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拒絕治療
提起自家老爺的情況，昆鵬程那張豹頭環眼的臉頓時皺做一團：“唉，別提了，老爺子前兩年得了個怪病，各大醫院都查不出原因，甚至京城的那些名醫也束手無策，愁死我了。”
耿墨聽到這話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
“唉，不是我不想說，是老爺子不想治。”昆鵬程一臉的無奈：“老爺子這幾年為了治病沒少遭罪，已經徹底絕望了。”
耿墨不由地笑了，問道：“那你還找我？”
“沒辦法，他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我這個做兒子的不能不管啊。”
耿墨點了點頭附和道：“這倒是實話，可你說了這麽多卻沒告訴我老爺子的具體情況，有什麽症狀？”
“要說病症就一個，頭疼，尤其是在過午和半夜的時候疼得最厲害，不得不用藥物壓製。”
說到這裏，昆鵬程浮現出心痛之色：“可現在，藥物也基本壓製不住了，老人家每天都疼得死去活來的，看得我這個難受啊。”
“頭疼？午後和半夜疼得最厲害？”
耿墨不斷在腦海中搜尋著，想看看以前是否碰到過類似的病症。
昆鵬程見狀滿臉期待地問道：“能治不。”
在腦海中搜尋未果的耿墨搖了搖頭：“隻是聽描述很難診斷，最好能親自看一看。”
“那還等什麽，快走啊，我給你帶路。”昆鵬程迫不及地道。
耿墨笑了笑，徑直發動汽車。
本來他以為，以昆鵬程的孝心加上做房產的背景，怎麽也得給父親準備個大豪宅。
誰成想，車子七拐八繞，最後來到了停在一棟裝瓦房門口。
似乎看出耿墨的疑惑，昆鵬程苦笑道：“沒辦法，老爺子清貧慣了，城裏的房子住不習慣，就喜歡住這樣的大瓦房。”
耿墨了然地點了點頭，老人都是這樣，於是示意昆鵬程前麵帶路。
幾人剛剛踏進院內，一位應該是保姆的阿姨迎了出來，對著昆鵬程恭敬道：“昆先生，您回來了。”
昆鵬程點了點頭，指著房內問道：“老爺子在不在？”
“在，剛剛和隔壁鄰居下棋回來，正在書房看書呢。”
昆鵬程笑了笑，轉身對耿墨說道：“我父親是個老教師，沒別的愛好，就愛下下棋，看看書，我帶你們過去。”
聽說老爺子是個教師，耿墨不由地笑了，一位教師卻教出了個梟雄，何其不幸。
昆鵬程自然不知道耿墨心中所想，做了個請的手勢將他請進了屋。
耿墨的腳剛踏進屋內便不由地皺了皺眉頭，小聲地嘟囔道：“好奇怪啊？”
“怎麽了？”昆鵬程連忙問道。
耿墨搖了搖頭，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昆鵬程見狀徑直將他引到書房門口，敲了兩下，裏麵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進來。”
聽到這個聲音，在場的每個人都生出一種錯覺，感覺像是回到學生時代，正準備進老師辦公室挨訓。
昆鵬程苦笑著搖了搖頭，推門走了進去。
昆老先生並沒有像保姆說得在看書，而是在寫毛筆字，從那緊皺的眉頭就可以看出這是一位嚴厲的老人。
“程程，你怎麽突然來了？”昆老頭也不抬地問道。
昆鵬程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小聲道：“爸，當著別人的麵就別叫我小名了吧。”
直到此時，昆老先生才緩緩地抬起頭，赫然發現屋內竟然還站著個年輕人。
“喲，有客人啊，快請坐。”昆老先生放下手裏的筆，招呼耿墨落座。
昆鵬程一邊替父親招呼耿墨，一邊向父親介紹道：“爸，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耿墨耿老弟，我們倆算是忘年交。”
“好好好，小夥長得挺精神。”昆老先生笑著誇讚道。
耿墨謙遜地笑了笑，示意昆鵬程趕緊說正事。
昆鵬程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爸，別看耿老弟年紀輕輕，但醫術卻極高，不如讓他幫您瞧瞧。”
昆老先生有些意外，打量著耿墨道：“你是醫生？”
“是的，老先生，我幫你看看，以後你就不用遭那份罪了。”
說著，耿墨便要去抓昆老先生的胳膊。
誰成想，昆老先生竟然直接將胳膊縮了回去，語氣生硬道：“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病我自己清楚，沒有人能治好，我就不留各位了。”
說完，昆老先生便轉過身，背對兩人。
他這一拒絕，兩人全都陷入尷尬之中。
尤其是耿墨，手停留在半空中，活像得了雞爪瘋一般，甭提多尷尬。
幸好昆鵬程提前跟耿墨打過招呼，否則耿墨還以為爺倆拿他開涮呢。
昆鵬程對著耿墨歉意地笑了笑，轉身回到父親的身邊，正要開口再勸，卻被父親抬手打斷了。
“鵬程啊，你就不要勸我了，替我送你的朋友出去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昆鵬程也是沒轍了，隻能拉著耿墨退出了書房。
一出書房，昆鵬程便連連致歉道：“耿老弟，真是不好意思，讓您白跑一趟。”
耿墨笑著聳了聳肩，示意沒關係，甚至還不忘提醒一句：“耿老哥，你回去再勸勸，諱疾忌醫可不是辦法。”
這也就是自己人，換作旁人他早就直接走人了，哪會說這麽多。
昆鵬程感激地點了點頭，和耿墨一起往外走。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保姆的呼救聲：“昆先生，昆先生，老先生又發病了。”
這時的昆鵬程也顧不得耿墨了，轉身衝回書房。
很快，書房內傳來他無助的聲音：“爸，爸你別這樣，我一定會找人把你治好的，您千萬得挺住啊。”
與此同時，屋內也傳來了昆老先生撕心裂肺的聲音：“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鵬程，我的兒子，我求求你，別管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吧。”
“爸，你挺住，千萬要挺住啊，過了這一陣就沒事了，您千萬挺住啊。”
昆鵬程一邊給父親打氣，一邊還不忘對著保姆喊道：“林嬸，快拿繩子，快！”
聽著裏麵的動靜，耿墨得眉頭不由地皺成了一個川字，猶豫片刻後重新回到了書房內。