人揮揮手：「嗯，去吧，去吧！」 

  鄢枝出了屋，就回了自己的小屋，她記得今天早上走的時候，自己的熱水瓶里還有水的。 

  把水打過來，鄢枝又扶著老人坐起來喝水，老人居然不換氣就把鄢枝手裡的水都喝完了。 

  看來是渴壞了，這老人家沒人伺候，連口水都喝不上，這樣下去可怎麼好，鄢枝一想不管那麼多了，先給老人家做飯去吧，都餓得沒力氣說話了。 

  她回屋裡收拾了一下，看了自己這裡還有些什麼菜，就轉身出去買菜了。 

  沒過多久，鄢枝就提著買好的菜回來了，這些活兒都是做熟了的，雖說煤火爐子沒有天然氣灶台好用，可還是在一個小時之內做出了一葷一素一湯來。 

  她用一個大飯碗裝了半碗飯，又把葷菜和素菜分開放好，再用一個盆子裝了湯，分兩次端到了老人的房裡。 

  等東西都收拾妥當了，鄢枝才小聲喊了閉著眼睛的老人：「老大爺，我這飯都做好了，我喂您吃吧！」 

  老人撩開眼皮子，鼻子又聳了聳，似聞到了飯菜的香味，眼睛終於大開了：「行！」 

  鄢枝將他扶著坐了起來，又在他身後放了枕頭，先給老人喂湯喝，時不時地還用自己的手絹擦拭老人嘴角。 

  喝過湯以後，鄢枝才給老人喂飯，老人看著這碗里的菜分開碼好了，紅紅綠綠的，配得煞是好看，讓人一看就有了食慾。 

  這一吃可不得了，老人把那大飯碗里的飯和菜都吃了個精光，就是那小半盆的湯也讓他喝得一滴不剩，這讓鄢枝看得都有些瞠目結舌了，這老人家是多長時間沒吃飯了。 

  吃過飯，老人才似有了說話的精神頭，笑著誇道：「姑娘，你這手藝不錯啊！」 

  鄢枝讓他這一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老大爺，您客氣了，我這也就是做點家常便飯而已，哪裡值當您誇獎了。」 

  老人還想說什麼，鄢枝怕他又接著誇就笑著將話題岔開：「老大爺，您這身體不好，怎麼身邊連個人都沒有，還把您一個人扔在這麼個破房子里。」 

  「哎，都是兒孫不孝啊！他們看我老了不能動了，將我的存款、房契什麼的都搶走了，就幾個人合夥給我租了這裡，怕直接殺了我要擔責任，想是讓我自生自滅吧！」老人語氣里滿是苦澀。 

  鄢枝聽了，心下更是難受，只覺得這世上怎麼這麼多的壞人，又有這麼多可憐的人讓這些壞人欺負，真是不公平。 

  老人看著鄢枝說道：「姑娘，今天吃了你做的飯，我真的覺得你手藝不錯，要不這樣，你就給我做飯、照顧我，我給你付工資。」 

  鄢枝笑著問道：「老大爺，您付我工資？」 

  老人很是正兒八經地點頭說道：「對啊，我付你工資，每個月給你三千。你別瞧他們把我搜得乾淨，其實我手裡還有錢，我沒讓他們知道，你放心吧，我請你還是請得起的，不光請得起你，咱們兩個的生活水平也不會比旁人差。」 

  鄢枝聽他這樣說都愣住了，這老人家不會是老糊塗了吧，這都讓子孫們給搜颳了一番，口袋裡肯定比她的臉還乾淨，居然說還能讓他們兩個一起都過上好日子。 

  老人見她一臉的不相信，就氣哼哼地在枕頭底下摸了一下，居然真的讓他從那摸出了一沓子粉紅色的大票子來，隨便一看，起碼是一萬了。 

  這傢伙，說著說著還來了真的了，鄢枝都驚得站了起來。 

  老人把她的手拉過來，將那沓子粉紅色的票子直接放到了鄢枝的手裡，見她要掙扎就鄭重地說道：「行啦，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我一個腿腳不利落的，有了錢也沒法出門，自然是你這能動的人拿著錢出去買東西了，不然你是想餓死我么！」 

  鄢枝有點反應不過來，本來想著是自己要接濟這個老人家的，現在看來，是自己因禍得福倒是找了一個不用出門的好工作了。 

  半天了，鄢枝才問道：「大爺，您手裡有錢怎麼還住在這裡呢？」 

  老人吭嘰了半天才說道：「這裡是那幫子沒良心的租的，我哪裡能讓他們知道我手裡還有錢，那不是自己找死么。怎麼，你這是不樂意？」 

  「沒有，沒有，我很樂意，只是我覺得這樣是佔了您老人家的便宜！」鄢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